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我真没那个意思!您、您听我解释……”
林怀川瞬间变了脸色,面红耳赤地摆手解释。
陈祈颂没分给他一道眼神,覆着蓝紫色血管的手臂暗中发力,锁住外套翘起的边把人揽进怀里。
他侧偏首盯着乔宁,嗓音沉哑,“你们俩,说什么呢。”
陈祈颂深灰色衬衣没有一丝皱褶,甚至因为微敞的领口多几分颓败绮靡。
淡漠语气斯文如风。
指节却暗中发力收紧,热度晕染过西服外套,像吐着信子的蛇,逐渐向乔宁的腰际蔓延。
乔宁扫眼坦然落在自己身侧的指节,像是前几天纸醉金迷的昏黄光线下十指相扣的手。
似乎只是毫无威胁地放在那里,已经是陈祈颂最不值得一提的手段。
可偏偏就是让她战栗,似乎有什么隐秘危险的事情快要决堤。
陈祈颂眸色晦暗,眼帘轻垂,落在她脸上的眼神轻飘飘的。
明明刚才来时的话是因为他听见了他们的全部对话,此刻却偏偏要装出淡然的样子揪着她回答这个重复的问题。
“关你什么事。”乔宁推他,却被锢得更紧。“放开我!”
她被宽大西服外套裹成一只粽子,丝滑内衬檀木味在挣扎喘息间深深过肺。
清新淡雅的馨香却无端勾起不安的回忆和心绪。
乔宁看准时机,盯着他掐在腰际的指节。
躬身抠手张嘴的瞬间,陈祈颂先一步松开手。
他轻啧,挑眉似笑非笑。
对她的故技重施早就有准备,好整以暇地凝她,“乔宁,你属狗的?”
“对,属你的。”
大街上。
两个人纠缠的时间,几波去便利店的员工路过,好奇地看着他们。
乔宁剩的耐心不多。
还是那句话,陈祈颂惹不起她可以躲。
但如果被逼入穷巷,乔宁其实也不介意鱼死网破破罐子破摔。
她一掀眼帘,强撑着将目光直直地落在陈祈颂的脸上。
看他咬肌瞬间凸出,又很快压制住怒意,佯装温和地对她微笑。
林怀川被陈祈颂严肃表情惊得肩膀微微耸起,上前一步战战兢兢地张了张嘴想劝架。
他试探的目光滴溜溜地在两人身上转了圈。
看太子爷对乔宁的冒犯竟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心中划过一丝惊奇。
乔宁微凉的目光落在陈祈颂的脸上,“你过来干什么。”
陈祈颂举起饭盒晃了晃,“你的东西没拿。”
“我不是叫你丢掉吗。”
“那也应该由你来丢掉。”
陈祈颂环抱着手,蛮不讲理地把饭盒塞到她的怀里,扫眼一边的垃圾分类箱对她挑眉,
“这是你的工作。”
好好好。
乔宁被气得从胸腔溢出一声冷笑。
不愧是铁血资本家,PUA和奴役已经变态到脑子有病的程度。
乔宁无奈地凝他一眼,干脆利落地转身,发泄似的将饭盒‘哐当’一声掷入垃圾桶。
金属两相碰撞,哗啦啦滚落的声响里,她冷笑,“陈总,满意了?”
“现在可以请您离开了吗。”
乔宁把外套脱下来皱巴巴地塞到陈祈颂的手里,单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为他指明方向。
陈祈颂似乎转身要走,吊儿郎当的身型晃荡了一圈又转了回来。
“凭什么你叫我走我就要走。”
“这种场合,我不该在场吗。”
林怀川立马抓住机会拍马附和。
陈祈颂拧着眉。
兴头明显不在林怀川身上,晦暗嘲弄的眸光明晃晃地落在乔宁脸上,似在观察试探。
“……”
乔宁察觉,刚才被她拍掉的大掌又落回到她的身上。
陈祈颂似乎非常喜欢在这样的场合,毫不掩饰地追寻‘刺激’。
她拧眉,不动声色地往一边挪了一步。
乔宁总以为自己的心态已经足够平和,说好听叫波澜不惊,说难听就是破罐子破摔。
——除了遇上陈祈颂的时候。
他天生的傲性和桀骜像是一根刺,尖锐又准确地插入她的死穴。
从很久之前开始,陈祈颂的一个眼神或者微表情都像山崩前落下的小石块。
看似微不足道,却总能在她曾经敏感脆弱的心脏引起一场毁天灭地不留生息的山洪。
——她受够了。
乔宁扯出一个微笑,“那请问——亲爱的哥哥,照您看你有什么意见。”
“照我看?”
陈祈颂歪头,指节落在下巴上轻点,视线不悦地落在乔宁退开的细腰上,声线轻慢嘲弄,“你配得上人家林怀川吗。”
漆眸沉沉地落在乔宁的脸上,皱眉肌拧成一团。
说不清是试探还是嘲弄。
陈祈颂就是这样。
从不指明什么让他愉悦,什么让他恼怒,他只是静静地在一边凝视,用近乎平静的表情暗示一切心绪。
然后在被触怒的一瞬间落下致命一击。
乔宁懒得陪他玩这个无聊的游戏了。
“你的意思就是不同意咯。”乔宁的嗓音难得的讥诮。
她攥着手,面上忍不住地划过一丝报复的微笑。
转过头,她对林怀川颔首,“我答应你,我们结婚。”
听见‘结婚’两个字从自己嘴里蹦出来的时候,乔宁自己也愣了一秒。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语气坚定了些,再次重复了一遍。
乔宁深吸口气。
虽然这是她刚才就做好的决定,但借此和陈祈颂唱一次反调还是让她畅快不已。
她想好了。
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陈祈颂和林怀川不过是跷跷板的两端,此消彼长。
如果陈祈颂一直以来捉弄嘲讽的对象结了婚,即使是骚包脸皮似城墙,也不能再玩什么‘妹妹’还是女朋友的顽劣游戏。
不过是三年婚姻,在户口本上落下一个离异的名号。
那又如何?
难道她还需要为一个以后没影的‘丈夫’立一个贞节牌坊吗。
用一个什么都不用付出的婚姻,换三千万和陈家的一个人情。
全天下都不会再有这么划算的交易。
乔宁的眼神坚定平和下来。
“你看他干嘛。”乔宁抿唇,“你也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怎、怎么会。”林怀川吓得点头哈腰。
话说出口,林怀川又觉得似乎驳了太子爷的面子,小心翼翼地扫一眼陈祈颂。
昏暗月色下。
陈祈颂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睫轻垂,情绪一如既往的无可感知。
覆着青筋的指节深深嵌入掌中的西服外套里,似乎是因为不满乔宁的顶嘴,脖颈和手臂上爆出青筋。
‘咔吧’一声,银色打火机在暗夜划开一道弧线,火苗在香烟上攒动的瞬间。
陈祈颂眸光冷而凌冽,嗤笑声抬手给她鼓掌,“乔宁,我要说恭喜吗。”
-
从那天后,乔宁很久没再见过陈祈颂。
日子安静平和到不可思议,一如陈祈颂在国外留学的那几年。
甚至‘陈祈颂’三个字儿在乔宁的脑海里都像是上辈子虚无缥缈的名字。
仿佛根本就从未存在于她的世界。
乔宁认真练琴,准备巡演,在空闲的时候不走心地配合陈家筹备婚事。
一切都回到正轨。
再次听见陈祈颂的名字,还是从苏舒的嘴里。
苏舒哼哧哼哧地爬楼上来,把几盒快递‘噔’一下搁在桌上。
带着东西爬楼已经是设计民工虚浮体力的极限,她自己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大剌剌地躺进沙发,一边喝水一边环顾乔宁的出租屋,不由得感叹,“宁宁,你说你马上都是豪门阔太了,怎么还住这儿啊。”
“电梯都没有一个,提点东西上来都累得够呛。”
“室友都搬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整租已经够好了。”乔宁把刚削好的果盘递过去,顺手拿起桌上的小刀拆快递,声音没什么起伏地响起,“你知道我的情况,钱我想省着花。”
苏舒插起一个苹果咯吱咯吱地咬,听这话慢吞吞地停下动作,试探道,“你还想着出国的事情呢……”
“我是觉得,叔叔阿姨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国内还有我和让哥我们这些朋友陪着你。”
苏舒察言观色,看乔宁的脸色沉下去,声音渐渐变小,“……你可以试着往前看。”
在乔宁的表情彻底木然前,苏舒打个响指,飞快地转移话题,“诶我上来的时候发现楼道的灯和扶手都换了诶。”
“我逮着巡逻的保安问了一下,这小区物业换成盛颂旗下的物业公司了喔。”
耳边猝不及防响起‘颂’字儿,乔宁愣了一下,像是从为自己虚构的世界被拖回到骨感的现实。
乔宁微滞,细长眉宇不动声色地皱起。
苏舒用隔壁肘戳她的腰,拐弯抹角地安慰道,“你哥哥对你也不错呀,你看还有好多人爱你,有的事情可以看开点是不……”
乔宁不爱提不愉快的事情。
苏舒对陈祈颂的事情不了解,不知道自己已经踩到乔宁的雷区。
苏舒的唇一张一合,可乔宁眼前升起一阵脑雾。
苏舒的嗓音顺着空气七拐八拐地传播,好一会才零零散散地落进她空洞的脑海。
乔宁没心思再整理语言信息,有些呆滞地盯着刚从快递箱里拆出来的一张战书。
——陈家发来的,陈祈颂的接风宴。
手机几乎同步亮起,显示陈祈颂发来的消息。
措辞生硬官方,应该是助理代为草拟:
大致意思是虽然乔宁只是在陈家寄养过一段时间,陈祈颂依旧希望她能出席他的接风宴。
对于乔宁来说最关键的信息在段末:
——之前陪陈祈颂赴宴的报酬三百五十万,他会在宴会后清账。
日光灯刺目的白色光线下,纯白色藏金线条的请柬忽闪着幽光。
莫名像是陈祈颂那双时常带着讥诮的漆眸,戏谑又挑衅地凝她。
-
乔宁心有预感。
陈祈颂的接风宴,大概率顺带是她的鸿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