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内黑黢黢一片,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光亮着,冷风从门缝中吹入,烛火摇摇晃晃越发微弱,但也聊胜于无。
待裴祁安又点了几盏烛灯,屋里顿时亮堂起来。此时,二人才看清厘儿趴在角落的桌子上睡着了。
林苓俯身摇了摇她,轻声道:“起来回房睡,这这儿趴着小心着凉。”
半晌,她才抬起头,困倦的揉着眼睛又打了个哈欠。看清面前的人后,有些懊恼的说:“你们终于回来了,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坐在这等着,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一股暖意涌入林苓的心口,格外熨帖。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也学着大人模样,披着外袄,忧心的等着他们。
她挽住厘儿的胳膊,往后院走去。
正房里面的烛灯燃得旺,将屋里照得亮堂堂的,裴父虚弱的躺在榻上却早就没了睡意,他侧头盯着裴大娘。
裴大娘提心吊胆了许多日,如今猛地放下心来便有些撑不住,不自觉的趴在榻沿睡着了。
他抬起虚弱的手臂,捋了捋裴大娘耳边边的碎发,轻叹一句:“辛苦了。”
林苓和厘儿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屋时,正巧瞧见这一幕,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不想打扰他们难得的温情时刻。却碰巧撞到了后脚跟进屋的裴祁安,磕出了声响,再是回避不了了。
裴祁安并不知道二人所想,将她们轻轻往前推了推,而后转身把门合上,道:“进去啊,愣着做什么。”
林苓尴尬的摩挲了一下手指,拉着厘儿往榻前走去。裴大娘睡的浅,几人的动作还是将她闹醒了,她抹了把脸,笑道:“嗐,不自觉的睡着了。”
而后起身探了探裴父的额间,手背下的触感温热,不再似之前那般烫手。又撸起他的衣袖,皮上的紫色疹子也消了。她彻底放下心来,笑道:“老天保佑,你福大命大,现下肯定没事了。”
林苓和裴祁安对视一眼,可不就是老天保佑吗。
裴祁安拍了拍裴大娘的肩膀:“娘,你也歇着吧,我来守就行。”
裴祁安和林苓来去跑了一个多时辰,这几日也一直陪她守在榻边,脸上都冒了些青茬,怎么看都不像休息好了的样子。
裴大娘有些心疼,她推拒道:“你们几个孩子都忙了一天,快去歇下吧,我趴在榻边都睡饱了。”
暖光打在几人的脸上,将她们的疲倦、劳累照得无处遁形,身上的精神气儿都消失殆尽了。
裴父看在眼里,心里愧疚,他笑着说:“我也要睡了,身子已经大好,不需要人陪,你们都回房歇下吧。”
裴大娘想了想,拍手笑道:“这样也行,我在斜面那个软榻上睡下,若夜里有个什么事,他一喊我就听得着。”
几人听着觉得可行,也不再多留,打着哈欠回房了。
次日午时,
暖阳洒在大地上,照得各处都暖烘烘的,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经过一夜的休养恢复,裴父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体亏空,还有些虚弱。等到了午时,他再也奈不住嚷着要出去,不愿躺在屋里发霉。
裴祁安见他很有精神的样子,又赶巧今日出了太阳,想着晒晒太阳补补阳气,便依了他,扶着往院子里的靠椅上走去。
大伙都拢了过来,厘儿躺在树荫下的靠椅上,林苓则在石桌上煮茶,时不时飘出一阵茶香。
裴大娘笑眯眯的搬出一个火盆,招呼大家烧火、烤番薯。厘儿从躺椅上蹦下来,拿起几根半干的柴就往火里扔。片刻,火苗猛地窜高,滚滚柴烟飘向空中,伴着若有若无的红薯香气。
裴大娘哎呦一声,抽出几根大柴:“火烧的太旺了,仔细烤糊。”脚边的干柴没了明火,白烟更大了,隔的近的几人都被呛出了声。
裴祁安扶起裴父,又将他椅子往后挪了挪,离火盆远远的。
忽然,医馆的后门被撞开,冲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正是刘二。
原来赶早王济仁便将方子呈上去了,太医院赶忙煎了副药给宫中的萧妃服下,到了午时,病情已然好转。
圣上大悦,王济仁没有将功劳独揽在自己头上,将林苓所求转述上听,圣上自然应允。
而后他又拱手俯身道:“臣斗胆献上一计。”
圣上:“爱卿请讲。”
王济仁:“既然此药方由那个叫金钏的丫鬟研究所得,她对药性最了解。不若再派两人辅助她制药,而后由人送至各户,确保万无一失。”
圣上暗自忖度,觉得这个提议甚好。一则将此事交与她办最稳妥,二则杀杀太医院那帮尸位素餐的老匹夫的傲气,于是挥袖应下。又拨了一队官兵帮忙将药汤送至各家各户。
他一个人得了圣上青睐,其余几位老御医心里不满,但又不敢多说。唯独有女儿在宫中当宠妃的萧太医站了出来,语气中带点酸味:“请陛下三思,如此重要之事交与一位女主怕是不妥。”
哪知圣上大怒,指着太医院众人骂道:“你们几个老家伙,关键时没一个顶用的,收收那些钻营心思,呆在太医院里多研究研究药理吧。”
众人顿时吓得双腿发软,赶紧跪下告罪。
王济仁见昨夜刘二还算机灵,便使他领着两个小医官去仁心医馆传话,顺道帮帮忙。
刘二眼珠子一转,心道是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忙不迭的应下了。
却说他带着二人来到仁心医馆,怎么敲门也没人应。
其中姓张的一位年轻医官扯住他的袖子,朝医馆上方指了指,急道:“里头怎的起这么浓的烟。”
几人往路上退了退,仰起头仔细观察了一会,发觉这烟也不是从烟囱里出来的,忽然又听见有“哎呦”的喊叫声。
“遭了,不会着火了吧。”刘二一拍手,大叫道。
他赶忙往前冲,用肩膀使劲的撞门。两位年轻医官也不含糊,将诊箱丢在一边也赶紧帮着撞门。
只听“砰”的一声门开了,几人顾不得肩膀处的疼痛,朝后院冲去。
打开后门的瞬间,一个柴火气伴着红薯的香甜扑面而来。几人恍然,原来没有走水,是她们在烤地瓜。
三人面面相觑,尴尬的挠挠头。
裴大娘赶忙招呼几人坐下,林苓倒了三杯热茶与他们。刘二端起没喝,捂了捂发冷的手,将二位医官介绍一番,又仔细道明来意。
裴大娘一拍手,惊道:“上头都发话了,那得赶紧啊。”
刘二起身道:“极是。”
言罢,众人忙活起来。除了刘二,裴祁安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对中药一窍不的,便被安排照顾裴父。
裴父身体较前几日好多了,也有力气斗嘴了,他轻哼一声:“叫你跟着学药理你不听,眼下只有干看着的份吧?”
裴祁安挑挑眉,笑道:“在这儿躲闲,我偷着乐还来不及。”
裴父最见不得他这副混不吝的样子,于是闭着眼假寐,不再搭理他。
却说前头,裴大娘将所有药炉子的翻找出来,刘二、厘儿帮忙盯着火。林苓在药房里抓药,姓张的那名年轻御医帮忙登记,几人忙的热火朝天。
份量过大,用小炉子效率低下。用家用的铁锅又怕毁了药性,另一名医馆赶忙跑回太医院多借调一些炉子、砂锅。
此时那些老御医正在太医院里试药,见他急匆匆的跑来,以萧御医为首的一派有心刁难,尽被王济仁挡了去。
年轻医官感激的拱拱手,而后朝医馆奔去。萧御医看不惯,暗自翻了个白眼,负气离去。王济仁乐得看他吃瘪,笑呵呵的拣药去了。
这边医官气喘吁吁的将东西放下,便抹额上的汗便喊道:“东西取来了。”
林苓也帮忙烧炉子煎药,忽然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
来的一队人清一色的穿着行袍暖帽,为首的站出来道明来意:“臣乃陛下钦点之官兵统领,特来协助姑娘送药。”
林苓笑道:“赶巧煎好了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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