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双双身亡,辛苦缠斗的众人一下就慌了。喧嚣声停止了大半,海匪们的动作一缓再缓,最后彻底被小卒们制住,而脸上的那种不甘已经消失。
这种感觉很奇怪,刚知道了一件让自己愤怒的事,而罪魁祸首却死在自己面前,而且死得很解气,也死得很应该。可是自己瞬间喷涌的恨意又该如何释放,他们又该去恨谁。像做.爱到高.潮突然停止。
生命可以戛然而止,感情似乎不能。他们颓然、顺从地被小卒们带走,宋渡却拦在大家面前:“带他们去哪儿?”
小卒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小声道:“统领死了,犯人还是得抓。”
“统领刚刚才说过,除了水草头,放他们走,留他们在西南一带活动,只不干涉。”
大家左右看看,没了领导发号施令,都挺迷茫的。有人点点头:“哦。”剩余的人都陆陆续续松了手。大家的神情都有些木然。
宋音之走到海匪跟前,招呼道:“跟我们回京吧。你们老大为你们求得了好生计。”
众人见她果然信守承诺,忙不迭点头。段秋平这时才迎上来,满头雾水,这时候也不好多问。
小卒们知这人来头大,所以也不敢阻止。
远处跑来一人,大声喊道:“等等!不能走!”
他拦到众人面前:“庄统领有令,杨大人之死在场众人都脱不了干系,还留下配合调查。”
“怎么又来了个统领?”
段秋平不紧不慢地开口:“副统领庄杰,从前一直被杨进压制,没有实权。现今杨进死了,在朝廷发表态度之前,此地理当归他管辖。”
宋渡道:“你们大人死的时候大家都看着呢,谁是谁非一目了然,跟我们有何关系,拦着我们有什么用?”
小卒知他身份特殊,不敢怠慢,很为难地回答:“谁是谁非,我们说了不算,还需要深入调查。”
“京城都要没了,还守着你这一亩三分地拱来拱去,烦不烦?”负气转身便走。刚走几步却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个黑衫男子拦住:“公子何必发这么大的火——京城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国境之内没有小事,鄙人副统领庄杰,公子有困扰或可说出来。”
宋音之拦都拦不住,宋渡已跟倒豆子一样和盘托出:“敌国攻城的时候,你们这里一点消息都没收到。纵然有他人拦截信件的问题,但更大的原因,是你们无用,捂着耳朵当山大王不愿意清醒!”他喘着粗气,“跟你们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
唯恐宋渡再说出什么来,段秋平拍了拍他的手腕。盛怒之下,宋渡瞪向段秋平,猛然想起了什么,当即一笑,对着庄杰说道:“不过这些倒跟你没关系,毕竟杨进在的时候你就挂了个闲职,就是知道些什么也有心无力吧?”
庄杰的腮帮子动了动,笑着将头甩向一边:“这位公子本事不小。说得对,京城破败是吧?我这小地方怎么能收到消息呢?就是知道了也无能为力,但对付对付你们还是很轻松的。”
段秋平眼神一凛:“你想干什么?”
庄杰也将眼神甩向段秋平:“带头反叛,杀我统领,若只死一个海匪说不过去。此事不小,总要有人领罪吧?”他知京城无力,料定无人为他们撑腰,因此肆无忌惮起来了。
“你!”
庄杰拍了拍巴掌,脸往前伸:“押几天再上路。”他脖子前倾着,像蛇预备着吐信子,一副挑衅之态。
宋音之看穿了他的小心思,震动了,有些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冲上去,对着他腿根狠踢一脚:“欺软怕硬的狗东西,本宫也是任你压在头上的人?”
宋渡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段秋平连忙上去将她一扯,躲过了庄杰的回击。
庄杰充满痛苦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如旁人的眼睛清澈。
灰尘气充斥,一挫小蜡烛堪堪照亮一间房。潮湿的天花板不堪重负,掉下一滴水来,落在蜡烛的头上,正好将那火苗浇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之中。
“你把他命根子踢伤了,他当场没要你的命算是十分大度。”段秋平趴在桌子上,无聊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那是他活该,大度什么。”宋音之还没解气。
段秋平笑了:“男人那玩意儿伤不得。”
“如果踢一脚就没了,那还真是没用。”
……
宋渡低头看了看,觉得自己前面隐隐作痛。
庄杰和宋音之血海深仇,天没亮他就急着报仇。三个人被士兵推推搡搡地走到门外,正好跟在门口蛰伏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海匪面面相觑。海匪们认出了宋音之三人,又看他们被控制住,当即骚乱起来。
段秋平瞧了一瞧,发现这些人行装眼熟,疑惑道:“怎么还有海匪?”
宋音之一笑:“水草头进来的时候,特意留了一批人在外头,却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士兵们本以为海匪们已被剿灭,没想到还有余孽,本来很齐整的队伍被这些人一冲击,直接乱成了一锅粥:“去报告庄统领!”
海匪们久靠体力谋生,勇猛非凡,其中一人拿着大刀削掉了三个人面前一个士兵的脑袋,冲到宋音之面前:“老大呢?”
“死了。”
那海匪气得哇哇大叫几声,猛地揪过宋音之的衣领:“你说什么?”
“他被杨进杀死了。”
海匪愣住了,往后跳开一大步:“弟兄们!随我冲进去,为老大报仇!”
宋音之见势不对,大喊一句:“等等!”
海匪们哪里肯听她的?眼见就要将她撞飞,宋音之猛地一下跳开,大声吼道:“你们老大叫我带话给你们!”众人这才停了动作。宋音之正准备说,有一名士兵挥舞着长剑砍过来,宋音之大叫着跳开。海匪们仍将她护在中间。
她身后站着段秋平,于是那剑直指段秋平要害。段秋平侧过身子,捏住他手腕一使力,将那士兵整个人翻过来,躺在地上起不来。他冲上前去喊道:“别在这说。”
海匪们拿着大刀呼哧带喘:“三位先去安全地方等等,等我先为老大报仇。”
宋音之抢过他的大刀,往地上一插:“你们老大正要说此事。”
“你们老大嘱咐的,不许人为他报仇。第二,活着的弟兄们随我回京,那是他冒死为兄弟们挣来的机会。”
宋渡捏了捏衣角,悄悄和段秋平对嘴型:“有说吗?”
在场的海匪们面面相觑。
一声声惨叫从身后传来,最前面的海匪突然回过神来:“撤退!”
于是急匆匆离开,可追兵不舍,明枪追不上就开始放暗箭。海匪们常常记得宋音之要带兄弟们回京这些话,于是誓死守护。
身后是一声声躯体倒下时发出的闷响声,和众多沉重的呼吸声揉杂在一起。
面前是马匹扎堆的地方,那是官兵们停放马匹的地方。
宋音之冲上前去,解下一屁马的缰绳,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那匹马嘶鸣着往前冲去,海匪急忙让开一条路。身后的官兵陡然看见极速朝自己本来的牲畜,乱了手脚,一两个人甚至慌不择路地往回赶。
海匪们跳上马预备着离开,却发现马匹的数量不够。大部分人骑马离开后,剩下人无疑是瓮中之鳖。
宋音之当机立断:“你们先跑,原地等我们。”
海匪们也不犹豫,拍拍马屁股一溜烟逃走了。
落在后面的众人徒步跑着,跟身后追兵的距离越来越短,宋音之眼见逃不开,转身往回跑,身后两个大男人都没能拉住她:“喂!”
宋音之迎面向最近的一位官兵撞来,那人将手扶在剑鞘上,还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被宋音之一把扑倒,先一步将剑出鞘,利落地割断他的脖子。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动作,耳边风声已至,宋音之尽力偏开要害,想来也不过是受个擦伤。
刀箭相撞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金属摩擦的声音令人牙酸。身后的海匪尽力护住她,嘴里念念有词:“你死了,弟兄们靠谁去?”
正打得火热,身后放暗箭的一批人已经向前冲来。那海匪见宋音之手里捏着剑,将他大刀往地上一插:“姑娘,眼一闭,手伸直,手脚千万别发软。”说完扶着大刀大喝一声。
宋音之一听这话,浑身都僵直了,哪里还会发软。过了几秒,那海匪自信地一笑:“来了!”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拉着脚踝提起来,手上的长剑一一划过追兵的脖子或是胸口,天旋地转的。
那海匪拔出大刀,大叫一声:“跑!”
说完拖着宋音之就跑,宋音之后半身悬空,手在地上摩擦,不一会儿破了皮,细碎的沙土嵌进伤口里。
手腕被人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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