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朝回过味,发现自己前面都在白干。他理应硬着心肠拒绝,可垂首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拒绝的话语在舌尖上转了转,最终他肩膀一垮,叹道:“孤陪你去。”
太子乐观的想,反正自己只是送十四弟过去,想来汗阿玛定然有办法哄住十四的。
“好耶!”胤禵欢呼雀跃。
“……”九阿哥苦着脸,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太子注意到九阿哥,笑了笑:“孤陪十四弟去就是了,九弟先回去罢。”
九阿哥怔了一怔,按理说他应当长舒一口气才是,可听得这话心里却有种不是滋味。
他沉默半响,正准备点头应是的时候恰好对上胤禵的眼睛,登时僵在原地。
胤禵满脸失落:“九哥不去吗?”
软乎乎的话语像是一支利箭,直直扎在九阿哥的胸口上。他捂着胸口,倒退一步,一张脸宛如倒翻颜料的调色盘,各种颜色糊成一团。
“没事,太子哥哥在。”
“好吧。”胤禵噘噘嘴,抓紧了太子的手,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九阿哥,又委委屈屈地缩了回去。
“等等。”九阿哥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做事总不能半途而废。”
“九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去看看汗阿玛怎么跟你解释。”九阿哥板着小脸,抢在前面开口。
“九哥!”胤禵喜笑颜开,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九阿哥:“我就知道九哥最好了!”
九阿哥悄悄地挺起胸膛,脸上的得意不加掩饰,嘴上还要轻飘飘说道:“说什么最好呢。”
至于四阿哥胤禛,他望着前方亲亲密密的三人,只觉得一股凉风席卷浑身,教他好生郁闷。
胤禵左手拉着太子,右手拉着九阿哥,开心得都要冒泡泡了。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开小短腿,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嘟嚷着:“咱们三个,嗯,三个什么来着?”
【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胤禵恍然大悟:“对,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胤禵后知后觉发现瞌睡虫大仙出来了,高高兴兴地打招呼:【瞌睡虫大仙,你终于起床了。】
允禵:……他就没睡过好吧?
不出意料的是胤禵在西苑看到的,果然是小小小号船;出乎意料的是胤禵没放弃,竟是准备直接去寻汗阿玛,顺路还逮住太子和九阿哥做帮手。
说到太子和九阿哥,允禵情绪又甚是复杂。且不说关系亲密的九阿哥,打从年幼入学起,他便不断从汗阿玛到师傅的口中听到太子的名谓,人人皆知他博学多才,礼贤下士,人人皆对他充满憧憬。
可好景不长,等到允禵长成并步入朝堂时,却恰逢一废太子。
往后岁月,他见证太子一步步疯魔,再也寻不回幼年时让人憧憬的模样。
望着面前尚且温文尔雅的太子,允禵出神许久,故而刚刚忘记了说话。
胤禵没得到允禵的回应,也并不在意,他早就习惯瞌睡虫大仙的神出鬼没。他仰着小脑袋,左看看太子,右看看九阿哥:“咱们三个臭皮匠……唔,为什么要是臭皮匠才能顶过诸葛亮?三个小毛驴不可以吗?”
太子:“……”
九阿哥:“……因为臭皮匠好歹是人?”
胤禵不解:“可是太子哥哥刚刚还说,毛驴是用来形容人的呀。”
“那它们同时还是动物,是用来形容的。”九阿哥努力解释,“而皮匠是一种工作,一种职业。”
“毛驴要拉车运水,也是职业!”
“那不一样。”九阿哥扶额,总觉得自己今天为人解答的次数已超过过往几年的总量。
“到底哪里不一样了?”胤禵歪了歪头,圆圆的眼里写满了茫然,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能用,现在又不能用了。他想了半响,最终嘟着嘴抱怨:“你们好麻烦哦。”
“你还嫌我们麻烦,明明你是最麻烦的那个!”九阿哥听到这话,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他想着自己这大半个时辰以来的经历,只觉得通体疲倦,只恨不得回到之前的时间,一把掐住那个上前与十四搭话的自己。
“我哪里麻烦?明明是九哥解释不清嘛!”胤禵想不通,还愤愤不平。
允禵看着九阿哥气歪鼻子,痛不欲生的模样,莫名心虚起来,赶忙提醒道:【人会说话,会沟通,会穿衣服,会使用工具,而你看刚刚那驴呢?】
胤禵歪着小脑袋,努力思考。
九阿哥看着胤禵的神色,只觉得脑壳痛,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眼角余光恰好瞥见安安静静的四阿哥胤禛。
九阿哥先是一怔,随即大怒,赶忙投去谴责的目光:别逃避责任!这可是你的亲弟弟!
胤禛:“……”
真真是好事没轮上,坏事一箩筐。
胤禛轻咳一声:“毛驴不想走也不会开口说出来,而我们会,所以毛驴是动物,而我们是人。”
“说得这么复杂,胤禵听不……”
“原来如此。”终于想通了的胤禵右手握拳敲在左手心里,作恍然大悟状。
九阿哥的声音戛然而止,笑容凝固,不可思议地看向笨蛋胤禵,他怎么就突然懂了?
——莫非这就是亲兄弟的默契?
——难道这就是亲兄弟的默契?胤禛懵了一瞬,瞬间陷入了深思。他盯着笑容灿烂的胤禵,不可思议的同时,还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抿了抿嘴唇,积蓄了一路的不愉烟消云散。胤禛抬眸瞥了眼九阿哥,目光里带着轻嘲与得意。
九阿哥:“?”
九阿哥:……突然就小丑了呢:)
旁边的太子没忍住,手握成拳噗嗤噗嗤笑出了声。他捏了捏胤禵肉嘟嘟的小手,轻咳一声:“走吧,咱们去寻汗阿玛。”
……
康熙顺着宫人所禀报的去向,往甬道处走来,远远便听到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为什么西苑的湖那么浅?连只大船都容纳不了?”
“为什么河道这么窄?”
“为什么刚刚运的水那么清,河里的水却脏兮兮的?”
“为什么雪化了也变成水?”
“为什么雪是白的,水是透明的?”
康熙脚步一顿,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太子胤礽和胤禵,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亲密地黏在一起,胤礽微微弯着腰,嘴巴一张一合正努力回答着胤禵的问题。
——就是,瞧着好生憔悴。康熙看着没心疼,反倒是升起些幸灾乐祸来:“瞧瞧,这小子也有这副伤脑筋的时候?朕原本还以为要等朕抱上孙子时,才能见到。”
随侍在一旁的大太监梁九功听出皇帝声音里的轻快之意,面上也露出笑容,顺着康熙的意思往下道:“是啊,奴才甫一见着,恍惚间还以为回到太子爷年幼时呢!”
皇太子胤礽打出生起便没了生母,由康熙帝亲自抚养长大,故而康熙帝乃至乾清宫的近仆也曾经历过一段被‘为什么’所包围的时光。
那时的康熙可没少头痛又无奈,如今看着眼前景象,禁不住立在原地,噙着笑望着远处,回想过往时光。
还是跟随在后面的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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