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好香啊。”陈兰兰站后面吞了吞口水。
“香……”陈竹竹小手轻拍，眼睛亮亮地，“吃……”
陈梅梅把俩妹妹都轰进屋里，自己也无心干活，索性也进了屋，心不在焉地塞了一颗山莓，嘴里酸甜，反倒觉得更饿了。
陈梅梅出神地想，若小山弟弟吃了那菌子无事，兴许她们也可以吃些。
家里每天勉强有些稀粥喝，仅有的一只老母鸡下蛋还要拿去卖。
娘也整天在地里劳累，盼着几分薄田多产些粮食……
今日乔云跟几个兄弟要去山里做些活计，安全把棠坚几人带到顾宅以后便去取了钱来。
做伙食的一百二十文加沈氏背来的一捆柴，乔云丢给棠坚一百二十三文，冲她眨眨眼。
“今儿去上山，我会打些野菜野笋回来，你便少买些菜，余下些钱便是你的工钱。”
棠坚两眼一弯，乐呵了，“好嘞。”
吃午食还早些，棠坚与沈氏先去逛了集市。
只是之前寻谢肆那孩子的仇家不知道还在不在，一时半会儿棠坚还不敢带谢肆出门。
棠坚叮嘱陈小花与谢肆两人在灶房待好，拿出木棍用菜刀削尖了递给两人防身。
随后她与沈氏先去了集市上的鱼摊。
那对老夫妻还在。
棠坚也望过别的鱼摊，这老夫妻家的鱼更为新鲜些。
老夫妻显然也记得棠坚，皱褶的脸上忍不住挤出一丝笑容，“今天还来买鱼啊姑娘？”
虽说棠坚人小，身旁还跟着个大人沈氏，但是很明显棠坚很有主见，旁边的沈氏也认准她的话。
棠坚点了点头，“今日再多要五条大鱼。”
“啥？！”老夫妻两人面面相觑，这咋要的比昨日还多。
这可真是笔大生意，一下子自家捕的鱼都卖的不剩几条了。
确认过真是要八条大鱼，夫妻俩赶忙给棠坚装好。
因着棠坚买的多，便按一条五文钱算，收了三十八文。
棠坚颠了颠背篓里很有份量的鱼，今日还不知能不能卖出去。
先就这些，够来两锅鱼的。
鱼有了，棠坚又去买了些豆腐还有香料等，花了四十五文。
今日的工钱便还剩四十文，棠坚的钱袋里现在便是六十八文。
要做生意，只棠坚一人忙活远远不够，还需要好些帮手。
今日时间不急，即便棠坚刻意放慢处理食材的速度，沈氏跟上仍有些吃力。
同样是处理那鱼，棠坚做的干净利落，切块整齐美观，反观沈氏跟着做的，模样就有些难看。
陈小花忙前忙后帮着处理些杂物，把菜洗净，收拾台面。
身子最弱的谢肆，路还走不了几步，手上还有些伤口，暂时沾不得水，干不了什么活计。
棠坚嘱这小孩坐灶台旁，家里衣裳单薄，这里还暖些。
谢肆冰冷的脸被火光映出些暖意，倦意横生，乌黑眸子扫过屋里忙碌的三人，才缓缓靠墙蜷缩着休息。
灶台里柴火噼啪声作响，今日棠坚做的粗面大馒头，屋里渐渐涌起些香气。
添的柴渐渐烧起，灶膛渐盛的火舌暴起，有零星火星爆开，落在墙边瘦弱小孩的眉心。
谢肆猛地惊醒，梦中残留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轰鸣。
面前锅里涌起了白雾，有馒头的香气。
谢肆低垂下猩红的眼眸，将喉间的腥甜尽数吞下，狭长漂亮的眼尾凝聚着浓郁的戾气，盘踞难散。
乔云领着兄弟们从山里回来，收获颇丰。
灶房地盘小，乔云几个把东西们先堆在了门口，然后又将各自兜里仔细装的些野果妥帖放在上方，才乐呵呵地觉得满意。
本想进屋瞧瞧棠坚他们，却被来人拦住了。
是大鹏。
众人脸色难看起来。
“乔管事，”大鹏眼珠游移着飘向棠坚几人的方向，见被汉子们人高马大地挡着，才不甘心地收回窥探的视线。
“赵管事的说，您在山里待的时间着实有点久了，宅子还剩许多活计正用人呐。”
立马有汉子挥舞着拳头上去就要给大鹏一拳，“还嫌俺们去山里久，还不是你们把这山里的苦活累活丢给乔姐！”
“你这叛徒腌货居然还有脸来见我们……”
乔云厉喝一声，“停手！”
“在雇主地盘动手，都不想干了是吧。”
大鹏脸旁拳风狠狠刮过，眼皮不由自主惊地眨了眨。
脸上糙肉颤了两下，他堆起笑容：“赵管事还有事想跟您谈谈，还想见见这两日在此处做饭食的小娘子。”
乔云冷脸进了灶房。
都是些干活的粗人，嗓门没有一个不大的，此处也仅一间小屋，棠坚他们怎么可能听不见。
棠坚手脚麻利地将鱼腌好，摸了把旁边陈小花的脑袋，“一会儿先把云姐姐带回来的笋子剥了？”
陈小花自是点头应好。
见棠坚这娃娃要见生人倒是神色镇定，乔云神色柔和了些，向满脸忧虑的沈氏保证，“不会有事。”
有事她便宰了这帮狗屁杂种。
见乔云带出来的竟一十余岁孩子，大鹏神色狐疑地上下扫视棠坚一圈。
这就是那做饭喷香的小娘子？
大鹏还想为乔云两人带路，下一瞬转身腿就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立马疼得他龇牙咧嘴，一时青筋暴起，发不出声音。
“王鹏，”乔云轻笑了下，“我也是有脾气的，你说是吧？”
“不是说宅子活计正用人？”说话间乔云挥了挥手，余下几个兄弟便将野菜野笋等物迅速送进了灶房。
“你也别闲着，正好滚去做工。”
大鹏跪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冒。
方才乔云再加一点力道，他毫不怀疑腿会废掉。
大鹏忍痛勉强撑起身子，眼底阴鸷闪过。
棠坚的手被乔云拉着走了。
棠坚看着牵着自己的乔云，身形高大，衣物包裹的四肢一看就力量磅礴……
这姐，真是超帅，超有安全感。
“怕不怕？”路上乔云后知后觉方才自己那阵势会不会吓到棠坚。
没料棠坚眼神发亮地看着自己，“云姐姐，你刚才踹那人一脚，可真俊！”
呆了几瞬，乔云才反应过来棠坚夸自己什么，黝黑的脸上难得泛起红晕，“哪有……”
“咳咳…也就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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