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曼舞,摇曳生姿。
晶莹的雪花被寒风卷入帷幔,穿过厚重的棉帘,擦过急色匆匆的铁甲小兵,落在正大刀阔斧坐在主位的男人宽大的肩膀上,消失无形。
“王上,赵家逃跑了。”
“哦?”男人从香肩软玉中抬起头,露出一张四方大脸,赫然是那日一枪挑落城主首级的完颜无极。
“没了男人的世族,不管从前多么辉煌,如今也只能是没骨气的软虫!”
他摸索着身边美人纤细的腰肢,思量片刻,站起身道:
“备马,本王亲自去追!”
-
临近傍晚,朝霞团飞。
不同于早上的哀声四起,此时的霜北城中格外寂静,仿佛人人都已接受了即将到来的命运。
城墙上鬼鬼祟祟的龟缩着几个人,其中一人在漫山的白雪中格外显眼。
只见那人一身红衣,细看其上金线密布,绣有金龙驾云腾飞于八卦之上,一副得到高人的打扮。
“玉衡道长,你打扮的那么鲜艳,可是很容易被北原人射中的哦。”赵宝姒看着红衣道人紧张的模样,戏谑道。
玉衡绝望的看看自己正红色的道袍,又看看漫山遍野的白雪,欲哭无泪。
这件法衣是白云观的镇观之宝,是他们祖师爷当年寻百家衣制成的护身法袍,一针一线皆是用开了光的针线,辅以密咒绣成的,穿上可祛霉增运,还可挡十次血光之灾。传到玉衡手上的时候,还有三次。
玉衡也不想穿,但她真的怕死,她只希望今天这件镇观之宝可以给即将作战的赵家军带来好运,好真如少年所说一般拖延北原攻城的时间,让她有时间逃跑。
想到这,她转头看向身侧的少年。
少年正同其他人一般卧在城头,一袭白衣以躲避苍鹰的追踪。雪花一层层覆在他的肩头,寒风凛冽,将他鬓边几缕发丝吹散拂过清隽的侧脸。眉骨清朗,鼻梁挺直,他忽而垂眸,鸦色的睫羽掠起淡淡的阴影,犹如山间初雪微融于晨光。
“看。”少年声音微哑。
忽而一阵马蹄四起,伴随着骏马嘶鸣与高亢的吼叫,一对由数十人组成的精锐军队自远处踏着风雪呼啸而来。
玉衡听见一人大吼:“赵家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只听无数道破风声呼啸划破天空,无数箭矢撕开雪风向一辆破旧的马车飞去。
马车被射了一个踉跄,马儿嘶鸣着狂奔。
“哈哈!你赵家也有今日!”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一夹马肚,几个呼吸间就追上那辆东倒西歪乱窜的马车,长枪呼啸,一把穿过车顶把车厢定在地上。
见状,男子一招手:
“去,把车里的人拖出来。”完颜无极勾起唇角,“本王倒要看看,这里面藏得是赵家哪几个缩头乌龟。”
几名小兵应声而出,作出包围的阵势,长矛在前,盾牌压后,小心翼翼地围上马车。
一时寂静,只余下二三马蹄声。
其中一人伸手掀开车帘,一探之下脸色骤变:
“王上,不对劲——”
“放火!”
轰——
只听一道清冽的女声落下,瞬间埋伏在城墙两侧的赵家军同时点燃早已浸透黑油的引线,霎时间火光如蛇窜上檐角,骤然燃气数十丈高的烈焰,在这白雪皑皑的天地间翻滚如浪潮。
“退,快退!!!”
-
“大小姐!北原退兵了!”
婢女喜极而泣的声音让原本紧张的赵府骤然沸腾起来。
玉衡瘫倒在长椅上,长长疏了个口气。
她顺手拿起一个茶盏一口闷下,回过神正对上少年浅笑的眸子。
玉衡一愣,撇开眼:“你……你看什么看。”
“西南门。”少年忽然压低声音道,“道长若是想走,现在便是最好的时候。”
玉衡微怔,还没等玉衡开口,就听屋外传来一声闷响。
玉衡与少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向门走去。
门外,赵宝姒被一身墨青长袍的中年男子扇了一个踉跄。她捂着脸,半边发髻散落,遮住了半边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少年身形一动就准备推门而出,却被玉衡拉住了手腕。
玉衡冲他摇摇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她见过那人,是昨日坐在祠堂首位的赵家二爷,是赵家现在名义上的当家人,也是赵宝姒的叔叔,赵名。
“宝姐儿!今日之事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行事竟如此莽撞呢?!若不是今日你运气好,侥幸让北原退去,等待我们的就只能是提早做出选择的下场了!你就这么想害死城中百姓吗?!”
赵宝姒没有说话。
赵名穿着粗气,端起架子训斥道:“今天这一巴掌,是我身为赵家家主对你的警告,你明白了吗?!”
赵名瞪了一眼仍旧毫无动作的赵宝姒,却没有计较,而是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得微妙:“宝儿姐,你告诉我,今日放火的那些人是你从哪找来的?”
赵名眯起眼:“他们是不是大哥留给你的人。”
“二叔。”赵宝姒抬起头,神色冰冷,“父亲留给我了什么东西,难道不是你们比我更清楚吗?”
赵名一噎,状似无意的说:“也难得你有心,还能筹集出这么多兵马……”
“二叔言过了,”赵宝姒淡淡的打断他的话,“没有虎符,哪来的兵马。”
“也是。”
试探的话被堵死,赵名一时有些不是滋味,却还是意犹未尽的说道:“宝姐儿,你年少好武,二叔也不曾多说。但军政要事,向来是男人的担当,这些不是你一个女子能插手的。”
说着说着,男人像是被什么点燃了火气,突然长声叹道:“你别总把打仗想得那么简单。你以为上战场就像你平常舞刀弄剑?我告诉你,那是拿命拼,是要看着将士们一个个倒下,是要肩负起一整座城池百姓的生死,这可不是女子能承受的了的!”
“如果你肯安心在家操持家务,好好照顾你的母亲,大哥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赵宝姒抬眸看他,没有反驳。
她没来由的想起小时候她问父亲自己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建功立业守护百姓,她还记得父亲当时哑然失笑的模样,他说,宝姐儿,你若是男孩就好了。
赵宝姒的手指轻颤,她突然想起那枚能够调动赵家真正精锐的虎符,正藏在父亲当年亲手为她削的短刃木匣中,压在旧衣柜的暗层里。
“你从前总是不服气,”赵名看着赵宝姒怔愣的样子终有些不忍,他口气和缓了些,“但这世间有世间的规矩,你不能总想做男人才能做的事情。我原以为你嫁人后就好些了,没想到那李员外是个短命的……等北原事毕,二叔定求你二哥给你再择一门好婚事,好让你安心相夫教子,别再想这些男人的事了。”
“宝姐儿,大哥若是还在,也定希望你如此。”
说罢,赵名语重心长的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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