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晚盈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鼻尖萦绕着从床榻边不远处的的一尊青花缠枝香炉散发的香气。
味道不重,是一股很柔和的檀香,闻得久了,紧绷的情绪倒是渐渐放松下来。
卫牧尘还在竭力调整着急促的呼吸,他偏着头,左肩的伤口最大限度的暴露出来。
脖颈的青筋蹦起,随着呼吸一跳一跳的。
整条手臂都又麻又疼,他试着通过说话转移注意力,只是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你、是在恩将仇报吗?”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薛晚盈说完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卫牧尘,只见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
她想了想,上前一步,低头俯身,吸了一口气后,贴着伤口再缓缓吐出。
一方面想要减少他的痛苦,哪怕只有一点也好;另一方面是想把多余的药粉吹均匀,伤口的边缘还有几处没有沾到。
卫牧尘感觉有一股凉风自脖颈处吹过,伤口的疼痛在一点一点的减少。
他睁开眼睛然后似有所感的转头,恰好看见薛晚盈毛茸茸的头顶,她雪白的双颊鼓起又落下。
他的心忽然加速跳动了一下,他愣愣的垂眸盯着薛晚盈,疼痛什么的早都不知飞向何处了。
薛晚盈感觉差不多了,准备起身拿绷带包扎。谁知刚有动作,后脑一个用力便撞到了卫牧尘的下巴上。
薛晚盈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后脑,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直起身,眼泪汪汪的看着卫牧尘,痛骂声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卫牧尘也捂着他自己的下巴。
他痛的五官都皱起来,还要顾忌着肩膀不敢移动,狼狈的模样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薛晚盈先是盯着卫牧尘的脸,特别是把她的头撞得快裂开的下巴。紧接着又将视线移到他左肩的伤口,然后再次看向卫牧尘,来来回回了好几次。
直到视线不知第几回落在他的肩膀上,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捂住后脑的手。
她不满的瞪了卫牧尘一眼,然后才继续方才的步骤。
卫牧尘自然没有错过薛晚盈那一眼,可是他深知是自己理亏,谁叫他不出声呢,甚至看到入神了,反应慢了那么多。
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揉着下巴。
薛晚盈拿起绷带,一圈圈缠绕在伤口处。因着受伤位置尴尬,只能环住双肩,将其整个包裹住。
最后在绷带的尾端打了一个好看的结,她站直身子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此刻的薛晚盈,像是完成了一件艰巨又重大的任务一样。
她坐在那张梨花雕木方凳上,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的额间的汗珠,卫牧尘则是低着头将散落的衣衫重新穿好。
待一切都整理好后,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先前一直在忙着倒不觉得,此刻闲下来难免有些尴尬。
时间一点点流逝,薛晚盈坐立难安,率先打破沉默,道:“那日多谢世子,如果没有世子相救,臣女怕是已经坠落悬崖了。”
卫牧尘眼睑轻抬,他被折腾了一通,现下终于听到了顺耳的话。
“你打算如何谢我?”
薛晚盈没料到还有这一茬,左思右想没想到答案,只得支支吾吾拖延着时间:“臣女,臣女...”
卫牧尘一直紧盯着薛晚盈,看样子,要是她不给出个能让他满意的答案,他甚至可以盯到天荒地老。
卫牧尘不紧不慢的说道:“给我换药可不算啊。”
薛晚盈看了一眼卫牧尘,灵光一闪反问道:“世子想要臣女如何感谢?”
薛晚盈这话误打误撞问到了卫牧尘的心坎上,毕竟他确实是想好了,甚至想了好几日。
“你真要我说?”卫牧尘忽视了左肩伤口的疼痛,猛然俯身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灼热的气息直冲薛晚盈而来。
“嗯?”卫牧尘直视着薛晚盈的眼眸,发出了一声似轻叹似反问的声音。
薛晚盈忽然觉得寝殿内的香气越发浓重了,不似最初那般清亮,熏得她晕晕的,说话也不经过思考了。
她听见自己说道:“不如,先欠着?”
卫牧尘勾起嘴角,缓缓靠回床榻上,“可以,不过如何感谢,要由我来决定。”
薛晚盈迟钝又缓慢的点了下头。
直到离开寝殿,晚风吹跑那阵醉人的香气,薛晚盈才后知后觉,她竟然答应了那般无礼的要求。
思绪渐飞,月落日升,晨光熹微。
飞鸟在空中盘旋,似在告别相送。队伍启程,朝着那座雄伟的京都进发。
来时浩浩荡荡的队伍,此刻只余下不足一半。行进中也没有轻松和愉悦的氛围,淡淡的寂寥萦绕在每一人的身上。
日光渐渐暗淡,天边残留着落日的余晖,树林交错间,得见隐隐的霞光在闪耀。
官道两旁高大的树木一如来时那般翠绿、茂密。清风拂过树梢,与枝干连接的叶片彼此碰撞,奏起悦耳的声响。
最前面为首的马车率先放慢速度,在后面紧跟着的马车队伍也有样学样,最后直至停下。
“宸王妃不是说,她们带的驱蚊草用完了吗。正好我这里还有一些,都装在荷包里了。马车停下后,你去把这几个荷包给宸王妃送去。”
周瑾眉一边低头整理着手上的荷包,一边对坐在身边的薛晚盈说道。
“现在不敌在行宫里,蚊虫随处可见,有了这个荷包,起码今晚是能睡个好觉的。”
薛晚盈侧着身,头依靠在车厢上,眼神呆滞没有焦点,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瑾眉没有听到薛晚盈的回应,疑惑地转头,看见薛晚盈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便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母亲。”薛晚盈骤然回神,她眨了一下眼睛,眼眸转动最后聚焦在周瑾眉的身上。
“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迷?”周瑾眉问道。
“没什么。”薛晚盈坐直身子,随口敷衍了一句。
其实没想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对昨晚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耿耿于怀罢了。
她垂下眼帘,不敢去看周瑾眉的眼睛,担心被追问更多。
周瑾眉倒也没继续刨根问底,又说起荷包之事:“我方才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薛晚盈心虚的搓了一下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她当然是一个字都没听见。
她抬眸悄悄瞥了一眼清苏,见清苏躲在周瑾眉身后指了指手中拿着的荷包,又指了指马车行进的方向。
幸好,周瑾眉做荷包时和薛晚盈提了一嘴,加上还有清苏的助攻。
“听见了,听见了。”薛晚盈嘴角勾起,自信满满的说道,“我现在就去寻罗姐姐,将母亲亲手做的荷包奉上。”
话音刚落,她便一把抄起荷包朝着车门挪去。
清苏扶着薛晚盈下了马车,此次回京的车列明显比来时少多了,仅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队列的最前面。
本来也可以叫清苏送来的,但她在马车上坐的实在腰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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