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里为了女官一事吵成一团。
官员们听到良娣荐官,虽然脸色古怪,但是开始尚且能忍。
毕竟如今这位良娣肚子里的孩子,许就是太子唯一的子嗣,母凭子贵,她若是想做点什么,一般也就只能看着未出世的皇孙忍了。
可一听说是女官,登时大家一片哗然!
大家吵闹之中,立刻就有人提到关怀素身负杀亲大罪,良娣推荐这种女子,实在是借着有孕恃宠而骄云云。
但是赵白芷早有安排,立刻便有人站出来,说杀亲所谓罪名根本没定下来,而且李家下人都拘在京师府大牢里,分明还在审理之中!不可凭空污人清白!
朝堂吵闹影响不到关怀素,此刻总算有个好消息——下毒流民被抓回来了。
关怀素并未见他们,程娘子处理得妥当,把人直接送去了府衙。
那头孙府尹接到消息,立刻叫人通知各方人马,下午便开堂审案。
一想到复杂的案情,忍不住就叹气起来。
结果一叹磕到了肿起来的牙花子,登时疼得嗷嗷叫起来。
“夫君,你这是怎地了?”帮着准备更衣的孙夫人登时急了,说,“可是又牙痛了?”
看孙府尹疼得眼睛都红了,孙夫人忙叫下人:“快去拿块冰来,给大人含着!”
急急忙忙含了冰,把那股天灵盖都快掀开的疼给压下去,孙夫人便叹气说:“这案子神仙打架,夫君你着急上火也没用啊,如今朝堂又为了这事儿吵起来,愈发麻烦,您只管秉公办理就是!”
“这如何秉公办理?一个是公主最宠爱的安乐侯,这名号还是公主亲自求的!他的管事亲自上门,让我不许随意对待崔小娘,叫李婉蓉伤心。另一个更不得了,关姑娘如今可在公主府里养病,平安侯大半夜夜闯李家亲自救出来的,别看这位如今瞧着稳重安分,那可是带着**能直接打到狄夷的杀神!两个都是神仙啊,哎呦哎哟!”孙府尹激动地说到一半,牵动牙花子,疼得眼泪都要飙出来,大叫起来。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丫鬟说三姑娘到了。
丽娘一进门,便请安对父亲说:“这几日父亲牙痛又犯得厉害,我听说钟姐姐家里有祖传的秘方,专门治口内疡疾,特地去找姐姐求了一些,父亲快些用吧。”
说完,丽娘便递上了一个小盒子。
孙府尹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对症的寒瓜霜,这东西难得,女儿显然是花心思了,他登时心中熨帖。
而后便听女儿和母亲说起:“李婉蓉仗着安乐侯宠爱,最近很是嚣张跋扈,也算是老天有眼,前日她不知为何触怒了公主殿下,据说连着安乐侯都被训斥了,如今被禁足了!定然是秦家大娘子给公主诉苦了!”
丽娘说到这里开心起来,撇了撇嘴,又压低声音说,“婉淑也吃大亏了,据说她嫁去赵家之后,头两天都没圆房,赵二郎那个通房手段真的厉害,如今家里什么都紧着那通房,据说吃穿用度比婉淑还好!她真正是活该!”
说到后面,孙丽娘露出痛快的表情,说:“她喜欢算计人,把人当傻子,她当初辛辛苦苦人争赵二郎,结果争到最后,过这种苦日子!活该!”
孙夫人也露出痛快神色,恶狠狠地说:“活该!孙萍那**如今也是人人躲着,她欺压表姐妹、弹压表弟,对恩人如此,现在大家面上不说,谁私下敢再和她交心?”
母女二人说得痛快,但是孙府尹却是关注到了别的地方,他震惊地追问丽娘:“丽娘,你说大长公主申斥了安乐侯,还禁足了婉蓉?”
“是啊,而且这几日安乐侯一直不许出门,专心备婚,我们都私下说,婉蓉许是惹了什么事情,如今失宠了!”孙丽娘说。
仿佛一道闪电打在孙府尹脑袋上!
他猛地牙一点也不痛了,压抑心中的喜悦追问丽娘:“丽娘,前几日你去看了关姑娘,公主府上如何?公主可真的很疼爱关姑娘?”
“公主没回来,但是公主对关姐姐很关心。”丽娘想到了什么,说,“府中看家的女将听说我去看关姐姐,对我都很亲切!”
孙府尹登时心中大石落地。
他看着丽娘,笑了笑说:“丽娘,我的小福星!”
在孙夫人和丽娘都茫然的眼神之中,孙府尹眼神坚定起来,他压低声音说:“这一关虽然险,但是想想,我未必不能给丽娘报仇!”
“夫君……”孙夫人虽恨孙萍害了女儿,但是更担心夫君的安危,想说什么,但是孙府尹却拍了拍她,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指不定办好了,我这仕途还能窜一窜呢。”
他起身准备去衙门,对孙丽娘说:“丽娘,你乖乖的,为父这回若是赢了,那你之前的事情,自然也就无事了!”
说完,他宠爱地拍了拍丽娘,转身往外走去。
丽娘见此,心中犹豫。
对母亲告退后,丽娘犹豫着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但是走到一半,她却突然下定决心往外走。
“姑娘!老爷方才说了他有计较,您还是听老爷的话吧!”丫鬟记得恨不得哭了,说,“等会儿妈妈睡醒了知道您任性,又要生气了!”
“我答应关姐姐的!”丽娘说,“我要去做!”
“姑娘!您不怕耽误老爷的事儿么?!”丫鬟登时着急了。
“侯爷和殿下都喜欢关姐姐,会护着关姐姐!”丽娘说,“我为了关姐姐出去作证,他们不会亏待我爹的!”
说完,丽娘不顾劝阻,上了马车就一路往府衙而去!
这些角落发生的小事,关怀素并不知道,这回审案,她已经恢复了一些,自然也在被传召之列。
她并没有任性,带着周乐天安排的人,一路与程娘子在府衙门口会合。
到了门口,刚巧撞上李家的马车,李珺带着孙大娘子和崔小娘一起下了马车,远远看到关怀素,神色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不喜的神色。
“不愧是在乡下长大的,真是行事张狂。”孙萍见她带了一群家丁,威势极盛,便立刻开口叹息似的对李珺说。
李珺微微皱眉,轻声说:“走,我们先进去。”
衙门大开,几人进去之后,逐一落座。
孙府尹也不耽搁,升堂之后立刻一语惊人:“严妈妈已经在牢中招供,李珺,你可知道,严妈妈得了一千两赏赐,乃是由你家崔小娘所赐?”
李珺一惊!
他在家里这几日也不是白忙活,家里下人都安抚打点,保准在牢里的下人也不会胡说八道。
至于严妈妈的赏赐,孙萍前后细细梳理,确实无人赏赐,便都以为是老夫人临终给的钱。
谁知道兜了一圈,竟落到了崔小娘头上?
李珺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拱手说:“崔小娘自幼伺候我娘,这应该是她替我娘赏赐贴身人……我娘这半年一直身子不好,跟我也说过,这些妈妈伺候了她一辈子,临走之前,她想留些体己给她们,还嘱咐我好几次,定要好好照顾好她们……”
说到后面,李珺已经眼含热泪。
“李老夫人仁善啊,竟连身边下人也安排得这么好。”外面就有围观百姓唏嘘感慨。
许多人也应声附和,只夸李家是仁善之家。
“李大人对家中小娘倒是仁义,母亲**而死,小娘赏赐巨额钱财,这会子却不觉得是她收买人心、毒害母亲了?”程娘子冷笑一声,“怀素才赏了五十亩地,你就说她一定是**凶手,李大人,你不觉得你这前后态度太矛盾了吗?”
大家登时也反应过来,是啊!这实在是太矛盾了。
“那小娘说不准也是为了钱财动手害老夫人呢?”外头果然就有人说。
“不可能!我家这小娘性子纯善、自幼被我母亲抚养长大,二人情同母女,她不可能害我母亲!”李珺呵斥!
“可我可是与祖母血脉至亲,若是祖母待我仁善,我怎么会毒杀血亲?”关怀素打破了沉默,看着李珺,说,“为何李大人在事发之后一直笃定是我毒杀祖母,你是心虚吗?是心虚我姐姐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又心虚我姐姐受了太多委屈?你难道也知道我姐姐被百般**,所以才会稍微一有事就猜测她会**报仇?你是心虚,也觉得如此仇恨,需要用血来偿还吗?!”
关怀素这几句话,仿佛大女儿化为厉鬼重生,站在面前指责他。
“你胡说!”李珺气急败坏地说,“当初、当初或许确实有刁奴欺主,但是我发现之后,不也是马上处理了吗?家中何时有故意苛待?”
“是不是故意苛待,争执这些也没用,不过我找到了杀害我姐姐的凶手,还请孙府尹明断!”关怀素并不欲与李珺在这种事情上纠缠,既然安排到位,便立刻引入正题!
这事儿李家人都不知道,此刻听着,都面露异色。
等到**那五人被带上公堂之后,崔妙人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孙府尹一拍惊堂木,这五人便把所有事情前后都交代了,还说:“当日给我们钱的妈妈手腕上有颗长毛的黑痣,当时小的带着兄弟们还偷偷跟了老妈妈一截路,见着她一路回了李大人府上,我们当日问了周围,打探的十分清楚,那确实是李家。”
“李大人,你家哪位妈妈手腕上有黑痣?”孙府尹便问李珺。
李珺哪里会知道哪个妈妈手腕上有痣?
但是孙大娘子可知道!
她意识到了什么,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好机会!于是孙大娘子立刻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孙府尹意识到了,立刻便问:“孙娘子,你知道什么?”
孙大娘子便做出一副惊慌的表情去看李珺,李珺生怕孙府尹怀疑,便立刻皱眉呵斥,说:“你知道什么,只管说出来!”
孙大娘子这才立刻做出吓到的表情,说:“方才我才想到,家里崔小娘身边的贴身伺候的姜妈妈,是手腕上有一颗黑痣……只是崔小娘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与大姑娘没有什么来往,想来应不是姜妈妈。”
“那位姜妈妈在何处?”孙府尹一问,立刻便有人去叫在外头等着伺候的姜妈妈。
等到姜妈妈一进门,霍三毛等人几乎瞬间就指着她大喊:“是她!就是她叫我们去八仙庄卖断肠草的!”
姜妈妈一见到几人,登时脸色也是瞬间惨白!
她瞬间无助地朝着崔小娘望去,孙府尹立刻发现了猫腻,一拍惊堂木,说:“姜妈妈,你在看谁?是谁指使你找人毒害李家大姑娘?!”
姜妈妈浑身一抖,双膝一软立刻跪下,连忙流泪说:“我、我不知道,老婆子是冤枉的啊大人!”
“就是她!那断肠草都是她给我们的!”霍三毛立刻指着姜妈妈说,“我们都是江淮一带的流民,根本没地方找到断肠草和蘑菇,当时那妈妈派了人给我们弄好的背篓和竹筐,里面断肠草、蒌蒿和蘑菇都是一个乡民给我们送来的,那乡民说话口音是京师安平县附近的,有人叫他李狗儿!大人你不信可立刻去寻人!”
此话一出,姜妈妈登时瘫倒在地。
“即刻着人去捉拿李狗儿!”孙府尹一看自然什么都明白了,立刻拍板缉拿,而后对着姜妈妈说,“姜妈妈,你现在招,还是等着那李狗儿被缉拿之后再招供?”
姜妈妈嘴唇哆嗦,孙府尹立刻说:“此刻招供,本官或许还能酌情判案,若是等到李狗儿来,那便不再算你主动招供了!”
这话一出,姜妈妈心中更是惶恐万分。
她又看向崔妙人,崔妙人拉李珺,眼圈一红说:“夫君,姜妈妈定然是被人利用了!求求你救救她,她日日和我在一起,何必去做这样的事情?害了大姑娘,对我和姜妈妈也没什么好处啊!”
李珺闻言,立刻开口问姜妈妈:“姜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有什么冤屈,你便直接说出来,自有大人为你做主!”
姜妈妈闻言,心中左右为难,最终眼睛一闭,咬牙说:“老婆子不过是因为与大姑娘吵架,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概事情与我主子无关!”
此话一出,便是认罪了。
“姜妈妈,你怎么这么傻!”崔小娘立刻流泪,说,“不过是被大姑娘申斥两句而已,你怎地就这么糊涂啊!”
真正是个反应快又心肠坚韧狠毒的人,不过是一瞬间,便已经决定好弃卒保车,而且还主动把此事坐实。
要知道姜妈妈可是崔小娘身边陪着最久的贴心人,这样的人,也能随手就舍弃。
关怀素心中暗想,可惜了,就是太急了些,如此迅速,叫姜妈妈如何想?
果然,原本一脸坚毅的姜妈妈听到崔小娘的话,登时脸上浮现出诧异之色,而后低下了头。
自个儿想为主子顶罪是一回事,主子立刻便下死手、一点也不念旧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关怀素也不是没有准备,她早知道事情会这么发展。
只是她没想到,她正要说话,却听到外头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她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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