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你们怎么不卖衣服呢？周边店里的那些又贵又丑，像老阿姨穿的，完全下不去手，我们相信你的眼光，你卖衣服呗。”

“对呀，你看这快入冬了，围巾、棉袄、打底裤可多人等着要呢。”

这是乐栗回购不下十次的老顾客，她们来乐栗摊上买东西的次数多了，相互之间都脸熟了，碰上了还能唠两句，让乐栗卖服装似乎是她们自己达成的共识。

乐栗笑着把她们的东西装好，双手递过去，“你们是财神爷，听你们的，下个月开始卖衣服，不过形式会稍微变一下，到时记得捧场啊。”

“一定一定，记得群里吱一声。”

“好嘞！”

卖掉的位置需要重新铺货，乐栗调整了一下陈列。现在，姜欢也可以独当一面，她在老摊位稳定开单，俩人都积累了一大波老顾客。

而邓雪她们的摊位相隔两米，就紧挨着旁边放，偶尔会有一小部分人跑错了，在她们的摊位前停下，可拿起东西刚要问价，发现不是熟悉的面孔，就放下东西走的人不在少数，还有些在讨价还价的过程当中，被她们生涩的说辞劝退了。

对比旁边总能跟顾客打成一片，有说有聊的乐栗，三人很难不沮丧，黎珠跟着来了两次，没心肠卖就推脱没再来了。

邓雪说肚子痛，去卫生间已经快一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人回来。此时摊位上只有肖君茹一个人，她猫在那儿无人问津，百无聊赖，一直扭头看着乐栗这边。

肖君茹看完乐栗的销售，既反感她的好生意衬得自己这边冷清，又羡慕乐栗跟顾客的热络劲儿，想着就问出了口，“为啥她们看上去很信任你，而且几乎都不跟你压价，咱们不都是摆摊的吗？我们的定价跟你的也差不多，甚至卖的东西也不跟你重合，为啥她们不买？”

乐栗其实有立场不搭理她，邓雪她俩占尽乐栗的便宜，又毫不留情倒戈、跟风抢地盘，换谁都难咽下这口气，可乐栗却没有置气。

她整理好货物，笑道：“因为我摆的时间长，跟她们熟了，无论是何种关系，总需要一些时间去积累。”

肖君茹凑过来一些，讨好地笑着，“你教教我呗，咋样跟顾客打好关系？”

乐栗微微愣住，这世上脸皮厚的人很多，偏偏几乎都被她遇上了，不过乐栗依旧不气，好言道：“最大程度的坦诚、为顾客着想，了解和引导需求。”

肖君茹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具体怎么做，你说的详细一点，我录下来回去和小雪一起听，反复学习。”

乐栗看肖君茹已经按下录音键，而且丝毫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乐栗淡淡开口，“你觉不觉得，你和邓雪欠我和欢欢一个道歉？”

肖君茹愣神两秒，迅速关了录音，脸上的尴尬像皲裂的泥，展不平也没法忽视，她慌神片刻低下头，“那个，我代表不了小雪，我个人向你道歉，对不起。”

乐栗看着她，这种利己主义的人一旦落单，就会局促不安，平时嚣张的气焰全无。乐栗其实一直没有弄明白，这类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也有个问题，既然对方这么不客气，那她也不扭捏了，“肖君茹，大家都是一起到寝室才认识的，你为什么跟小雪格外亲近呢？”

肖君茹没想到，乐栗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她抬头，黑亮的眼睛里有不解也有无措，“我…就小雪她做什么都喜欢叫上我，所以那什么我们俩就经常一起活动了，再加上我和她一个班，你不也跟姜欢格外亲近。”

乐栗心里明白，她和姜欢并非如此，前世她们并没有抱团，这一世是她主动示好，因为她俩前世后面足够长的羁绊，但她没有必要向肖君茹解释。

她看着肖君茹还算单纯通透的眼睛，好像忽然明白了，这类人是没有自己目标的那类人，或者说目标不明确，需要借助别人的目标行动。

换句话说，这类人无法独立，她们在哪里都是依附别人的存在，寻找自认为足够强悍的依靠，是她们社交的第一步，确定好了，就会风雨无阻地追随对方。

乐栗：“那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说的话，会让别人很不舒服？比如，我和欢欢每次回寝室，你都会说一些听起来像是不欢迎我们，或者嘲讽的话。”

肖君茹低头沉默，她捏得自己手指泛白，似乎等着谁的出现，帮她缓解这种应付不来的局面。

乐栗浅浅一笑，“好了，我就随便跟你聊聊天，不喜欢可以忘掉。销售的话，没有固定模式，你那么喜欢上网，在网上查，多学多练，时间久了就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销售模式。”

隔了好一会儿，在乐栗正准备继续吆喝时，肖君茹低低说了句，“谢谢。”

乐栗：“不客气，一起加油吧。”

肖君茹又看过来，“刚刚我听你说，你们下个月要卖衣服，是吗？”

乐栗笑着，“你认为，已经被你们耍了一次的我，应不应该把我的下一步计划告诉你？”

肖君茹又沉默了，她总是对一些关键信息很敏感，而且还能做到厚脸皮的问出来，这就不难想象，她能与总是试探别人底线，提无理要求的邓雪抱成一团。

毕竟，人与类聚是一个历久弥新的词汇。

邓雪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收摊时间了，她撒着娇跟肖君茹道歉，肖君茹随口抱怨两句生意不好，却没有埋怨邓雪。

邓雪反过来安慰她，“没事，反正这批货现在是黎珠的，卖不出去咱们也不损失什么。”

乐栗在旁边收货，听着了没有任何反应，倒是肖君茹在邓雪说出那句后，有些尴尬地往乐栗这边瞟了一眼。

回去路上，邓雪和肖君茹一人一边提着袋子，邓雪走在乐栗这边，自然询问道，“乐乐今天好卖么？我们这边才卖了两样，还是我在那会儿就卖的，我不在这会儿，你卖了多少？”

乐栗：“还行，跟往常差不多。”

邓雪当着乐栗的面儿，就去跟肖君茹求证，“乐乐到底卖了多少？你没开单，总能看见她卖没卖吧？”

肖君茹又悄悄瞥了乐栗一眼，“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个小动作被机敏的邓雪看见了，她抬起手指在乐栗和肖君茹之间来回指，“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最后她瞪着肖君茹，“你来说！”

肖君茹本就被乐栗踩着小尾巴说了两句心里难受，这会儿又被邓雪一再质问，不耐烦道，“我真不知道啊，我瞒你什么了？你去上个卫生间摆摊时间快结束才回来，我没说你半句吧，怎么还变成我的问题了？”

邓雪叽里咕噜转着眼睛，“肖肖，你平时不是这样跟我说话的，你老实说，是不是乐栗她跟你说什么了？”

“哎呀！”肖君茹崩溃地喊了一声，“你别问了，什么都没有！”

说完，肖君茹丢着袋子，自己先走了。

邓雪拉过来，一把拽在手里吃力的提着，快步跟上乐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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