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个字,周漾心里很空,特别空。空荡荡的地方又泛起麻,细细密密地就把心脏给绕住了,这感觉传到指尖是疼的。
她笑了笑,扭头看向窗外。
内心一片荒芜之中就看到香沿。
突然想到奶奶极有可能在香沿,毕竟人会倾向于躲到他熟悉的地方去。二叔早年在香沿打工,爸爸还带她来过。想到这一层,周漾顾不得为张北的突然放弃而难过,直接在这一站下了高铁去香沿。
香沿是一个异常慢节奏的城镇,宽窄巷子里的茶馆随处可见,门前就坐着不少看鸟喝闲茶的人。周漾看着一路上大大小小的街景走过去,随便找了家公寓住。
她要在镇上找人,就必须做好长期打算。租好公寓她又去买了床单被套,回来的路上顺便挑了身换洗衣物。然后在楼下的小卖部简单买了些洗漱用品。
回到公寓望着窗外陌生的街景发呆,她又无可避免的想到了张北和奶奶。
不知道奶奶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奶奶跟着二叔过的好不好。
不知道张北为什么放弃她。
就像她从来不明白张北为什么会突然喜欢她。
她无可避免的想到陈梦和体育委,忍不住去想是不是所有毕业季的校园恋爱都注定不能长久。
或许不敢忤逆爷爷只是借口,他对她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周漾捏着手机,一下子回到那个身后空无一人的世界里。
再没有软肋,也没有盔甲。
她把自己缩到凳子上,双臂抱住膝盖,就这样一点点的望着天空暗下去。
时间很静,又似乎很久,心底的难过并没有变好,密密的麻变成疼,最后全都堵在空落落的那一处。周漾感觉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他留给她的,只有疼!
张北在抢救室守了奶奶一上午,中午老人全身插管从抢救室转入特护病房。他跟着医生护士一路走到特护病房,再三和医生确实了老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这才用力揉了几把脸,腾出手来给梁彦俊打电话让他去周漾那里看一眼。
梁彦俊挂了电话骑摩托过去看到周漾家的大门紧锁着,他敲了几下门,喊了喊人没人应,瞧着也不像有人回来过的样子。他又去楼下拦了几个邻居问了问,也都说没瞧见周漾回来过。他打电话把这事儿和他北哥说了,张北在电话那头默了很久,才很轻的“嗯”了声。
张北出来坐到车上点了根烟,猩红的一点在他指尖狰了狰,他失神地吐着眼圈。想给周漾发消息,却颤着指尖顿住了。
那样血腥又残忍的一场屠戮,他甚至不敢告诉她真相,他还有什么立场给她发这个消息?
张北痛苦地捂住脸,眼泪就这么从眼眶里面疯狂涌出来了。他人痛苦地蜷缩在椅子上涕泪横流,整个人都被刺骨的疼痛搅碎了。
碎的连渣子都不剩。
张北再没给她发过消息,两人自那一天起彻底断联。
周漾独自在公寓挨过漫长的一夜,明白了张北最后的选择。
第二天早上她去几个房屋租赁中心询问奶奶下落,一无所获,下午她就在镇上找了家药店上班。奶奶生病离不开吃药,权衡之下她在店里守株待兔也比去外面瞎转悠好。
刚工作的时候要忙的事情很多。记药名功效,上货摆货,清效期,学收银,尤其还要背常用药。好在她记这些东西很快,一起工作的同事也都随和。周漾适应了两周时间。高考出成绩,周漾考了651分,填志愿的时候她把志愿报在了春和。
春和医科大。
春和医科大的专业她填了六个。
临床医学5+3一体化、临床医学、智能医学工程、眼视光医学、医学影像学和中西医临床医学。
春和医科大下面是春和中医药大学。
反正她就是想学医,想把爸爸妈妈没有做完的事业做下去。加上她化学本来就好,有信心学医可以坚持得下去。
特意把学校选在春和,也是她想放逐自己。
把自己流放到一个没有张北的地方去,久而久之就不会再想起他,也不会再为他难过。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天周漾把药店的工作辞掉了。
不是不想就在这里继续等着奶奶,只是她好像真的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
尽管早就知道了张北不声不响的就放弃了她,可当她拿到这份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还是无可避免的感受到了心痛。
这处伤痛后知后觉的痛到了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忽略它的地步。周漾删掉了张北的微信,拿着空荡荡的背包走了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城市。
每一次出发都是一次她对自己的流放。
每个地方都不再有张北的影子,可是疼痛无处不在。
张北当天夜里就被老爷子交代回去低调处理沈国庆的丧事。因为沈国庆是失控时被老爷子吩咐用自家企业的车撞死的,所以对外只称意外。老爷子没去送他最后一程,只交代张北沈国庆不能进家族祖坟,找个僻静的地方埋了。
司机带人找了个背山面水的地方,几个人打着手电筒下去转悠了一圈回来请示张北。张北没下车,只略略点了个头。
坑挖好的时候张北下去看了一眼。小小的一个骨灰盒,结束了沈国庆罪孽的一生。
死后他没有碑,只一处荒坟。
张北静静看着他们填土,伸手摸兜才看到盒里空了。他拍了拍司机,司机一抖,他勾唇一乐和人要了根烟抽。
司机弓着腰举着打火机给他点火,张北就着这点儿火吸了一口,烟雾吐出来把什么都散尽了。
沈国庆终究是带着他所有的质问不甘入了土。
张北晦暗地盯着那块地方,看着铁锹重重铲下去土慢慢扬起,一根烟烧到头的时候他说了声:“行了。”几个人拿着铁锹一起停下来望着他。他看着那个可怜贫瘠的小土包,凉凉笑了声。
回去的路上车子驶出很远张北才问了一声:“那女人呢?”
“死了。”司机答得很快,答完才小心翼翼地补充说,“是个意外。”
张北扯了扯嘴角。那女人死了以后该死的就剩下沈浩禹一个。他眯眼看着黑漆漆的窗外,扣着玻璃问:“私生子呢?”
司机一惊,抹了把头上的汗说:“老爷子让他走了。”
张北掀开眼皮,片刻,又静静闭上。
沈国庆刚死,老人放沈浩禹一马,人之常情。
回来后张北只休息了不到四个小时,然后出门跟着老爷子熟悉家族事务。家族的核心部分仍在医疗器械,生物医药也有涉入。
他跟着老爷子去全国各处开会。期间在会上观察,交际也学习。就这么硬生生地挨了两周,回西明后他搬去了老爷子那里,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四个小时都用来学习和处理公司里的事情。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剩下的时间全都用练车和训练小黑黑填满。只有在睡觉前的两分钟,他才会短暂的自虐般的放任自己去想起周漾。
周漾……
他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片刻的失神里,细细品味她给他带来的万千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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