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雪,长街覆白。
屋内暖如春日,烛火还燃着,衬得榻上的人脸色白如暖玉,然而,走近了看,却是苍白纤弱。
柳三爷被青硕从温暖被窝里薅过来时,天都未亮。
到了明月堂,一看榻上的人,脖颈不是深痕就是齿印,唇上都咬破了,不用再看,都知道多么惨烈。
一声不吭的诊脉,开了退烧退寒症的药方。
晴心煎熬了汤药,喂进去,现在过去一个时辰了,依然高烧不退。
柳三爷就知道燕驰这小子迟早又要犯混,上次就警告他了,一副不听劝的样子。
现在把自己娘子折磨的气息微弱,昏迷不醒,还在旁边一脸怒气发啤气。
难怪青硕悄悄的来请,这要是让殿帅知道了,一顿皮开肉绽跑不了。
元琪去丑婆婆药铺抱了一罐罐药膏回来,给柳三爷看,“三爷,是这些吧?”
柳三爷眯着眼睛一样一样检查,打开罐子闻了闻,“是这些,天青色瓷罐里的,是涂抹身上的,最好是用掌心加热,每次薄涂。黑瓷罐里的,是涂抹在——”
他硬生生停住了,想必黑瓷罐里的,涂哪里,燕驰自己知道。
晴心听话听一半,倒是急的很,接着问:“涂抹在哪里?”
元琪用胳膊肘戳了她一下,皱着脸嫌弃碎嘴子,晴心很快反应过来,“哦——”
燕驰冷着脸站起来,“你们两个出去。”
柳三爷也跟着出去,临跨出门,想起周云初把自己家祖传的药蜂疗法交给他,自己又常年带着竹沥学医,算竹沥半个师傅。
周家几个孩子,低调质朴,明事理,尤其周云初总是大方柔和,待人诚恳。
“三小子,她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你把人弄成这样,你爹非扒了你的皮——”
青硕一直在厢房外面候着,朝屋内看了一眼,正对上燕驰冷冰冰的脸,一把捂住三爷的嘴,“三爷,三爷,天冷,我们去喝一口酒,暖和暖和身子。”
“捂我的嘴,我也要说,她救过你爹的命,她的命要是葬送在了你手上——你放开!”说罢,一撂袖袍,径直坐上马车回殿帅府去了。
青硕转身就把厢房门关好,公子这种强悍体魄,一般人都扛不住,更何况,夫人也实在纤瘦单薄了些。
太祖时,就定下‘诸班之妻,取女子之长者’,后世子孙皆为禁卫。
找娘子,他们不看家世嫁妆,找的都是个子高大健壮的小娘子,甚至蛮夷壮妇,这样生出来的孩子个子才高大健壮,身高越高,职位俸禄也越高。
可是,公子和夫人,就像一对冤家,一个强悍,一个纤弱,悬殊的太大。
两人若是对抗,下场可想而之。
厢房内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微弱,燕驰盯着榻上这张苍白小脸,看了片刻,净了手,掀开被子,解开她的衣衫,指节挖出药膏,用掌心加热,一点点涂抹,视线所落之处,都是他掐的痕迹,刺眼、凶残,一时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好。
脖颈、手臂···一次次抹完,一罐膏药,竟然用去半罐。
换了种药膏,这种药膏,只在他们成亲第二天,去春明坊新宅的时候,给她涂抹过。
指尖挖出药膏,缓缓的递进去,榻上的人立即皱眉,整个人缩成一团,让他没法再继续涂抹。
男人有些懊悔,连着两个晚上,身体上发疯的满足了,只是这心里空落落的一塌糊涂。
他的本意是想生个孩子,留住她,可是愤怒完全泯灭了理智。
手臂圈着纤瘦腰身,将人抱着,脸埋在她的颈脖处,都是浓厚的药膏味。
“我错了,你醒一醒,好不好。”语气带着惧怕,轻声哄着,试图在她的脸上寻找一丝醒来的痕迹。
然而,周云初的呼吸微弱,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好像沉浸在另一个世界。
他端详着这张脸,倔强,这两个晚上,原先她哭的很大声,后来就不哭了,咬着牙也不求饶,连声音都没有。
越沉默,他越生气。心凉的透透的。
自从临安回来后,她就不怎么和他说话了。去的时候,神采飞扬。回来的时候,沉默不语。
她一次次的办完她自己的事情,什么手段都使上。
眼看着,她一步步要远走高飞,离他而去,他真的没办法了。
周云初笑着的时候,使坏的时候,狗狗祟祟的时候,看见金子时,一双杏眼,水汪汪,格外鲜活灵动。
还有这张小嘴,说话从来都很柔和,逼急了,她也不会骂人,最多,闭嘴不说话。
他是真的有些怕了,怕她不醒。
·····
翌日清晨,大雪纷飞。
燕驰一大早去上早朝,种雨凝和章姝、带着苏叶一起过来看望周云初。
三人在厢房门口,被晴心和元琪拦住,种雨凝直接瞪她们:“怎么,搬出殿帅府,连我都不认识了。”
“大夫人,我们也不想。”晴心叹气,那意思是这是公子交待的。
种雨凝冷冷道:“走开,你们两拦不住。”
苏叶赶紧跑到榻旁,望着苍白的脸庞,轻轻地喊了声:“阿姐。”
榻上人没有任何反应。
她抓住周云初的一只手腕,衣袖随之滑落,露出青紫。
将衣袖直接往上一撸到底,再解开衣领。
三人目瞪口呆,脖颈、手臂、肩膀,全是淡去的红痕、淤青、指印。
“我让三弟晚上多休息,他竟然变本加厉,这是要她的命吗?”种雨凝喃喃自语。
章姝长叹了一口气,“三弟,真的是疯了,能弄到这种地步。”
那边苏叶眼泪都没擦,直接转身,跑去了书房,拿起笔墨纸张,写了张纸条,塞进随身带的锦囊。
走到庭院,对着鹰房的苍吹了声口哨,苍不明所以的飞了过来,“去,带去找青木,带他过来。”
春天踏青的时候,阿姐教过他们兄妹四人怎么驯化海东青,发出各种指令,包括送信、攻击。
章姝心里咯噔一声,不好,事情要闹大了。
眼望着苍飞走,她只能对着元琪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的走出庭院。
种雨凝脸上无光,也不好出声劝苏叶,但凡是个人,看到别人把自己阿姐弄成这样,一刀劈死他的心都有了。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青木就带着竹沥和百薇来了。
望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人,三人皆是无比愤怒。
青木深呼吸了一口气,“苏叶,给阿姐穿上冬袄,我们回家。”
种雨凝和章姝对视一眼,这把人带走了,燕驰还不得更疯。
别人不知道,但是两人还是略知道些,当今官家登基,遇到宫变,三弟自从经历那场血腥之后,几乎半年都没说过话,给他买了一匹小马驹陪着他,后来才渐渐好起来。
表面上,看着什么事情都没有,骨子里,疯狂肆虐。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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