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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初识

据白杨所说,以永生巷为中心向周围辐射的一小片店铺门窗紧闭,活动的百姓更是寥寥无几。他变换面貌询问多个过路人,皆是对这里讳莫如深的样子。

不像是真的不知道,更像是被迫改口。

昌都城内并未流言四起,商民个个配合闭户,钟灵猜测,朝廷应该已经派下专人处理疫病一事,且不知出于何种理由,将消息秘而不发。

白杨白天没再见过别的病患,可能早已被转移隔离,那么亮起的这盏灯,大概率就是朝中之人点起的。这么晚还在这鬼地方值夜,怪敬业的。

“咔擦”一声脆响自脚下传来,钟灵不再盯着远处的灯胡思乱想,从腰间取下知闻,借着它铃形花苞的微光照亮。

一阵风忽的吹过来,似是在催着她动作快点。她手里的铃铛依旧发着幽光,在寂静的夜色里照亮了才在她脚下就义的东西。

是只虫子,准确的说是它褪下的外壳,约有半个人手那么大,应该是赭褐色的。虫兄足足长了八条腿,眼睛大的近乎占满了它的脑袋,似是被什么毒物浸泡过一样,呈现一副干瘪的脱水状态。

钟灵早就有些腿软,此刻干脆蹲坐下去,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这种虫子她没见过,像是什么变异生物,出现在此处更是诡异。

“咔擦——”

又是虫子壳踩碎的声音,钟灵木在原地,可她没听到任何脚步声。目光定在眼前虫兄的身体上,她考虑是不是被吓出了幻听,一朵巨大的影子缓慢移向她脚下,安静、沉缓。

接着一双鞋子,停在了面前,盖住了虫子,咔擦声又响起。

钟灵猛地抬头,手已经要去拔发簪,看到眼前人又愣住了。是个阿婆,她披着遮头的粗麻衣无声站着,五官看不出什么异样,却浑身散发着腐臭,一身的白衣捆在一根麻绳里,她在服丧。

“姑娘?你能看得见我吗?”

一阵凄凉哭声乍起,阿婆猛地倾身抓住了钟灵的手臂,抬起一张死气难挡的脸,浑浊的泪水从她眼眶滑落。

钟灵一边扶着摇摇欲坠的阿婆,一边为她探息把脉,几乎可以断定这个正在说话的是个死人了。

殊不知她身后,是一双早就不知跟了多久的目光。

白煜本在院中发愁饮酒,听到了外头一阵有一阵无的古怪脚步声才出来查看,便看到眼前的姑娘。

这姑娘又是蹲下又是站起,张着嘴自言自语,却又像在和谁对话,就是她周围半个人影也没有,恐怕精神不太正常。

他便打算出面将其送出去。

“救救我家阿旗吧仙人!我求求您了!”阿婆确认了钟灵的确看得到自己,哭诉地越发声嘶力竭,钟灵也意识到阿婆并非普通百姓,而是早已经死去,却没能成功回到灭坤海。

钟灵听说过这种事,多半是因为梦境生灵失去了证明身份的归元符——便是岛主在她入岛时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好好保存的一张纸片子。

阿婆骤然失声,不待钟灵过问更多可能嫌犯的事,便扑通一声倒下了。钟灵赶忙要俯身,肩膀上落下一只手。

“啊!”屡遭刺激,她被吓得叫起来闪身躲开,这次彻底拔出发簪,再变幻成剑身之前转身看了身后一眼,是个白衣净面的高挑男子,通身穿着藏着贵气。

那手也很快收回,在她一个转身后,那人便擦着地面灵活后退。钟灵正欲观察,脚踝上却再一次爬上了一股颤巍巍的力道,来自身后,又是一只手。

怎么还来?

那虎口卡在她的后脚颈,皮肤粗糙得像是软头的针毡。她边用力挣脱着脚踝边往身后看,很轻易就挣脱了,原来是方才晕倒的阿婆。但却又不算是,只因眼下的阿婆比方才的可怖多了,面上同样爬满不均匀的红斑,目眦欲裂的样子,这一抓仿似已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那男子倒没有再攻击的意思,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钟灵的样子若有所思,发现钟灵回头时问道:“姑娘,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吗?”

他们现在是真的隔的不远,他十分确认自己只看到一片干净的地面,硬说有,也无非是这姑娘的影子。

但她神色冷峻,身手利落,并不像什么精神不正常的疯子。直觉告诉他,恐怕她眼中不是一片空地。

“姑娘,我没有恶意,不必这么剑拔弩张。我只是方才就看到你一身古怪,猜想你怕不是遇到了什么……”他谨慎有礼地措辞,并抬步走向钟灵,“不干净的东西?”

钟灵皱着眉犯嘀咕,这人是谁?始作俑者还是朝廷官员,是真的看不见还是装的看不见。

“我身后的那片血,你看不到吗?”

男子挑了挑眉,直接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钟灵捏紧发钗,没想贸然攻击,只见此人停在面前,微微俯身,试探着来到她的手腕。

钟灵再次选择静观其变:“你要做什么?”

男子勾起嘴角抬起手掌展示自己手无寸铁,低声道了句“失礼”,从袖中掏出一张帕子擦了擦被钟灵攥在手里的发钗,随手一扔帕子,才握住簪针把它取了出来,钟灵顺势松手,男子则动作流畅地挑了她垂下来的长发将发钗重新簪了回去。

然后他慢悠悠地说:“聊表诚意,姑娘信我。”

诚意?钟灵瞥他一眼,无语地抬手整理了一下发簪,发现位置的确很合适,她不禁怀疑自己走错路进了什么勾栏里了。

男子已经浑不在意地背手往她身后走,钟灵跟着转过去,只见他双脚已经活活穿透了阿婆的身体,然后他抱臂站定,继续耐心十足地问:“实不相瞒,在下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是个普通人。

钟灵叹口气,心想普通人反而更麻烦,因为她方才的异样举止可能早被看了个干净,这可不好解释。

她盯着地上的阿婆,考虑实话实说的可能性,果断否决了。她正面迎上男子的目光:“我确实看到了一些东西,且并不是一摊血迹。但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你那个花把式,我可感觉不到什么诚意。”

那男子微笑点头,似乎认同了钟灵的说法,又不知从哪里拿出的一把扇子捏在手里,缓缓展开了,一幅劲骨墨竹跃然纸上。

“少时饮酒作乐时学的花招,见笑了。在下朝中命官白煜,全权负责永生巷疫病一事。方才我看姑娘你举止鬼祟,深夜进入旁人避之不及的疫病源地,我有权将你捉拿审问,治你一个扰乱公务的罪,但显然我没有这样做。”

“这样够吗?”他收起折扇,神色已然正经起来,目光中的审视意味无法忽视,方才的温柔多半是装的。他不等钟灵说什么,便笃定道,“你不是东垠人,且来昌都没有超过三日。”

钟灵闭上眼默然良久,想把神算请过来给自己算算每日气运,怎么今天如此流年不利。眼前人姓白,是东垠国国姓,天潢贵胄一位。那随身的墨竹扇恐怕是他的身份象征,城中无人不知的程度,这才断定钟灵不是本国人。她想了半天谎话的腹稿,有点懒得折腾了,低头看了看腰上的知闻,预想了一下回琼楼被发现子穗送出去又有多少精彩谣传的情景,但总归是千年以后的烦恼,便更坚定地一手摘下了子穗——越重要的,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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