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心总觉得赵起那一笑没什么好事。
赵起转向那几个坐在地上的新兵,其中一人下意识朝他礼貌笑了笑。
他也笑笑,和颜悦色道:“军令第一条:未奉令谕,不得擅自行事,违者重罚。”
他语气温和:“不过嘛,念在诸位是初犯,就从轻发落吧。”
“呵——”他又有点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大哈欠,“此次未得将令,私自就座者,即刻罚做俯卧撑百下,以儆效尤。”
他半耷拉着眼皮,随意摆了摆手:“同伍连坐,开始吧。”
说着说着,他好似要睡过去般,眼睛逐渐眯起,眼看着就要睡过去。
众人:“!!!”
原来“喜欢同伍连坐”是这么个意思!
一瞬间,校场上哀嚎着趴下来两三百人,撸撸袖子“唰唰唰”开始做起俯卧撑来。
几列兵士不知又从哪儿冒了出来,一一站到边上数着数,当真是一个懒也不让偷。
林夏心也在趴着的队列里。
她倒是没偷懒坐下,奈何他们伍有个“柔弱不能自控”的曹子逸。
据他说,他原本是个秀才,出生于书香世家,居于幽州。
父亲是私塾先生,他自幼聪慧,在祖父与父亲的悉心教导下研读经史子集,一心渴望通过科举踏入仕途,光宗耀祖。
然而今岁朝廷突发征兵诏令,每户必须出一男丁入幽州府兵——也就是白家军。
父亲年事已高,若是从戎怕是有去无回。
他家中只剩父母双亲了,并无兄弟。
他望着父亲日渐增多的白发与忧愁的面容,经过数夜辗转,毅然决定投军。
倒是个孝子。
就是忒柔弱了些。
还连累同伍!
张威边“吭哧吭哧”做着俯卧撑,边用眼刀子剐他。
如果眼刀子是实物,曹子逸怕是已经被张威切成了八百三十六片。
在体现同袍爱的“同伍连坐”结束之后,终于进入了今日的科训。
今次科训任务是绕校场负重跑二十圈。
最后百名者加罚五圈,最后五名者除加罚外,另需去火头营帮忙劈柴,未完成者明日加训量翻倍。
哦,对了,同伍连坐。
新兵崽子们瞬间将皮绷紧,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
林夏心和众人一样,背起十五斤重的沙袋扛在肩上,开始绕着校场闷头跑圈。
曹子逸也是如此。
可是八圈过后,他的脚步明显变慢,面色涨红,呼吸急促。
“呼哧——,呼哧——”
“不、不行了……呼哧——呼哧——”他实在跑不动了,“我、我要……”
“倒下了”三字没说完,他忽觉后背有股大力在推着他,让他不得不重又迈腿往前。
他晃晃跑出重影的脑袋,定睛瞧去。
是夏行。
她不知是往回跑了,还是已经超过他至少一圈了,此刻她正一手扛沙袋,一手推着曹子逸的背,迈着大步“腾腾”向前。
曹子逸踉跄一下,硬着头皮继续抬腿。
又过五圈。
“呼哧——呼哧——呼哧——”
他的呼吸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双腿似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次抬腿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一步一摇。
“我……我真不行了……”曹子逸虚弱道。
林夏心鼓励道:“老曹你可以的,再坚持坚持。”
她抬头扫了校场一眼,又回头望望,似是锁定了什么,放慢脚步。
没多会儿,张威便从后面跑过来。
虽也是气喘吁吁,但一看便知还有余力。
林夏心把自己的沙袋扔给他:“老张,劳烦你拿着这个,继续跑。”
张威下意识接住,刚想拒绝,随即想到赵总教头方才说的“同伍连坐”,便不情不愿点点头。
临走前他用眼刀子剐曹子逸:“你这瘦长秧子,要是被罚同伍连坐,你威爷我喂你吃拳头!”
他晃晃大拳头,正了正两肩上的沙袋们,跑前头去了。
曹子逸也很无奈,体能这东西,是说有就能有的嘛?
他也很想马上飞到终点去好不好!
林夏心接过他的沙袋,仍旧用另一只手推着他的背大步往前跑。
她倒是想扛两个沙袋,但是她还得用一只手推曹子逸,沙袋实在太大,她这小肩膀没法一边扛两个。
好在同伍还有个靠谱的张威,不然今日怕是难逃被“同伍连坐”的命运。
没了硕大又沉重的沙袋,曹子逸轻松了不少。
他勉强撑着一口气,在林夏心的推动下,下意识向前跑着。
然而速度还是越来越慢,他呼吸混乱,脚步已从原先的“腾腾”变为了沉重的“咚咚”。
又过了四圈。
还剩三圈。
但是曹子逸实在是跑不动了,他的腿已经抖得肉眼可见,每踩一脚都像是在棉花上,感觉像是随时要昏厥过去。
林夏心心知他已到极限,便没再说什么鼓励的话。
她略略思索,抿了抿唇,原本推他后背的手骤然发力,随即快速上前两步半蹲下来。
“咻”的一下将往前踉跄的曹子逸扛到肩上。
曹子逸尚未来得及反应,忽然间便视野颠倒,被林夏心头朝下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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