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湍没有回话,叫了军士将木桶搬到床对面,军士鱼贯而入倒完热水便离开。
程湍旁若无人地开始脱衣服,直到只剩里衣。
晏然看着这风景,咽了咽口水,心中摇头,“你……要在这洗澡?”
里衣也被脱掉,晏然看到程湍左肩上的纱布,渗着血。
“你……左肩也受伤了?”
晏然不知道,程湍在秋猎前就受了伤,本来快好了,因为秋猎还有照顾她,又裂开了些。
“何时受的伤?”
程湍将纱布一层层绕开揭下来,露出陈旧的箭伤,上头有新裂的血纹。
“秋猎结束后我就会去江表赴任,也是你一直期待的。”话起的没头没尾,面色忽然冷了许多。
“我……”晏然想辩解,不知道如何说清。
“走之前我会收拾好一切的,你只需安心待在程府,程府一应事宜你说了算。”程湍坐进水里,上身赤裸。
“你在直勾勾地看什么?”程湍的眼睛在水气蔓延里很亮,悠悠地问。
晏然反应过来,“看……你的伤,这样沐浴伤口不怕感染吗?”
她其实是想起了很多梦中的场景,伤、血、还有死亡。而对面这人,即使受伤也没有大碍的样子,好像永远不会倒下,即使是不清醒的时候,也可以欺负别人。
“他,有这样吗?”程湍掬起一捧水,从左肩洒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有在你的梦里赤裸胸膛,有在你的梦里说话,微笑,有……
晏然并不需要思考,但还是顿了顿才,摇了摇头,眉头跟着皱起来。
程湍很满意这摇头,又不满意她突然的失落。
“他怎么死的。”生硬直接,他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问问细节,好让她清醒一点。“你怎么知道他是皇子。”
“你……不怕别人听见吗?”晏然左顾右盼,一不小心扯到伤口,龇牙咧嘴起来。
程湍笑了笑,阴森森地说了一句,“没人会听到。”然后坐在水里不动了,靠着木桶,看着晏然,等她回话。
晏然不明白为什么就听不到,明明帐子外面有来来往往的军士。
“他就……反反复复地死。每次他死了我也就醒了,我醒了大概他也死了。”晏然扣扣手指,她不知道这话说出来竟然这样的平淡。
从未身处其中的人也体会不到她的情感,描绘得再壮烈,也只会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疯子,她清楚,程湍不信。
“穿着不一样的衣服,在不同的地方,有小时候,有青年时候,也有年纪稍长的时候,有在山上,有在河边,有在殿上,有在狱中……我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不知道他是谁,长什么样子,看不清……”
“直到……”
“直到什么?”
晏然猛地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很清醒,“没有什么,就这样,我经常会梦到他。”
“那他的身份?你如何知道他是谁?”
“是皇上。我是因看了一本……书,才有了梦魇。那本书皇上也知道,后来我找机会问了他,他说的……他没说他是谁,我猜的。”
“什么书?”
晏然思索一番,还是说了出来,“叫……瑞录行实。”她第一次在除了皇帝之外的人前说这个,说起他的名字。
程湍心中燃起一丝异样的疑虑,鼻尖上已经沁出了一层汗,他擦了一下,面上全是水。
看得晏然晃了神,这人竟活生生地活着,真好,但嘴角扬起的弧度很快被收起来,“不好泡太久吧……伤口。”
程湍起身,水倾斜而下,直接向晏然走去。
“你……要干什么?你能不能先擦干?”晏然无处可躲,身子也难转,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又不是没穿衣服。”薄薄的丝绸里衣紧贴着身上,程湍甩了甩湿着的手,把住了晏然的肩膀。
晏然抬头看他,程湍发丝间的水珠就落在她眼下,她眨了下眼的功夫,程湍将她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
“等会再看。”
“哦,好。”晏然身侧伸过来一只手,湿漉漉的,蹭过她,晏然一躲,那手抓起了床里的衣服,她问,脸烧了起来,“你……衣服放这么里边干什么?”
晏然等着,看着床上晃动的影子,心跳得逐渐加快。
然后那影子就停了,她试探地问,“好了吗?”
没有动静。
她微微侧过头去,一张脸就忽然间从后面探过来,下一瞬,她的唇就被封住。
只被定住了一下,那张脸就撤了回去,“他亲过你吗?”
她被困在身后的影子里。
“没……梦里怎么…”
“哦,按你的说法,你倾心于他,若是真的破天荒,有这么个人,你之后怎么面对他啊?”
程湍将脑袋搭在晏然的肩头,没有用力,但□□的胸膛贴着晏然的背。
“面对他什么?……”晏然已经语无伦次,她觉得很热很热。
“你喜欢他,但是却与我成婚……你这算不算脚踩两条船。”
“你……”晏然嘴张不开,她突然反应过来,她当然没想过和瑞录能有什么瓜葛,做梦的这种羁绊已经是够了,她能再看到这人一眼,确定他还活着,就足矣。
很多年前,后来的些许片刻,她都觉得如果可以,这人真的存在,她想和他一起度过余生。
但显然不可能,那是大闰藏着的最璀璨的一块玉。要在恰好的时机,恰好的地方出现,承受所有人的瞩目。她当然无法独享。
“不如,我来帮你选。我会帮你找到他,然后送他去死,如何?”
一股气窜上来,晏然知道他在胡搅蛮缠,强让自己平复了一下,也像是为自己辩白一样,她平静地说,“我最不怕的,就是他的死,我面对太多次了,但是每次梦里我都会不遗余力地想要救他。梦里是这样,现实……当我不再被捆住手脚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让那些刀剑爪毒,先落到他身上。”
她费力地按着床,侧过身来,“我只会死在他的前头,我不会再让他先死了。所以,你要送他去死的时候,烦请也告知我一声。”
“我不会晚他一步。”
程湍松开她,上身没穿衣物,但已经干了,他确认了他想确认的事情。他根本不在意那人是谁,是死是活,可是在这一刻,他觉得,晏然应该是很爱很爱那个虚无缥缈的人。
可她知道什么是爱吗?!
程湍将晏然整个转过来,双手撑着床沿,贴近她,继续吻。
吻到晏然实在是喘不过气,抬手推了下程湍,结果蹭了满手的血。
程湍嗓子里发出一声闷哼,换了个方向,继续在那嘴里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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