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址内的居民房屋清一色吊脚竹楼,但与现在的夕江村不同的是,这里的吊脚竹楼更具有年代感,设计与材料更简陋粗糙,更不要说高科技和水泥房了。
并且,无一例外,它们屋脊上都缀有蛇雕。
为首的风霁雪刚迈开步子要进入遗址,就听到村长焦急的声音传来,因为流血过多导致身体虚弱,所以说话声音也微弱了许多,只能隐约听见什么“危险、不能进去、会死人的”诸如此类的话。
风霁雪走南闯北见识广,自然不会因为村长这不成句的话就害怕,依旧面色如常地问:“为什么说这里危险?这里发生过什么?”
村长神智倒是清楚,只是声音太虚弱了,风霁雪只好走近附耳侧听。
“我不会害你们,快点离开这里,这里真的十分危险。”
说罢粗糙的手掌有气无力地拍打着孟夯的肩膀,试图让他快些离开,孟夯自然是听话的,可却被半路杀出来的安广拦住了去路。
“村长,对于贵村的秘密我并不好奇,只是你既然说这里危险那想必贵村的村民是不会来这里的,理论上来说这里对现在的我们是最安全的地方。”风霁雪悠悠地说着,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药瓶,那是这个队伍里唯一的抗生素,村长伤势过重,如果想活着撑到出去,就必须服用抗生素避免感染。
村长眼珠子紧锁那瓶药,见风霁雪将它揣进外套兜里顺便拉上了拉链,只得咬牙艰难地说:“也不一定是我村子里的人,我们村子里没人能易容成我的样子。再说我就算被他们捅死,也不想死在这里!”
风霁雪故作了然连连点头,转头扯出温和友好的笑容说:“村长,眼下到了这个份上有些话是不是可以直说了呢?瓦隆说这里有雪葵草是不是您授意的呢?你们哄骗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恐怕不是要我们死这么简单吧?”
村长有些急了,声音不自觉重了些:“你这丫头……瓦隆不会骗我的,雪葵草一定存在,的确雪葵草谁拿到谁吃香,可这东西也得有本事拿到,再说骗你们来做什么?你们都是高校人才,如果在我这里死了,难道策安院会不知道吗!”
风霁雪神色淡淡:“村长,我是相信你的,但我不信瓦隆,接下来要去哪要做什么,我自己决定。”
村长急了,几乎是拼着老命吼道:“这里是曾经的夕江村!真的没什么可看的!”
风霁雪停下刚迈出去的步伐,侧身看着他。
“如果不是灭顶之灾我们怎么会迁徙!这里是被诅咒过的地方,你们能有什么可发现的!”
安广说:“诅咒?一般这么说都是会有离奇死亡,而离奇死亡要么人为,要么病毒,如果是病毒那我们说不定能帮你解开曾经的谜团呢?”
“如果你们就是不肯走,那我自己走,反正我已经劝过了,剩下就跟我没关系了!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可不能跟着你们不要命……”村长气鼓鼓地说,拍着孟夯肩膀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要进去就不识时务了,风霁雪几人只好跟着村长走,但偏偏此事传来了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
“我想进去看看。”
纳和元声音不大,却是出奇的沉静坚定。风霁雪侧眼打量,黑色果然又能显瘦又能装酷,再配上棱角分明的轮廓以及还算周正的五官,显得他不仅有点小帅,甚至还有点牛逼,这放小说里高低得是个有点背景的人物。
村长本来就气,先前碍于风霁雪是外人还是剧组领队才忍着怒气,这会儿直接操着方言把纳和元一通臭骂,也就眼下村长受了伤,不然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我只是想知道,我阿婆到底是怎么死的。”
风霁雪脸色微变,来了几分兴趣。
——想利用好奇拿自己当枪使,这小子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你!”
简单的一句话,差点把村长给气死过去,指着纳和元骂得好比唱rap,纳和元只微垂着头一言不发,偏孟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背着村长走向纳和元跟前,村长看着触手可“打”的纳和元,高举了半天的巴掌最终还是放下。
“既然如此,那就进去看看吧。”
景妙轻飘飘一句话,引来众人纷纷侧目,村长想骂骂不出口,只能咬牙恨恨叹了一口气,风霁雪立马跟景妙统一战线。
村长手指微微颤抖,面色僵沉如临大敌,最终闭了闭眼,情绪复杂地说:“好,看在你们是恩人,我就冒着触犯族规告诉你们,听完你们如果还要去,那就与我无关了。”
“村长,您这就有点不道德了……”乔之燃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话机将落未落之际被风霁雪抢了去。
“村长您说。”
村长悠悠长叹,孟夯将村长放了下来,靠在一侧树干,沉默无声中渐渐回忆起尘封的故事,思绪越过不计年月的沧桑来到那段不愿揭开的篇章。
“大概是我十三四岁的时候,村子里来了支开采队,他们以别的地方十倍的工钱雇走了村里好多男人,我阿爹也在其中。他们有个规矩,开采队的事不能跟任何人讲,包括家里人,一经发现立即辞退,那时候上哪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差事,离家近活不累工钱还多,因此谁都不敢讲半个字,所以我至今都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那时候我只觉得阿爹干上一年,我们全家就可以进城了,可好景不长,大约七八个月后,出了怪事。”
“起初是村子里的一个婆娘莫名失踪,一开始都说是偷汉子或者上山出了事,但没过几天人就完好无损回来了,问她去哪了她也不知道,失踪期间的记忆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村里人觉得邪门就带着她去找婆婆,婆婆看了她一眼就说晚了,回去准备后事吧,大家都以为是这个婆娘不行了,家里人就筹备了起来,可当天开采队就失踪了两个人。”
“几天之后跟之前那个婆娘一样完好无损回来而且不记事,之后村子里不管男女老少隔几天就会失踪几个,这时候大家察觉不对劲已经晚了,因为所有失踪的人回来几天后身上就会长出许多红色斑块,这些斑块会长大最终破裂流出红色的东西。”
乔之燃说:“红色的东西?那不就是血吗?”
村长很果断地摇头:“那不是血。”
乔之燃追问:“您怎么确定?”
“我见过我阿爹和阿娘的,那绝对不是血,更像是肠子。”
“肠、肠、肠、肠、肠子?!!”乔之燃被活活吓出了结巴,见村长有些不满他的打断,他赶忙抬手示意村长继续说下去。
“这东西不会断开就像是肠子挂在人身上,没几天人就会穿肠烂肚而死,而且这个病会传染,最开始发病到死亡需要一个多月,可最后竟只需要一周,唯一的解药就是巴兰花,可巴兰花极其稀少,不可能救所有人,后面得病的只能等死,于是开采队提议毁掉村子,避免传染,也就是这里。”
“但这里并没有被毁掉,他们骗了你们……”风霁雪低声喃喃,随即眼底一亮,话锋一转说:“既然你说的这个传染病如此厉害,开采队也已经说了要毁掉可他们却没有毁掉,这其中必定大有原因,况且纳和元也说了他想知道他奶奶的死因,进去看看也能结他的心结。”
村长脸色铁青,眉头拧成结,他似乎还是不太同意,“我没有吓唬你们,更没有开玩笑,尽管很多年过去了,可谁都不能保证这里面的病菌已经完全消失,一旦你们感染必死无疑不说,如果与别人接触,势必会有扩散,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惹这种麻烦呢?”
“因为我觉得这是人为。”风霁雪一脸坚定地说,这时景妙起草的生死状也递了过来,她签下自己的名字递向脸色复杂的村长。
“您放心,就算死在里头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这个您好交差。”
话音方落,一行六人整顿待发,村长看着手里的生死状上那一个个名字,心下微沉,“如果……村子中间的砖房还在,你们千万不要进去,那里关着病源。”
“病源?”
“第一个得了病的女人,她一直都没有发作。”
景妙黑了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了病不送医治疗把人活活困死在这里,你们可真行。”
“那也是没办法,她得了病……”
风霁雪懒得顾那些,径直打断了村长的话,“没有发作如何确定她也得了病?”
“她有红斑,但她的红斑跟别人不一样,她的红斑既不会长大,也没有感觉。”
风霁雪默然须臾说:“通常来说一个村子里出现大规模的传染疾病,一旦确诊那么是一定会选择杀死然后焚烧尸体,可你们只是这样封存,似乎不太合理。”
村长垂下头,支支吾吾半晌才说道:“开采队的周领队说她是传染病的病源,这种病源杀死会再生,只有将其困在这里才能避免再生。”
风霁雪问:“当年开采队成员的名字你还能说出几个?”
“他们平时都是喊昵称,我也不清楚具体名字,只知道周副领队周峤,还有一个成员宋言。”
风霁雪了然点头:“我知道了,如果进去发现这个房子,我们不进去,你们就在外面等我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们没有出来,你们就走吧。”
风霁雪说罢就朝着遗址内出发,其他几人纷纷跟上,而被留在原地的孟夯和村长聂金在凝望着几人的背影,眼底情绪各异,皆是说不出的复杂。
遗址内部的风景跟外头看着其实也没多大区别,清一色的吊脚竹楼,破败不堪,一片残局,石头砌的墙体也已然倒塌,曾经满是烟火气的村子,如今仿若灵异片的鬼村,清冷月光洒下,更添几分凄凉阴森,再配上背景故事,似乎耳边都萦绕着绵绵泣语。
温娇娇默然望着眼前一切,包括剧组成员。
其实他一早就认定风霁雪不简单,所谓进山找人根本就是假的,她再度进山不过是打着找人的旗号去找她想要的东西,否则也不会机器不架,人不找,步步往林子深处走。
景妙脚步忽然一顿,看着一侧的吊脚楼问道:“这里的吊脚楼窗户和门怎么都是开着的?”
乔之燃也看过去:“会不会是年久破败所以掉下来了。”
景妙锁眉摇头:“不是,你看那个,明明是好的,它就是打开的,而且你看那里还有根铁丝固定着。”
乔之燃皱了皱鼻子,退了几步缩回队伍中:“不会是什么招魂仪式吧?我听人说过什么月圆之日午夜时门窗打开可以召回亡魂……”
安广本来心里就直打鼓,被乔之燃这么一说脸上险些挂不住,只能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示意他闭嘴,在这种地方讲鬼故事,脑子被门挤了吧。
“你们看。”
风霁雪的声音在队友里好比定心丸,众人纷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立着一座五米高的佛塔,佛塔顶部已经被外力打掉碎落在一旁,安广拉着乔之燃过去让他给自己垫脚,自己爬到佛塔顶部,姿势狼狈地看着里面的光景,手电光芒打进去的瞬间,只听安广倒吸了口凉气,脚下一滑差点摔下来。
纳和元忙问道:“怎么了?里面有什么?”
安广又看了几眼后,在乔之燃的帮助下艰难落地,落地的瞬间便跌跌撞撞朝风霁雪奔来,这几人也顺势凑了过去,只听他颤声说:“里头更邪门儿,整个佛塔墙壁上刻满了人脸,表情都不一样,但全是那种特别狰狞特别痛苦的,里头倒是没什么东西,就地上一堆黑乎乎的东西,里面有明显的烧痕。”
风霁雪心下了然,转头问向纳和元,“关于这里,你都知道些什么?”
纳和元回:“我只知道村子有个遗址,我阿婆的死或许跟这里有关系,我本来是不确定的,但是刚才看阿金叔的反应,是可以确定阿婆的死跟这里一定有关系。”
风霁雪不再多言,不管纳和元究竟知道多少,当下能问出来的也就这些了,她只能先带着队伍继续深入。接下来几乎十步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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