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六娘走近谭大郎君的院落就听到里面传来张狂的笑声,跟她跪在阿兄尸首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门口的兵士挡住她的去路,“不得入内。”
“夫人命我来给大郎君扎针。”
邪祟作乱的时候,谭家主人中连谭大郎的两个妾室都毫发无伤,只有这个草包自己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右手受伤肿得老高。
不巧的是她曾亲眼看见宅里的医士被邪祟害死,也就是说现下这宅里只有她一个略通医理的人了。
一个像是头目的人眼神凶狠,“你的针呢?”
徐六娘把针袋子递给他,庆幸有这个巧宗。否则就凭贾夫人一句看看大郎君是否安好,恐怕连门槛都踏不进去。
这处的守卫可比贾夫人那里森严许多,至少她回贾夫人那里,门口的人没有盘查直接就放她进去了。
那人把针袋子交还给她,“进去吧。”
※
徐六娘走进谭家大郎君的院子时,荀慎和谭敏修已手谈一局。
“哈哈哈哈,子昱棋力不如年少多矣。”
“是老师这几年棋力愈发精进了。”
荀慎示意守在门口的陈康将棋盘收走。
老师?
躲在陈康身后阴影里撇嘴的池岁安猝不及防与荀慎来了个对视,她迅速抿出一个微笑。
荀慎面无表情地移走目光,取过一旁的茶具烧水捡茶煮茶汤,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出颇通此道。
玩物丧志。谭敏修瞧他半晌都没有想说正事的样子,“子昱这几日恐也受到了惊扰,无需担心,明日便能尘埃落地了。”
荀慎没有立时答腔,一番动作后将滚烫的茶汤放在谭敏修面前,“子昱竟不知老师与兴圣宫交情匪浅。”
谭敏修哂笑,“子昱这几年倒是风趣了不少。”
“若非与兴圣宫交情匪浅,老师又怎会知道邪祟之事何时了结。”
谭敏修老神在在,“我自有门路。”
荀慎没有追问,“老师口中的了结恐怕与我知道的了结大相径庭。“他端起茶杯,“池娘子曾与我说过,明日便是谭宅所有人的死期,是所有人。”
“胡扯!哼,一介女流也敢断言生死。”
荀慎声音冷淡,“若她出自兴圣宫呢?”
一道阴毒的目光射向池岁安,半晌后谭敏修才似反应过来,“难怪她能在邪祟手下安然无恙,原来是你在兴圣宫的暗桩。”
荀慎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池岁安:我承认我在胡扯之道上颇有造诣,但荀慎简直是天赋异禀。
谭敏修突地想到什么眉头一皱,“她说明日是谭宅所有人的死期?此话当真?”
荀慎看向池岁安:“来。”
啧,唤狗呢!池岁安按下心中不忿,缓步走到两人身边,一脸凛然,“郎君面前自然不敢有假话。”
“绝不可能!我……”谭敏修将差点说出口的话吞回肚子里。
有些事绝不能说出口。
“池娘子既然是兴圣宫的人,自然有办法收拾了这邪祟。”
哟,不愧是师生,说的话都一样。
池岁安轻嘲:“若谭公能将为何要指派三十三岁之人出府采买坦诚相告,我或可一试。”
谭敏修闻言不答反是一声冷哼,“果真是你带走了那个女人。”
池岁安挑眉,她没提谭大郎君,他也没提荀慎,倒还真是默契。
然而此刻谭敏修心内却无比后悔,早间就不该顾忌荀慎直接将她拿下,严刑拷打不信她不吐御邪之法,也不必迫他出动藏起来的兵马了。
如今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私藏甲胄乃是死罪,杀了荀慎待此间事了在圣人面前栽赃他有谋逆之心或可脱罪,自己保守多年的秘密也不会暴露于人前。
但她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荀慎故布疑阵呢?
若是真话,现在想拿下她已是妄想,荀慎可不止陈康一个护卫,哪怕是临死前杀了她拉所有人陪葬都是轻而易举。
难道真要看多年苦心孤诣要化为泡影吗?这笔买卖该怎么做?
还有,圣人对这个亲侄子到底是什么想法呢?
池岁安看向高几上的刻漏,酉时将近。她心里又不平衡了,这两人到现在面上都是若无其事,显然都没见过戾生,她就不信见过戾生还能不疯。
话说这谭宅里有一个人,就很疯。
她还不知道,她心里念叨的那个疯子,此刻正往秋山居跑来。
“阿耶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大郎君莫急。”
“谭公正在商讨要事,大郎君莫急。”
外面一阵吵闹,陈康疾步峙立于门前,挡住想要冲进来的人,“何人吵闹?”
谭大郎君哭叫着:“阿耶救我,阿耶!”
谭敏修这回听清楚了,“怎么回事?“他腾地起身走向门口,待看清脸上涕泪横流的谭大郎后忍不住皱眉,”不是让你不要离开院子吗?”
池岁安跟着荀慎来到门口,看到谭大郎君一副萎靡又恐惧的样子就来了精神。
谭大郎君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面前的陈康后跪倒在他阿耶面前,“他来了,他来了!”
“住嘴!“谭敏修一脸怒容,握住谭大郎的手臂后唤人:”这是魔怔了,快把他带回去。”
“是。”
来了就别想走!“快散开!”池岁安话音刚起的瞬间,一阵“咯咯咯咯“的声音便在人群中响起,“谭大郎君被邪祟缠上了。”
谭大郎在听见那诡异的声响时当即便晕了过去,谭敏修在池岁安话音一落就甩开了他的手臂,周边的兵士也蓦地退后两尺。
荀慎见状开口:“老师不若把大郎君交由池娘子照看。”
池岁安补上一句:“也许能保谭大郎君一命。”
谭敏修紧咬后槽牙,两息之后才应道:“就在正厅里,哪也不准去。”
池岁安看向荀慎,得他暗示后只能答应。
“嗯——”谭大郎君在池岁安的“照料”下痛苦地醒来,他转醒的瞬间那瘆人的声响就消失了。
任谁被根两寸长的木签子在背后狠狠地扎几下都得醒来。
他想起来了,阿娘身边的婢女给他扎针消肿时,邪祟就来了,这回是冲着他来的。
“阿耶?阿耶救我。”
荀慎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说话,那声响,他不是第一次听见了,惊了一瞬之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谭敏修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儿子和坐在身侧的荀慎心里不是滋味。荀慎虽然也是个平庸货色,可论沉稳却比大郎要好上许多,更何况他才二十有二。
趁其他人还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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