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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第 48 章

第四十八章

一成把握!失败则万劫不复!

宁王脸上的喜色瞬间冻结,血色尽褪。他嘴唇微微颤动,看看神色淡泊的沈砚辞,又看看垂眸不语的谢长安,如同冰水浇头,让他一时竟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抉择。

是他一意孤行请动神医,若因此反而将谢长安推入更深的绝望深渊,他岂非成了千古罪人?那份由期望巅峰骤然跌落谷底的失落与恐惧,几乎要将他吞噬。

就在这时,谢长安却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笑声打破了沉寂,也引来了所有目光。

他抬起头,脸上不见丝毫沮丧,反而是一种洞明因果的云淡风轻。

“殿下不必为难。”他声音平和,目光掠过面露忧色的顾青云和感同身受的顾凌云,最终定格在满脸挣扎痛苦的宁王身上,“能得沈神医亲自诊断,明晰症结所在,长安已是感激不尽。旧伤缠身多年,早已习惯。”

说罢,他略一拱手,算是全了礼数,便不再多言,转身,迈着那众人熟悉的一瘸一拐的步伐,沉稳而决绝地离去。

宁王怔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略显孤寂却挺直的背影,眼中的沉痛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其他人见状,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便也适时地提出告辞。

书斋内,转瞬间只剩下宁王一人。

灯火阑珊,映照着他瞬间苍老许多的身影。空气中只余窗外蝉鸣,更显空寂。

宁王独自坐在原地,身影被拉得悠长,直至东方既白,亦未曾移动分毫。这位已届花甲之年的老人,仿佛在这一夜之间,又老了几岁。

而另一厢,谢长安的居所内,亦是一夜烛火未熄。

他静坐窗边,望着窗外黎明微光,脑海中反复浮现的,是三年前那场大火,是卢太傅在牢狱中求人递来的血书,是母后临终前的哀许: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最终,是宁王那双带着哀求泪光的眼睛。

皇叔祖为了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这个已“葬身火海”的前太子隐匿于这寒山书院。

为了他的腿疾,更是殚精竭虑,四处寻访名医……

这份沉甸甸的守护之情,他岂能毫无触动?

最终,在天色将明未明之际,谢长安起身,行至衣箱前,从中取出了顾青云此前所赠的那双特制靴子。

他缓缓穿上靴子,站起身,深深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稳稳地踏出了第一步。

一步,两步……

步履在那巧妙掩饰了缺陷的靴子辅助下,竟显得异常平稳,身姿挺拔,从容优雅。若非深知内情之人,绝难看出他的一腿曾受重创,不良于行。

黎明破晓,晨光熹微。

他就这样,踏着初升的朝阳洒下的第一缕金辉,步履平稳地,走到了枯坐一夜的宁王面前。

宁王怔怔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步履平稳,身姿挺拔。眼前的身影,渐渐与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备受朝野期待的储君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仪态万方,风度翩然,仿佛从未经历过那些折辱与伤痛。

刹那间,宁王百感交集,两行热泪再也无法抑制地滚落下来。

谢长安在他面前稳稳站定,静默地看着宁王难以自持的激动。

他清楚地知道,宁王此刻的泪,绝不仅仅是为他能“如履平地”而流。

皇叔祖之心,他何尝不知?是不忍见萧氏江山被朝中宵小与幕后之人肆意践踏,是一直期盼着他这个名正言顺却命运多舛的前太子,能够重振旗鼓,廓清寰宇,夺回本属于他的一切。

然而,往事已矣。那个名为萧启元的太子,早已在三年前那场滔天大火中“尸骨无存”。如今活在这世上的,只是谢长安,一个努力活下去的普通人。

谢长安轻声开口,声音低沉舒缓,仅容两人听见,却清晰地带着一抹与过去划定界限的决绝:“皇叔祖,您看,我现在这样,也能走得很好。”

他微微停顿,目光掠过宁王泪湿的脸庞,意有所指:“前尘旧事,如同这腿疾,既已定型,强求逆转,非但徒劳,或许……反受其乱,徒增其扰。”

此言一语三关,既指腿疾难愈,亦指身份不可复,更暗喻如今的大瑞朝局,已非轻易可以扭转。

宁王闻言,身体猛地一震。他抬起泪眼,难以置信地看向谢长安。只见对方面容平静无波,眼神却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古井,将所有波澜都掩藏在了那一片沉寂之下。

刹那间,宁王全都明白。

谢长安已然做出了最终的选择。他接受了命运所有的安排,包括这残损的腿脚,包括那再也回不去的尊贵身份,也包括……这看似日薄西山、实则暗流汹涌的大瑞社稷。

一种巨大的、无力的悲凉感,瞬间攫住了宁王的身心。

*

另一边,卢令仪随着苏太医与苏挽月,一路平安回到了金陵。

甫一归家,卢夫人见到离家多日的女儿,虽是心头大石落地,但旋即想起她此番胆大妄为、不顾闺誉跑去黎阳的举动,不由板起了面孔,厉声斥责:“你这孩子,怎可如此不知轻重!谁家姑娘像你这般,只身远行去看未婚夫?若是传扬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话语间既是后怕,又是气恼。

卢令仪却早有准备,她亲昵地挽住母亲的臂膀,软语认错,又巧妙地提醒母亲:“表哥也是为了让哥哥脱身才身犯险境,我去看他,也不仅仅是因为那点情谊,也是为了让人知晓卢家并非忘恩负义之辈。”

此言一出,卢夫人脸上的愠色顿时消解大半。说来也是,要不是顾家兄弟挺身而出,落入贼窝的就是她的儿子了。

“只此一次,不可再犯。”卢夫人故意板起脸。

卢令仪自然乖巧应是。

恰在此时,卢湛河走了进来,也从旁帮腔:“夫人,消消气。令仪此番虽是鲁莽,但念在她心系表哥安危,情有可原。逸尘本是自家骨肉,孩子们感情深厚,相互扶持是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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