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下住着几个猎户,大多是彪悍壮年。
虞闲这样一个出尘的温润公子过来,实在是太显眼,猎户家中照顾孩子的妇人见了,不由得好奇他来此处的目的。
一妇人抱不足十月的胎儿,笑吟吟的和虞闲搭话:“公子莫不是去梅山上择桃?”
一颗巨大参天的树下放置两三摇椅,白了发的老太探眼看过来,啧啧打趣:“这小身板,是京城里的公子吧?这桃花在你们那可以乱送,在我们这村,可是意义非凡。”
另一老太附和:“要是没有十足的真心实意,可是会从梅山峭壁摔下来的,前几个月还掉下不少尸体呢。”
虞闲停下脚步,因着要爬山崖,他换了黑色劲装,束高马尾,只随身携带一短刀。
他瞧向老太:“这梅山的桃花,有什么典故吗?”
妇人摆手,一边哄孩子一边和虞闲解释:“典故算不上,只是曾经我们这村,有一对夫妻就是折桃相识,梅山虽开满梅花,但峭壁上独独生了一树桃花。”
“姑娘对那公子说,只要折了桃花,安然无恙回来,便是得了上天允准,之后就嫁给那公子,那树桃花离地面有数百尺,这要是在摘的途中发生什么意外,那就是万劫不复啊。”
“那公子也是个倔的,竟然真的用一夜摘来桃花赠美人,得偿所愿。之后梅山折桃就成了我们这一个心照不宣的传统,喜欢哪儿位姑娘,就要折桃表明心意,同时也寓意着忠贞不渝。”
虞闲闻言低下眸子,似乎在思索什么。
摇椅上的老太见此气不打一处来,拿蒲扇砸他,厉声道:“你要是看上哪家姑娘,可千万不能犹豫,也不能怀有二心,不然折桃是会被诅咒的,摔下悬崖,就粉身碎骨了!”
虞闲怀里多了把扇,他回神接住,礼貌还回去,温柔地笑:“我知道的,婆婆。”
说罢头也不回往梅山上走,身上多了点毅然决然。
他后面的妇人连连点头,这个公子倒是和别人不一样,知道了梅山典故还敢为心爱之人折桃。
寓意忠贞不渝么?
虞闲看着落入颜绮手中的桃花,笑了笑,却是一言不发。
颜绮心情大好,屈尊降贵地出声:“那么久的事你还记得,也是难为你。”
虞闲:“侍奉公主,不算为难。”
颜绮冷哼一声,绕过他走在前头,颔首叫他跟上。
这个湖中亭离她寝宫不远,走几步便能回去,出来时就所幸没有着步履,皇宫的地板干净得没有一粒灰尘,踩上去也不咯脚。
颜绮捻桃花,凤眸弯弯,“你这几月不是待在家中不见人么?怎么还舍得来见我了?”
虞闲恭恭敬敬跟在她后头,轻声细语:“在下一直待在家中思考一件事情,想明白了,就过来见见公主。”
“哦?”颜绮回头睨他,“什么重要的事,虞闲公子连未婚妻都不见,跑来见我?难不成在你眼里,我比圣上亲赐的未婚妻还重要。”
“公主是君,我等是臣,自然是公主重要。”
虞闲顿了顿,抬头一看,就快要到颜绮宫殿内,他咬牙,快步上前,与她并肩,压低了声音道:“公主不想知道我都想明白了什么么?”
颜绮眯眼,枝桠上的一朵花给她拧断,她给面子地:“虞闲公子明白了什么?”
虞闲语出惊人:“长公主冰雪聪明,一直在做局,对不对?”
他们二人脚步都没有停下,颜绮目空一切,连余光都没给虞闲,不语。
他道:“你想引我入局,虎符就是一个幌子。寿宴上,大皇子突然起兵造反,有你的一份功劳,圣上褫夺你封号数年,你以此拿回来,同时还加大了三皇子在圣上那的好印象。”
“就连围猎,都在设局,覃国派来杀手,你一早就杀了,你做戏很真,不但制了丞相权力,还获得刘点支持,就连我,也在你的算计中。”
这几个月,他也不单单是待在家里。
颜绮一早就想杀他,他知道。
他不明白颜绮怎么会突然用虎符试探,他靠近,被吸引,无法抗拒。
寿宴上无比默契的配合,好像他们早就并肩作战过多回。
颜绮身边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女,叫小桃,可是虞闲没有见到,三皇子又恰好能带人去保护圣上,实在过去奇怪,他便去查,发现小桃出宫看管着一户人家——大皇子早就死去的生母。
再后来,他有去调查了围猎一事。
为什么刘点没有受伤,真是覃国的人,不是杀了所有重要的人,让黎国内政越乱更好么?
何安的布防是他亲自指点的,不会出现问题,除非有人知道了布防动了手脚,当时有几个人在场呢?
他,何安,还有颜绮。
本以为是生死相加,惺惺相惜,到头来也不过是颜绮设的局。
“你果然聪明。”不愧是天骄命。
颜绮笑着偏头看他,没有诡计被拆穿的低落,她笑得比之前更加灿烂,甚至无所畏惧把人带回寝宫。
小桃一早就回到宫殿为长公主准备沐浴用品,见了虞闲一起进来,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既然来了,那便为我沐浴吧。”颜绮把桃枝放好,让小桃把侍奉的侍女全都带下,只留下虞闲。
“颜无瑰!这不合规矩。”虞闲才想离开,小桃就已经把门锁上,他恼怒回头,却见一大片光滑的脊背,白皙泛光。
他当即红了脸,错开目光,脸又青又红。
敢直呼她小字,看来真是羞极了。
颜绮只着一条红色肚兜,羞耻之心于她而言等同狗屁。
她撩下长发,一双凤眸在水汽中妩媚勾人,她凑近虞闲,环住虞闲脖颈:“什么合不合规矩,我就是规矩。”
虞闲不愿看她,死死崩紧身体,眸子闭上,唇也抿着。
颜绮就爱看他这般失控的模样,她调戏地在虞闲锁骨出吐息,伸手解了他的发带,两个人的发丝瞬间纠缠到一块,暧昧至极。
颜绮勾唇揶揄:“害羞什么?之前我看了你的,如今让你看回来可好?”
虞闲的手安分抵在身体两侧,手指泛白,攥成拳头。
显然是克制隐忍的样儿,连头上的青筋都暴起。
颜绮一出口就是调戏人的话,虞闲说什么都能被她颠倒意思,所幸不开口。
“你知道我想杀你,你还敢一个人过来,找死么?”
见他一直死不说话,颜绮无奈,松开他,见了桌上摆放安好的桃花,眸子一眯,又捻下一朵。
“你付出那么多,为了帮三皇子得到皇位,至于么?”
虞闲不答反问。
“那你呢?你又要帮谁?”颜绮挑眉。
虞闲沉默。
她也不在意,哼了一声,自己盘起长发进了浴池。
“圣上病重,时日无多,二三皇子党派的斗争日益惨烈,走到这一步,你我都不可能放手,遑论曲咏还在前线抵抗外国,若不早点安稳内部,黎国迟早沦陷。”
“我曾经想杀过你,这件事过不去,我也不指望你能帮我,只要你不来捣乱就好,哦,那个伪造的虎符记得销毁,不然很危险。”
“事已至此,你走吧。桃花我收下了。”
虞闲总算睁眼,望了望藏在浴池中的人,她手肘撑着边缘,高贵优雅晃着酒盏,不再说话,只是时不时抿上一口。
许久,虞闲作揖一礼,“在下告退。”
小桃一直在门外守着,颜绮的功夫和曲咏出自同一个师父,天分不低,虞闲要是想做出什么,死得只会是他。
门突然被打开,小桃见他一脸失魂落魄出来也不惊讶,“哼,既然已经选择站队,那日后虞闲公子还是不要来我们长公主寝宫了。”
虞闲几乎是被赶出去的,他一路低头,目光落在复杂的地板花纹上,没注意到前方出现一个人。
直到月光把那个人的影子拉长,投射在他视线中。
甫一抬眸,就见一青衣女子,头戴国师帽。
虞闲连忙行礼:“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上下打量他,顷刻笑出声,愉悦欢喜,像遇见什么天大的稀奇事一般。
“虞闲公子是不是在梅山得了一把剑。”国师笑够了,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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