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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诡秘祈崖

不好,舒寒瑞蓦然惊醒。

“快回去。”污染物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他们,而是村民们,所以它们故意先释放出污染物信号,引诱他们上招。

奇怪,明明是在向前移动的,但却感觉远在天边,甚至是越来越远。

“别跑了。”郭祈拉着舒寒瑞的手,冷静地说:“你没发现这里的空间是混乱的吗?我们只能等着它们来,没办法去主动找。”

舒寒瑞卸下劲了,自责感随之而来,如果说她可以再多考虑一下,或者就不会如此了。

等待的时间真的很难捱,狂风携带骤雨,连带舒寒瑞都觉得刺骨寒冷。

风雨终于停下,一切都不再摇摇晃晃,黑云下的半轮月亮也露了身影。

啼哭声终于出现,给了这五人一点点希望,打起精神来。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婴儿污染物们浩浩汤汤般,绵延不断地从村子中涌现,排成一长队。最恐怖的是,在它们的背上的是熟睡的村民。

舒寒瑞不确定村民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已经去世了,在惨淡的月光下,映衬着的是他们无血色的脸。

童谣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了。

舒寒瑞试图去找寻几岁孩童的身影,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姐姐,你是在找我吗?”

舒寒瑞转过头去,一张惨白的脸浮现在她的面前,黑色的眼珠被一层灰白色的膜给覆盖着。

它留着一头短发,发丝的长度并不整齐,像是被随意修剪。身穿一套蓝白色的休闲服,有点像医院里的病号服,手腕上还有一条红色的编织手链。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条手链是白天唐村长放在弃婴塔旁边的东西。

这样粗略一看,它大概还保留着它去世时的模样。

舒寒瑞的目光没办法从它的心口上移开,因为在它心脏的位置,是一个空洞,周边渗透有红色的印子,大概是血?

它对她甜甜地笑了一下,舒寒瑞竟然觉得它很可爱。

这是她和唐立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不过姐姐,你是要救他们吗?不可能哦。”

舒寒瑞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它的语气,这句话像孩子的顽劣淡淡说出的玩笑话,但谁都知道其中的决心。

唐立倏地一下飘开,抵达那颗半枝繁叶茂半枯枝无叶的怪树旁,看样子像是一棵榕树,用童真稚嫩的声音对她说:

“姐姐,看我为你准备的表演。”

于是在一阵阵悠扬的童谣笛声中,污染们加快了它们前进的速度。

小小的一个,却又熙熙攘攘,让人头皮发麻。

这还不是最为恐怖的,因为舒寒瑞发现她的身体不受她控制,像是被固定了一般,连黎刃也无法动弹。

她注意到她对面的李欣蕊,从脚底处开始被一层层藤蔓一样的东西包裹着,看似柔软,但却让人无法动弹。

她就大概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了,像是被束缚在一个被藤蔓编织的牢笼里。

五人被包裹的速度很快,似乎是在为前进的婴儿污染物们打配合。

很快,舒寒瑞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完全地包裹着,压抑又难受。

但她还能思考,她的感觉依在,甚至更为敏感。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棵诡异树的枯枝,是如何抽出如蚕丝一般的细线,将婴儿污染物上的村民们吸取、托起的。

在细线接触到村民身体的一瞬间,那些村民便开始不自觉地抽搐起来,原本就惨白的脸更为地惨淡,露出痛苦的神情。

其中位于前面位置的唐大兴最为明显,庞大的身躯被细线包裹起来,像是一个个蚕茧,被固定在枯枝上,犹如这棵树本该有的果子。

白色的蚕茧肥嘟嘟的,并不让人觉得可爱,随着时间的流逝,蚕茧开始慢慢变得干瘪。

到最后蚕茧薄如纸翼,透明到可以见到蚕茧里面的情况,里面是一张张完整的人皮。

他们痛苦或麻木的神情随之生命的逝去,也被永远的定格。

而这棵树随着蚕食人数的增多,原本茂密的那一侧长出越发多的枝叶来,对比更为鲜明。

舒寒瑞感觉很恐慌,这是污染物进食的方式,准确来说是获取能量的方式。

与以往失踪的村民都是男性的特点不同,这次被污染物们抓捕的有男有女,这些人舒寒瑞都有印象。

因为这些人都是在祭奠会上表示反对或诋毁的人,这就意味着污染物当时也在场,甚至还有记忆和意识。

舒寒瑞现在的心很乱,她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不知道这场表演里面包不包括她。

其他四人的心理活动大概和她差不多,明明近在眼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惨案的发生而束手无策。

在月光的照射下,白色的蝴蝶落在一个个蚕茧之上,仿佛是在进行点缀,带着一种荒谬怪诞的美。

“姐姐,你喜欢吗?”

稚嫩的声音再次袭来,唐立已经飘到了她面前,虽然它现在的五官零零散散地飘在脸上,但舒寒瑞似乎可以看到它眨巴着眼睛。

灵动又恐怖,她不知道怎样的答案才会是让它满意的回复。

因为祭奠典礼是临时召开,而且是在晚餐时间,所以来的人并不算多,大概是每家每户派出一个代表。

被污染物绑来的共有十三个人,而现在树上正有十二个干瘪的蚕茧,还有一个老妇正安然地躺在婴儿污染物的上方,似乎并不知自己现在的处境。

是瞎婆。

舒寒瑞感到诧异,可是瞎婆的手腕上确实留有血痕。

女孩轻轻地飘到瞎婆的面前,去触碰她丰腴腻脂的身体,瞎婆便一下惊醒起来,嘴里还咒骂着:“哪个神经给我来泼凉水?”

她中气十足的声音,印证着她不记得刚刚被控制的情况,舒寒瑞猜想,难道刚刚是唐立单纯的泄愤行为,而现在才是真正的处罚。

“婆婆,是我呀,您不记得我了吗?”

或是空地太广了,唐立的声音格外地空灵。

瞎婆顺着声音的来源伸了伸脖子,咳了一口老痰在地上,煞有介事地说:“你是哪家的?找我干嘛?”

唐立很有礼貌地回复:“我是唐福民家的。”

“啊”,瞎婆把这个字拖得很长,用来表明自己已经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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