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应浔从舒适的床上醒来,迷蒙地睁开眼。
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适,这么安稳的觉了。
窗外有清脆悦耳的鸟叫,光线穿透厚厚的窗帘给卧室蒙了层浅淡的光,应浔朦胧的双眼盯了陌生的天花板片刻,才想起自己现在在哪里,躺的是什么地方。
他竟然被曾经的狗腿捡回家了。
空调还在往室内吹着丝丝舒适的凉风,床头香薰燃尽。
应浔呆呆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掀开柔软丝滑的薄被,爬起床,走出卧室。
出门,就闻到浓郁好闻的气息。
应浔循着香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周祁桉围着围裙,在洒了清亮日光的厨房里手持汤勺,在汤锅里搅拌什么。
似是听到动静,高大的男生转过身。
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年轻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个略带惊讶又十分温和的笑。
[浔哥,你醒了?]
小哑巴放下汤勺,手在干净的擦手布上擦了擦,冲自己比划。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应浔怔怔地望着他,感觉自己像在做一场虚幻的梦:“睡饱了,不想睡了。”
[那你去刷牙洗脸,我包了玉米虾仁馅的包子,煮了你喜欢的豆腐汤,你洗漱完就可以直接过来吃饭了。]
应浔哦了一声,转身走进卫生间。
站在洗手台前,他望着两个一模一样浅蓝色陶瓷的洗漱杯,还有在旁边的萨摩耶支架上对称放置的两支一模一样的牙刷。
应浔摸不着头脑:“周祁桉,洗漱杯和牙刷怎么是一样的,我用哪一个?”
小哑巴立刻从厨房跑过来:[怕你犯强迫症,早上我去超市换了新的杯子,左边的是你的,右边的是我的。]
小哑巴比划着,拿起其中一只杯子,指了指杯子底下的座垫。
[如果你担心分不清,下面分别写了我们两个的名字,可以从名字上分辨。]
应浔看过去。
就见用来放置洗漱杯的杯垫的凹槽里,分别贴了两个便签。
左边写着应浔。
右边写着周祁桉。
是小哑巴自己手写的,字迹工整好看,标签名上贴了防水膜。
[不过你要是不喜欢这样,我也可以重新给你换一对,你两个一起用,我用别的。]
仿佛看到自己拧起的眉头,小哑巴慌忙补了句。
“算了,就这样吧,浪费钱。”
作为银行卡里只剩下四十二块四毛钱的落魄少爷,应浔没资格在别人家里挑剔别人。
他拿起左边的瓷杯,从萨摩耶狗狗支架上取出属于自己的那支牙刷。
等洗漱完走出卫生间,应浔发现除了洗漱用品,毛巾,拖鞋……
仅仅一个晚上和一个早上过去,屋子里的许多东西都换成了偶数个的了。
比如沙发上的靠垫,置物柜上用来插花的花瓶。
墙上一模一样的挂画。
对了,那座挂在墙上的挂钟也挪了位置,正卡在头顶吊灯的正中央,两幅挂画中间的位置。
看上去十分合应浔的眼。
应浔:“……”
应浔在餐桌前坐下,看到连碗筷和杯碟都换了,纯色系,一样的碗两只,一样的筷子也两双。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情侣,在过情侣的同居生活,家里什么都是双双对对的。
“你早上去超市了?”应浔怪异地问了声。
小哑巴点头:[去了趟市场和超市,给家里置办点东西。]
应浔哦。
用筷子夹了只周祁桉摆盘摆得十分漂亮的虾仁水晶包,六个一装,还有蒸饺,果盘里剔籽去皮的草莓,以及其他弄得干干净净的水果。
应浔不知道小哑巴什么时候出的门,什么时候采购了这些物品,把家里很多东西都换了个遍。
现在才八点多钟,他还包了包子,蒸了蒸饺,煮蔬菜汤,给他削很麻烦的草莓。
“那个……谢谢你收留我,等我挣到钱就搬走。”
[不用着急,浔哥。]
周祁桉冲他善意笑笑。
[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家里的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不要想太多。]
应浔听他说一个人,想到昨晚小哑巴说的周阿姨两年前患癌胰腺过世的事,眼眸一瞬暗淡,没再说什么。
吃完早饭,小哑巴又帮他处理了下伤口,重新换了层纱布。
处理完,周祁桉告诉应浔:[浔哥,我今天有点别的事情,等下要出一趟门。]
应浔见他一副报备的口吻,哦了声。
小哑巴:[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应浔无语,挑了挑眼梢:“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说完,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差。
应浔低头,手指无意识揪上小哑巴给自己腿上新换的布纱:“我是说……我这么大个人了,能照顾自己,你出门忙自己的事,不用管我。”
周祁桉笑笑,看他垂敛的眼睫,眸光波动在清早浅亮的阳光下,像潋滟在湖面上的碎金,看得人心动不已。
周祁桉拿手机给眼前人打字:[那我出门了,今天事情有点多,白天不一定能回来。]
[如果我中午赶不回来,浔哥你就把冰箱里我早上给你提前做好的饭菜放到微波炉里热一热,你的胃最近需要调养,要按时吃饭。]
[微波炉的使用方法,我给你贴在旁边了,你按照上面写的操作就行。]
小哑巴事无巨细地交代各种事项,一条一条列好写在一张纸上。
出个门而已,他却像是要奔赴前线,什么都不放心,事事都要和留守在家的“妻子”嘱托清楚。
周祁桉以后结婚一定是个唠叨的大爹。
怎么三年未见,小哑巴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了,这么啰嗦。
不是,最让应浔不可置信的难道不是小哑巴已经把他的午饭都做好了吗?
周祁桉这个早上到底做了多少事情?
在应浔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小哑巴终于出门了。
临走前给了自己一把新配的钥匙,还有一笔现金,让自己需要用的时候就拿去用。
应浔住小哑巴的,吃小哑巴的,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再花他的钱?
他没去数小哑巴给他留的这一大叠现金有多少,把它们通通塞进了小哑巴床头柜的抽屉里。
墙上的老式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周祁桉离开后,屋子里就剩下了应浔一个人。
做梦一般,昨晚应浔还拖着硕大的行李箱流落街头,被家里变故和接二连三的糟心事弄得崩溃,不知何去何从。
今天他就住进了窗明几净,被小哑巴收拾得温馨舒适的屋子里,且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布置过。
应浔感到十分恍然,尤其是小哑巴从昨晚到今早细致入微的体贴举动,让他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那个家里没有破产,他们还生活在南城,他被小哑巴伺候得舒舒服服,一家子和谐美好的从前。
可是,再也回不到过往了。
他的家支离破碎,周阿姨也过世了。
独自怅惘了一会儿,应浔就不敢再陷入悲伤的过往里。
昨晚已经哭过崩溃过,卡里就剩四十二块四毛钱了,妈妈还等着自己给她筹手术费和医药费,他也不能一直这样打扰小哑巴。
当务之急是要挣钱。
只是他的腿受着伤,另一只脚的脚脖子还扭着,出不了门。
应浔给医院的护工阿姨打了个电话,确认妈妈今日的情况后,就从破烂的行李箱里拿出自己还完好无损的笔记本电脑,打算看看网上有没有什么可以兼职的工作。
这段时间找工作屡屡受挫,还险些被骗去拍色情杂志,应浔对自己的情况有了基本的认知,终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
他不能再眼高手低,放不下少爷身段,只想找工资高又体面的工作。
在网上搜索有没有大学生暑期可以线上做的兼职。
很快,屏幕上就弹出很多信息。
应浔看到有网友支招:可以帮抢演唱会的门票,有很多那种代抢群,抢中三位数起,如果是流量明星开的演唱会,能有四位数。
这么多钱?
应浔看到四位数,从来都是有人把票主动送到手中,或是亲自发过来邀请函,安排的位置也是贵宾席位的少爷,连忙拿笔记下这条建议,打算整合完兼职信息后,就去找这位网友说的那种群。
接着,应浔又看到一条——
出租游戏漂亮号,cp位,蹭国标。
应浔:?
这是什么?
游戏账号还可以出租吗?还有出租CP位,蹭国标,怎么单个看这些字能懂,凑在一起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应浔一脑袋问号地往下翻着解释,很快得到答案。
所谓的出租游戏“漂亮号”,其实是把有各种珍稀、限定、漂亮皮肤以及各种游戏装备的账号出租给那些想玩,但自己又没有这些皮肤和装备的网友。
也即“富婆”“富哥”贵族号。
至于CP位出租,则是指把有各种大国标,看起来十分厉害,一看就是高手的游戏账号的“恋人位置”出租出去,满足一些人的特殊需求。
蹭国标同理。
应浔平时也玩游戏,没认识到自己身边的人都是狐朋狗友时,经常一块开黑,还找职业选手陪玩。
他技术一般,但差生文具多。
所有热门游戏的账号都充了很多钱,游戏里能买的皮肤和装备都买了,而且买的最贵的,全套的,经常被路人加游戏好友,一口一个喊他富哥,求蹭皮肤。
这样看来,他的游戏账号应该就是这条兼职信息上所要求的贵族“漂亮号”。
而且被职业选手带飞,有专门的代练帮他打号养号。
应浔不知不觉就躺出了很多国标。
衣服、手办、包包,所有线下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应浔没想到自己还有一笔“电子财产”。
就好像某天无意间翻到一本泛黄的书页里夹着几张钱,或是从很久没穿的衣服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
应浔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他第一时间按照这条兼职信息上写的,去咸鱼网上注册了一个账号。
自从家里破产,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知道了各种可以转卖二手物品的平台,今天又了解到一个。
他把自己的王者、吃鸡、瓦等游戏账号都挂了出去。
尤其是躺了各种大标小标,主页极其华丽酷炫的王者号的CP位,虽然不知道租CP位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需求,租这个位置用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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