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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八次轮回(一)

兰嫔一袭妃色长裙,裙摆随步幅漾开,像晨雾里悄然舒展的幽兰。她发间斜簪一枝碧玉钗,乌发松松挽就,素面薄施粉黛,冷香暗浮。整个人静极,淡极,连呼吸都轻得像怕惊动尘埃。

她缓缓行至江昭跟前,优雅一礼,裙摆拂过青砖,悠然道:“明妃妹妹相邀,不知所为何事?”语调疏疏落落,像一缕风,不远不近。

江昭抬手,宫人无声退尽。兰嫔见状,微微侧头,一个眼风过去,身后侍女会意,垂首慢慢退却。殿内二人相对而立,烛火光影在兰嫔侧脸投下一层暖意。

江昭忽地敛了笑意,语锋一转,诈兰嫔道:“明人不说暗话。姐姐的所作所为,妹妹已尽知。妹妹自问从未开罪过姐姐,姐姐何以步步置我于死地?”

兰嫔一怔,挑眉道:“妹妹所言,姐姐不太明白。”

江昭步步逼近:“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姐姐何必装傻充楞?演得不累吗?妹妹若无充足证据,怎会找姐姐?姐姐敢做却不敢当吗?”

江昭冷笑,“姐姐手段高明,妹妹自叹弗如。云常在,静贵人,皇后,乃至皇上,太后,哪一个不是姐姐手里的刀?姐姐所图甚大啊。姐姐已将妹妹逼入此番田地,却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

兰嫔微微抬眼,竟是直接承认了:“你倒聪明,我步步谨慎,你怎么会怀疑上我?”

“皇后已被禁足,姐姐再无挡箭牌,自然显露人前。”江昭目光如炬,“沈知微,是你指使了醉琴吧?是你李代桃僵,以商陆充做人参吧?你如此细致,想来各宫皆埋有你的眼线了?”

兰嫔笑意薄凉:“明妃果然玲珑心。杀你,都不用脏了本宫的手。”

想起兰嫔对付她的手段,江昭恨极,字字剜心:“听闻你昔年滑胎,血崩数日,几乎丢了性命。皇上却不曾为你做主,处置凶手,将此事草草了之。从此你便深恨皇上,恨他所有的孩子?”

兰嫔指尖在袖中无声收紧,指节泛白,良久,轻叹如风:“明妃,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

兰嫔摊了摊手,底气十足:“你知道了又如何?如今的你,又该怎样翻盘呢?本宫的手干干净净的,皇上因当年的事,对本宫始终愧疚。你空口无凭,他不会相信你的。”

兰嫔好整以暇:“江昭,今日你同本宫说这么多,根本毫无意义。你是想与我当堂对质?还是想劝我对皇上自首?抑或求我大发慈悲放过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她低笑一声,像碎玉滚过冰面,“别傻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本宫回不了头了。你知道得太多,本宫也留不得你。话已说尽,本宫便不留了。明妃,你可要好好保重,咱们,来日方长啊!”

兰嫔抬步欲走,江昭却在这时笑了,笑意森冷:“我是奈何不了你,但我可以让你给我的孩子陪葬!”话音未落,江昭冲上前,将烛台灯架一把掀翻。火舌“轰”地窜起,沿着洒落的桂花油瞬间爬满帷幕,金红色的火光映得江昭面孔宛如修罗。

烈焰一起,兰嫔大惊失色,慌张不已,失声尖叫:“你疯了吗?”她提裙冲向门口,欲要冲出门外,却见整架烛台横倒,火舌顺着桂花油窜上帘幔,顷刻封死出路。原是江昭早有预料,将灯架置于门口。此时门口火势最凶,横梁被烧得开裂,“咔嚓”一声砸落,火星四溅,兰嫔仓皇后退,衣袖已被燎出焦洞。火墙挡路,兰嫔被困在室内。浓烟呛入口鼻,她以袖遮脸,捂住口鼻,无助地嘶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殿外宫人见里头起了火,慌得不成样子,忙不迭地要冲进来救主,却被火势阻隔,只能高喊着:“走水了!走水了!快救人啊!明妃娘娘和兰嫔娘娘还在里面!”企图唤来更多帮手。宫人纷纷提桶奔来,水泼上赤焰,反而炸起一片炽光。室内被江昭撒了足量的桂花油和花露油,火势蔓延极快,随着时间推移,火势越来越凶猛。

江昭倚在柱子旁,静静地瞧着熊熊火焰、滚滚浓烟,听着外头众人嘈杂慌乱的救火声。火浪翻涌着,时不时有木头“砰”地砸落在地,江昭却心如止水,唇角浮现出一丝近乎解脱的笑。她大喊道:“沈知微,你别以为这就结束了!咱们,还没完呢!”

江昭重重呛咳,上方的梁木轰然塌陷,重重砸落,正中她的后脑和脊背。她被砸得扑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只觉得后脑剧痛无比。江昭心里默念:恩怨未了,血债未销,此恨绵绵无绝期。好得很,好得很,沈知微,你等着接招吧。江昭无力地伏倒在地,渐渐失去了意识,被火海吞噬。

————

天光大亮。

“咳咳咳——”江昭不住呛咳,一只手死死捂着自己的脑后,只觉得脑袋好像被巨锤重击,震荡贯穿整个脑袋。她眼前漆黑一片,头晕目眩,耳中嗡鸣,只剩那一下又一下的重锤在脑袋里回荡,仿佛世界被猛地关进了铁桶,不住翻滚。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疼痛像潮水般涌来,一浪高过一浪,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乐雪,我的头好痛。”江昭身体虚弱无力,声音支离破碎,整个人都虚脱了,浑身都是冷汗,好像下一刻便要去了。

众人唬了一大跳,满面焦灼地搀着江昭,乐雪急得团团转,“奴婢去请裴大人。”

江昭欲喊住乐雪,只因她觉着疼痛渐缓,尚可忍耐,且好像有什么重要之事着急去做。可她还是没有阻止乐雪,因为她试图回忆,却只抓到一片空白,连如今是什么日子都想不起。

乐雪不敢耽搁,往太医院拼命奔去。

疼痛渐渐消失,可江昭的记忆却没能水到渠成地回来,有大事徘徊在心间的感觉并不好受,可越是回忆越是想不起来,反倒是头痛又隐隐有卷土重来的意思。她拉着旁边的醉琴问道:“如今是什么日子了?本宫今日有什么事要做?”

醉琴担心道:“娘娘,您别吓我!您忘了吗?今日是七月廿三啊。至于娘娘的安排……恕奴婢不知,您似乎并未和奴婢等人说过今日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不多时,裴玉提着药箱赶来,快速行礼后,将指尖搭在江昭脉上,道:“娘娘脉象平和,脉如走珠,虽尚细弱,却分明是喜脉,微臣恭贺娘娘大喜。娘娘如今怀胎不足一月,平日需小心谨慎,避开寒凉滑利之物。有孕之人最好心胸开阔,不萦于心,于娘娘和孩子都好。只是娘娘似乎受了惊,气机郁结,神思未安,需先安神再固胎,微臣这便去拟方。”裴玉心中五味杂陈,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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