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密室合金门无声滑开,重新将那片充斥着数据流和武器寒光的绝对空间隔绝在身后。
回到相对“正常”的别墅内部,暖黄色的感应灯依次亮起,驱散了部分深入骨髓的寒意,却驱不散工藤新一心头沉甸甸的压抑和方才那番“合作”带来的惊悸。
黑泽阵迈着小短腿,熟门熟路地走向通往二楼的螺旋楼梯。
工藤新一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感觉踩在棉花上,灵魂和躯壳的割裂感从未如此鲜明。
额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噩梦。
二楼走廊宽敞而安静,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的脚步声。
黑泽阵在一扇厚重的实木门前停下,伸手推开。
房间很大,极简主义的装修风格,色调是沉闷的黑、白、灰。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夜色中静谧的庭院景观。
房间中央是一张尺寸惊人的King Size大床,深灰色的床品看起来价格不菲,但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除此之外,只有一组嵌入式衣柜和一个看起来像是放满了书的架子,整个空间空旷、整洁、冰冷,像高级酒店的样板间,也像……某种精心布置的囚笼。
工藤新一站在门口,眉头死死拧紧。一种强烈的不对劲感攫住了他。
这层楼……似乎过于安静了。他下意识地看向走廊两侧的其他房门。
“不用看了。”黑泽阵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嘲弄,“这栋房子,只有这一间卧室。”
只有一间卧室?!
工藤新一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你什么意思?!”一种荒谬绝伦的预感让他头皮发麻。
“字面意思。”黑泽阵走到床边,动作利落地脱掉身上那件小小的、沾了泥土的童装西服外套,随手扔在旁边一张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单人沙发上,仿佛那只是一块抹布。
“安全屋的首要原则是绝对可控和减少变量。多余的房间意味着不必要的动线和监控盲区。”
他抬起那双冰冷的蓝眸,看向僵在门口的工藤新一,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还是说,大名鼎鼎的高中生侦探,害怕和一个小学生‘同床共枕’?”
又是这种恶劣的调戏!
工藤新一的脸瞬间又有点发烫,他咬着牙:“谁要跟你同床!我可以睡沙发!或者打地铺!”
让他和这个披着孩童皮囊的恶魔睡在一张床上?光是想想就让他汗毛倒竖!
“沙发?”黑泽阵嗤笑一声,用下巴点了点那张看起来精致但绝对不适合长时间躺卧的单人沙发,“或者,”他又指了指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随你便。”
“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黑泽阵’的这具身体昨天刚挨了一枪,虽然没伤到骨头,但肌肉撕裂和多处软组织挫伤,加上今晚的撞击和搏斗,睡不好明天肌肉僵硬酸痛都是轻的,万一着凉发烧,引起伤口发炎……”
他顿了顿,看着工藤新一微微变化的脸色,慢悠悠地补充,“……耽误了明天妃英里的‘拜访’,或者被看出什么破绽,后果自负。”
工藤新一噎住了。对方精准地拿捏住了他的软肋。
他现在是“黑泽阵”,任何身体状况的异常都可能引来怀疑,尤其是在妃英里那样敏锐的人面前。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屈辱!巨大的屈辱!
看着他脸上挣扎、愤怒又不得不妥协的表情,黑泽阵似乎觉得很有趣。
黑泽阵不再理会工藤新一,自顾自地走向房间另一侧的衣帽间。
工藤新一这才注意到那里还有一扇隐藏的门。片刻后,他拿着一套崭新的黑色丝质男士睡衣和一条同色浴袍出来,扔给工藤新一。
“浴室在那边。”他指了指一扇磨砂玻璃门,“把自己洗干净。伤口避开水流。医药箱在洗手台下面。”命令式的口吻,理所当然。
工藤新一抱着那套触感丝滑冰凉、明显价值不菲的睡衣,站在原地,像一尊快要裂开的雕塑。
黑泽阵则走向大床另一侧,那里竟然还有一个稍矮的衣柜。
他拉开柜门,里面整齐挂着的居然是几套符合他此刻身材的儿童睡衣,从款式到面料都透着一种违和的精致感。
他拿出一套深蓝色的丝绸睡衣,看向还愣着的工藤新一,挑眉:“怎么?需要我帮你洗?”
“……不用!”工藤新一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猛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地冲进了浴室,重重关上了门!
背靠着冰冷的磨砂玻璃门,工藤新一才敢大口喘息。
浴室很大,装修是冷硬的现代风格,巨大的按摩浴缸,镀铬的水龙头,所有用品一应俱全,全是看不出logo但质感极好的东西。
他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属于黑泽阵的、苍白而带着伤痕的脸,一种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这一切……都太疯狂了。
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扑打着脸颊,试图让混乱的大脑清醒一些。
冰水的刺激让他打了个寒颤,也稍微压下了翻腾的情绪。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额头的伤口,开始脱掉身上那件已经变得皱巴巴、沾着血迹和尘土的昂贵西装。
热水从花洒中涌出,氤氲的水汽渐渐弥漫了整个浴室。
温暖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缓解着肌肉的酸痛和紧绷。
这具属于黑泽阵的身体,强悍而精壮,肌肉线条流畅有力,皮肤是近乎病态的苍白,上面零星分布着一些旧的疤痕,无声诉说着过往的危险。
工藤新一闭着眼,任由水流冲刷,试图洗去一夜的疲惫和惊惶,但那种灵魂被禁锢在陌生躯壳里的怪异感,却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洗完澡,他拿起那件丝质睡衣。触感好得惊人,穿上身轻薄滑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舒适度远超他穿过的任何衣物。
还有那件浴袍,同样是顶级面料,剪裁合体。他看着镜子里那个银发、绿眸、穿着奢华睡衣的“自己”,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一丝极其微弱的、对舒适本能的贪恋,悄然浮现。
“啧,真是……奢靡。”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像是批判,又像是无意识的感慨。拉开门,带着一身湿热水汽走了出去。
卧室里,黑泽阵似乎洗完了澡,并且已经换好了那套深蓝色儿童丝绸睡衣,正靠坐在大床上,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小小的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动着。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在工藤新一身上扫过,特别是在那件合身的丝质睡衣上停留了一瞬,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你和我穿衣服的感觉不一样,还算适合。”他评价道,语气平淡。
工藤新一没理他,目光落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大床上。
巨大的King Size,睡两个人绰绰有余,甚至中间还能再躺下一个人。
但……这依然是一张床!
就在工藤新一内心激烈挣扎是宁愿伤口发炎也要打地铺,还是屈辱地接受现实时,他浴袍口袋里,那部属于他自己——工藤新一——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
熟悉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工藤新一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个铃声是……他专门为父母设置的紧急联系铃声!他们果然收到他之前仓促发出的求救短信了!
他立刻掏出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清晰地闪烁着“老爸”两个字。
巨大的惊慌瞬间攫住了他!
接?怎么接?他现在是“黑泽阵”的声音!不接?父母只会更担心,甚至可能采取更激烈的行动!
他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下意识地看向黑泽阵。
对方也正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示意他接听。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猛地想起自己之前从阿笠博士那里顺来的、一直藏在身上的微型变声器还在浴袍口袋里!
他迅速拿出那个小巧的设备,贴在喉部,快速调整到模仿自己原本声线的模式,按下了接听键,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带着点刚被吵醒的不耐:
“喂?爸?这么晚了什么事?”他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
“新一!”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工藤有希子急切的声音,背景音里似乎还有工藤优作沉稳的呼吸声,“你怎么样?!
之前那条没头没尾的短信怎么回事?!
‘我在警局,身份暴露,速来’?你到底怎么了?!
现在在哪里?安全了吗?!”母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恐慌。
工藤新一鼻子一酸,强压下喉头的哽咽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真相,用尽量轻松甚至带着点抱怨的语气回答:
“妈,我没事!真的!就是……就是之前协助警方查案的时候,遇到点小意外,差点被认出来,虚惊一场,已经没事了。
抱歉抱歉,当时情况有点乱,短信发得急了,吓到你们了。”他刻意模糊了所有关键信息,将“警局”和“身份暴露”轻描淡写地归咎于查案意外。
“小意外?”工藤优作沉稳的声音接过了电话,听不出喜怒,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什么样的意外需要发那样的短信?你现在具体位置在哪里?身边有没有可靠的人?”
父亲敏锐的追问让工藤新一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他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真的就是一点小麻烦,爸。已经处理好了。
我现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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