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蔫巴巴的咚咚在,两人没打算玩,先送人去下榻的民宿才是正事。
映年用齐美裳给的密码开了房,把咚咚安置在床上,让昭岁看着点,她出门去买点午饭。
回来后,三人坐在桌上吃饭,没刻意找话聊,都在玩手机。
映年是在看机场到这的距离,计算齐美裳她们的动线,应该要先去租车,再开过来,估计快到了。误差在租车的流程上。
昭岁看着动漫呢,有新更新的剧集,刷了一遍,看着笑。想起来似的,她切回微信。三人的群名,现在还是出发时候咚咚改的“旅行群”,用作同步信息。
昭岁把群改成“公交车屁股坐穿”,过了会,咚咚立马改成“学生卡到期体验”,昭岁较劲又改成“南游记(公交车版)”,咚咚再改“科目二失败者的搭车游”……
这两人,一个群能闹成这样。
映年看着不断蹦出来的弹窗,她点开群资料,点击群名更改为了“歧道漂移”。
紧密的改名狂潮停下来了。
面上谁都在吃饭。
不知不觉,硝烟又开始了。
昭岁改成“那些年当猴子下树战损一条裤子”,咚咚改成“绝对可以单人行动”,昭岁改成“晕得要死吐得人瘪”,咚咚改成“我不接受我姐的有新姐”……
这会儿,昭岁没反攻,乖巧地改成了“歧道漂移”。
她正想退出聊天界面,看到有条新的消息。
映年将群名修改为“都是自家妹妹”。
昭岁举着勺子,让粥顺着滑进嘴里,唇角掩饰不住笑。她又憋着,觉得自己太好哄了。可憋不住。
“以歌说抢到模型了,说要寄给你。”映年说。
“……啊?”昭岁对沈以歌的关爱,处在“没必要”的范畴,真当受宠若惊不为过。
“填你的电话,还是填我的电话?”映年问,又说,“还是等你录取出来了再说?正好这阵子不在家。”
“你把以歌姐的电话给我。”昭岁说。
“怎么,道谢吗?”映年问。
“是道谢,我觉得没必要给我。”昭岁说,“不是说亲近还是不亲近,我们就没见过几次面,现在沈家又在国外活动了,我呈不起这情。”
见映年要说话,昭岁继续说:“姐你不一样,你是和以歌姐一块长大的,你俩有感情基础,联系很正常的。我最多搭了点爸爸的边,沈烟阿姨和爸爸也分手了。就算是说沈烟阿姨是成了妈妈的朋友,我收着还是很难。”
远不止于此,还有刘海洋生病时的那份情。昭岁感受是,齐美裳无助又希望,自卑但感激。无可否认的是,当知道五千块钱的来处时,她涌上了这种感受。即便她完全清楚,沈家母女绝非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
转念想,五姨也来帮忙了,钱款帮忙垫付出了不少。这受着,齐美裳也没多么自然,姐妹俩分隔两地,各自为家,联络少有,来去的多是钱款。齐美棠现身,都是在刘海洋葬礼的时候了。
“关妈妈爸爸什么事?就是姐妹之间的交情。”
映年说出话来时发现自己也没太大的底气,她也曾因疑虑沈烟恋情,而不敢电话过去,怕打扰了。长此以往,她也受了太多沈家母女的照拂,论量化归纳来,基本不可比拟。
她把以歌的联系方式推给了昭岁。
“不是,你们内部这么精彩的吗?”咚咚笑,“对你好还不行,还得找个理由去拒绝。”
“要是我买这个模型送你,你会拒绝吗?”映年问。
“你不是没工作吗?刚进社会正要钱呢。”
“别扯这些。”
“不会。”
“那我把钱转她,这当是我送你的。”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分毫不差给她,邮费也给她。”
“……我是必须要收吗?”
咚咚觉得在这方面,昭岁任性了些,她说:“你也知道抢一个不太好买的东西,需要费多少心力,对,这是她一厢情愿给你的,她也没索求回报,你这次收下来,然后告诉她以后不送了,不就结了?”
昭岁没说话。她把粥里的花椒撇出来,放在盖子里,舀着一勺勺吸得很响。
担心远走,失去朋友,是昭岁的谎言,她在很多时刻,有种“自我说服”的自在感,让本不自在的位置,变得舒坦。
她是在感激被爱,没有享受被爱。
她不确定该怎么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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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咚咚睡过去了。
齐美裳真买了好多菜来,在厨房料理起来,大姥姥在帮着打下手。祁孝逑把人送到,又开车去接齐美棠一家。
她们在桌上剥毛豆,昭岁和三姥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说着路上见闻,又撒娇说咚咚可是念着三姥姥,把老人家哄得很高兴。不免,昭岁问起了桂花糕出了什么事。
三姥姥扣着手,先说的一句是“对不起咚咚”,叹了气才说起桂花糕:“这次过来,美棠让他给大姐续养老院的年金,他把那笔钱拿走,去投资开店了。”
昭岁疑惑:“他不是刚做手术吗?”
三姥姥说:“不影响啊。”
映年轻蔑一笑:“他倒是有意思。”
齐美棠有钱,再添一份养老金补上,不算什么难事。她是受不了桂花糕处心积虑找的理由,是为了那笔钱,那笔给大姥姥的钱。放下手头的工作,飞过来,要教训一顿桂花糕。
昭岁问:“钱呢?投资总有回报。”
三姥姥:“那我不知道,养老院那边是美棠给大姐补上了。”
大姥姥没问题,映年不关心桂花糕,她看着三姥姥的模样,想着咚咚半夜翻身流泪的模样,目光尖锐:“以前为什么不让咚咚开店?”
“那时我不让吗?”三姥姥起了范反驳,又心虚,“你看你海洋叔多累,起早贪黑的,身子垮了,咚咚是年轻,年轻能扛多久。”
“如果去年盘下那档口,确实是个好时机。”映年说。
齐家人走得近,转让费和技术费,甚至新装修的情况,都很方便。现在那家早餐铺,是刘海洋的学徒盘下来,生意不如从前,可人流不错,看着依旧红红火火。
真盘下来,咚咚也不一定要做早餐,考虑别的餐饮也行。
这一语直接击穿了三姥姥。
……当时,咚咚也是那会儿说的,铺面还差钱呢,她找三姥姥要。三姥姥回绝:“那你是妈的卖房钱,后头还养老呢,哪有钱呢?”
现在,映年这么问,三姥姥却没法这么答了。
她只能说:“我也没办法啊。”
昭岁坐在一旁,她想说:办法有的是,三姨卖房剩了好多钱,还完五姨,还剩不少呢,真拿出来给咚咚开店,不成问题的。你就是不想,你想着养老,你想着怎么让自己过得舒坦点,哪有想管咚咚呢。
显然,昭岁没有勇气。她敢保证,齐美裳就在厨房,按照齐美裳和睦的性格,铁定要痛骂一顿昭岁。……好吧,她不在乎齐美裳骂不骂。担心的更多是自己,可能一番话没说出来,到一半她的鼻涕眼泪就冒出来了,显得自己非常不争气,哪怕说得完全在理!
但在蝉市有不一样了。齐美玉就在蝉市北面的怀寺念经,后天会剃度出家,面前这个老人似乎被她唯一的孩子“抛弃”了,这样想,昭岁又怜悯起来。不对,咚咚何尝不是和三姥姥一样呢?
这样想,昭岁的心情起起伏伏,却一句话都没出口。手里毛毛的豆壳摩擦到腕上,让她心烦意乱。
映年说:“咚咚很想开店的,这次回去能不能开店?”
昭岁心头点赞。对噢,去争论从前开不开店,不如去以后能不能保证,先哄好,撒气的事情之后再说。
三姥姥说:“钱给她支配了,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二姥姥住在对面呢,收拾完行李,也过来帮忙打理。多了好多帮手,映年不太自在,洗手进了屋,没多久,昭岁也进来了。
咚咚还在睡觉。
二人本是坐在另一张床上的,空调开的有点低,咚咚又怕热,不能调高了,于是二人挪到了飘窗的地方。飘窗没关严实,下午的太阳照进来,飘窗地砖上还有点余温。
玩了会儿手机,映年觉得无聊:“出去转转?”
“不要,大表姐家的小孩,说要出去,就要带着他,老爱缠着你给买吃的。”
“不带他不就行了?”
昭岁别开脸,她确实没招。
映年说:“有我在,怕啥?”
前后脚走出去,真如昭岁所料,大表姐要把孩子塞给昭岁。映年立马拒绝:“不要。”
“乖乖,来叫映年姨姨,跟着姨姨玩。”大表姐直接无视,对下身和孩子说。
映年见状,也没理,开门出去了,见昭岁还呆站在门口,问:“出来啊。”
“表姐,出去了哈。”昭岁说着,眼疾手快关上门。
她捂着胸口,喘了声气,反应过来,立马拉着映年往电梯井走,按着电梯层数,希望电梯快点来。
表现让映年很费解:“我看之前吃完饭,小孩和你玩,你挺喜欢他的。”
“那是没招了好吗?”昭岁说着,电梯到了,她先一步走进去,按了楼层,“我没想到表姐结婚后成这样了,她居然结婚这么早,姐夫挺会挣钱的,就是太忙了……”
映年听着昭岁讲起亲戚的事情,看着楼层慢慢往下,停在了负一楼,开门走出来,昭岁继续在讲。
“昭岁。”映年打断她。
“什么?”
“不用刻意找话题,不想聊就不聊。”
“噢,是,你不喜欢听这些?”
“不是的。”
“啊?”
“虽然我和表姐关系一般,过得好还是不好,也没必要一定去评价。”映年在适当斟酌词句,“尤其是作为谈论的话题。”
“这有什么?介绍情况有什么不可以,我又没有背地里骂她,无所谓的。”昭岁不认可映年这样一本正经的,关系网哪可能聊的时候断掉,“家里的事情,妈妈爸爸没给你讲,我总得讲。”
家里住的民宿,距离怀寺很近,这一带很多佛文化的东西。
两人没走多远,昭岁看着有人在门口雕佛像,也是变相地招揽生意。往里头望去,坐着一尊尊佛像,人物昭岁不识多少,材质能看出来的,石的、瓷的、陶的、玉的,最多还是木头的,木头的颜色多半,多是木头本身的颜色。大小也不一样,有的巴掌大,有的能有冰箱大,最大的快赶上两层楼的高度,立在店的中央。
那是一尊坐莲观音,光是看着润泽度,也是上好的料子,莲花栩栩如生,观音慈眉善目,居在一隅中,让店里的气场都不同。
昭岁就没进去看,要真平时逛街闲逛逛罢了,现在进去溜一圈,看看价格和材质就出来,总觉得亵渎神佛。
可她又想看,便站在一旁看了会。这佛高啊,师傅要站在门式脚手架上面,手持着工具去敲,节奏很慢,间隔着不是“蹦铛”,而是一顿一顿的。
昭岁有耐心等,一旁还有围观的小孩。可太晒了,仰头看太阳刺眼,汗出来让眼睛眯着,难受。怪不得师傅站在台阶上带着个侠客的竹帽。
映年找到个去处,拉着昭岁去了对面二楼的书店,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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