姜暖芙的睡姿很乖巧。她平日里那双灵动的杏眸紧紧地闭着，鼻翼翕动，小幅度地呼吸。谢墨珩蛮横地挤进她的指缝，她的眉头蹙起，手腕摆动，试图挣脱他的束缚，口中也小声呢喃着哼哼声。

她睡得沉，声音软绵绵的。

谢墨珩坐在床边。天际泛白地晨光照到姜暖芙脸上，他伸出手，一掌便能遮住她的脸。她的眼下有一圈极淡的青黑色，她挣开眼的时候，将他所有的心神都吸在那双杏眸中，完全注意不到这抹青黑色。而当她闭上双眼，安静地躺在床上时，在她精致白皙的脸上，反而颇有些显眼，宛如白釉中透出的一点风露，如青似黛。

他的指尖便停留在眼睑上。

谢墨珩低头，泛着冷意的脸颊贴了上去。他的呼吸缠绵在她脖颈。她要躲，他便按着她，将他生硬的五官陷在她的脸颊肉中。他的黑眸盯着她的侧脸，道：“这算勾引你的艳鬼吗？”

姜暖芙仍是睡着的。她哼唧着挣扎，她只觉得有沉重的石头夹着她的脑袋。她的睫毛颤抖，眼角生理性地流下一滴泪。

然后，就被人舔过。

谢墨珩近乎是带点兴奋地、迫不及待地舔过那颗刚刚溢出的不算饱满的泪珠，又在她眼睑上停顿了片刻，舌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她眼底那抹淡青变得湿淋淋的，如朦胧的烟雨坠落。

那些烟雨也坠入他黑如墨的眸中，谢墨珩的视线愈发的浓稠，他的手指再度徘徊在那里，她休息不好，又为什么休息不好？

在那天之后，他按照姜暖芙的意思撤回了在她身边的眼线。也正因如此，他面对她，像是被雾蒙住双眼，她本就性情不定，此刻更像一本谜题，他想读懂她，却看不透她。谢墨珩的视线焦灼在姜暖芙脸颊上，林烬遥那边线人送上的情报只有寥寥几句，这点消息，远不能填满他腹中无休止的欲望。

当时他选择退一步，只是为了更快地得到姜暖。

就像现在一样。

姜暖芙吃饭一向不专心，她在对面低着头玩智脑，时不时笑出声。

[沈逐钰：神经公司户口本有多少页让你这么嚯嚯，都说了不是还有病一样一直打。凌晨三点刚睡下又换了个号码，说话都听不懂，四下无人的时候忙着和猪抢饲料吃吗？]

[沈逐钰：一直藏着掖着那个傻叉下单人。当孝子当爽了对他比对你祖宗都好。口口声声按照法律规定不透露客户隐私，给老子不停攻击防护网打电话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帝国法律？]

她给沈逐钰的每条朋友圈都点赞，憋着笑切回大号。姜暖芙抬头，扫了眼谢墨珩。他右手持刀，左手持叉，熟练地切割食物。谢墨珩也在看着姜暖芙，她脸上挂着笑，一手刷智脑一手拿着勺子舀汤。

这位豪门贵公子吃饭时的礼仪无可挑剔，但他吃饭时很喜欢盯着她看，搞得姜暖芙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吃播。她之前将自己喜欢的吃播推给他，谢墨珩收到她消息时有点意外，但还是抽出时间认真看完了那些博主的视频。

第二天，他还是盯着她吃饭，但用餐的方式发生了变化，那些屏幕里吃播的行为配上他那张脸，让坐在他面前的姜暖芙深受煎熬，她吃到一半，实在受不了，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推荐的博主，然后故意模仿他们折磨我？”

谢墨珩道：“没有。”

他面无表情，姜暖芙竟诡异的从他这句话中听出一点委屈，她沉默片刻，道：“你该不会以为我让你学他们吃饭吧？”

她感觉自己和谢墨珩明明是同龄人，却有着代沟。她只好说出自己的目的：“你喜欢看别人吃饭的话，智脑上有很多吃播。不一定是要我推荐的，我们的喜好有可能不同，你可以看看其他的。”

谢墨珩听到她的话，姿势又恢复以往，他道：“我想看着你。”

一切又跑回原点。姜暖芙戳着盘子里的食物，道：“我不想当吃播。你有更多的选择。”

“这样吗？”他道，随后说出一句姜暖芙更难理解的话，“我可以当你的吃播，现场的话，你应该会更有感觉。”

姜暖芙呛了一下，她决定不去管他。爱看就看，反正她也没少块肉。

手掌轻抚她的背部，水杯递到她唇边，温水下肚缓解了她刚才被呛住的不适。姜暖芙抬头，就落入一双黑黢黢的眼睛中。

偶尔，这样子感觉还不错。如果是她一个人，估计得一边干咳一边手忙脚乱地找水杯。

她的眼角又溢出一颗泪。那颗泪珠变得饱满圆润，慢慢从她脸上淌下，才堪堪划到她的苹果肌上，就被姜暖芙随手抹去。

他舌尖有点痒，低头，她只喝了两口，杯里还有大半杯的水。

姜暖芙道：“你在看什么？你今天的眼神有点奇怪。”

谢墨珩将杯子放下：“昨晚收到了几个婚介平台的电话，说是我的朋友帮我预约的服务。”

姜暖握着智脑，她躲开他的视线。昨晚用了谢墨珩的亲属卡，她也猜到瞒不了多久，但被人现场逮住，她难免有点心虚。

“说不定真是你哪位热心好友。”她道，“我吃完了。快到抢课的时间了，我先走一步，你慢慢吃。”

谢墨珩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没用几分力气，却成功制止了姜暖芙的行动。

“不急，还有一会才到，我会帮你看着时间的。有好几批人在查那位朋友的消息，那个公司看起来也很废物。你说，我该不该帮她一把？”

“当然要帮她了，她那么热心地为你考虑。”

姜暖芙坐在椅子上，谢墨珩站在她身后，俯身，话音带着笑扑在她脸颊上：“你也真敢说。”

她仰起头，有点疑惑，“为什么不能是你热心的朋友呢？”

谢墨珩的指尖划过她的眼下，她眼底的淡青已经散去。她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他道：“我的朋友都是疯子。”他语气中没有嘲讽，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凌晨就发现是你了。下属查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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