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还无意识地用手在领口处扇了扇风,仿佛那里有团火在烤着她。
被她这么一说,加上她此刻大汗淋漓、满脸通红(那红晕此刻更像是闷热或某种不适导致的潮红)、烦躁不安的样子,我也确实感觉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股先前被忽略的、令人呼吸不畅的燥热感猛地席卷上来,后背也开始渗出薄汗。
也许真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黄色连衣裙在这里很常见…莲姨也喜欢给小女孩梳辫子…
明月连名字都不知道,只是一个模糊的“可怜的小女孩”,肯定不是指囡囡。
巧合,一定是巧合。我努力说服自己,试图将脑海中囡囡那双漆黑的眼睛和明月此刻汗津津的脸分开。
“也是,自己吓自己。”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干涩,试图驱散那点顽固地黏在心底的不安和那个小小的疙瘩。
但明月那瞬间痛苦的表情、瀑布般的冷汗、以及她描述惨案时那种身临其境般的艰难喘息,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窗外的月光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祥的惨白。
夜渐深。
明月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带着疲惫的沉重感,显然累坏了,睡得很沉。
而我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身下的床单仿佛长出了细小的针尖。
洗衣房湿冷的空气、那浓得化不开的甜腥铁锈味、囡囡冰凉粗糙的小手和那句关于“好多血”的低语、明月讲述时痛苦皱眉和大汗淋漓的样子…各种画面、气味、声音在脑海里疯狂交织盘旋,像一部混乱而惊悚的默片。
窗外,惨白的月光透过薄薄的、洗得发旧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窗外树枝疯狂舞动的、如同鬼爪般的扭曲黑影。
那五根石柱的轮廓,在远处的黑暗中若隐若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难以忍受的燥热将我生生从混乱的浅眠中闷醒。
汗水浸透了睡衣的后背和胸前,黏腻地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强烈的不适感,连头发根都湿漉漉的。
我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迷迷糊糊地摸出枕头下的电子手表——荧绿色的数字在黑暗中幽幽地亮着,冰冷地显示着:5:00。
“怎么…还是五点?”我烦躁地嘀咕着,用力晃了晃手腕,表带摩擦皮肤发出细微声响。
这破表,肯定是彻底坏掉了!白天坐车颠簸时就觉得它不太对劲。
燥热感和下腹强烈的尿意让我无法再躺下去。
宿舍那该死的马桶坏了,莲姨说过两天才换,现在只能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
我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老旧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明月的床铺——
空的!
惨淡的月光毫无阻碍地洒落在那张床上:浅蓝色的格子床单铺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躺过的皱褶,没有枕头的凹陷,干净得像酒店里等待新客人的空床。
更让我心头骤然一紧、寒气瞬间从脚底窜起的是——她放在床边地板上的行李!
那个鼓鼓囊囊、印着小碎花的帆布旅行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属于她的角落,空荡、整洁、冰冷,干净得像从未有人踏入过,连一丝存在过的气息都没有留下。
“明月?”我试探着,用气音轻声叫了一句,声音在死寂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回音。
无人应答。
只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像无数窃窃私语。
一股冰冷的寒气顺着脊椎悄然爬上,缠绕住心脏。
人去哪了?
行李呢?
难道…她根本没住进来?
可刚才那真实的对话、她温热的触感、她开朗的笑容…难道是幻觉?
是梦游?
还是…我用力甩甩头,试图甩掉那些越来越荒谬、越来越令人心慌的念头。
也许是半夜有什么事被莲姨紧急叫走了?
或者…她突然改变主意,觉得这里太偏僻,连夜下山了?
尽管这想法在深夜的深山老林里显得那么不合逻辑且危险,但此刻,我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死死抓住这个相对“正常”的解释。
对,一定是这样!她可能留了纸条?
我下意识地看向她的床头柜——空空如也。
尿意越来越急迫,小腹胀痛。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疑虑和那丝悄然蔓延、越来越难以忽视的寒意,仿佛背后有冰冷的视线盯着。拉开了宿舍沉重的木门。
走廊仿佛被无限拉长,吞噬在比白天更浓重的幽深黑暗里。
头顶那盏60瓦的老式钨丝灯泡,像垂死挣扎的萤火虫,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声响,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每一次熄灭,都让浓墨般的黑暗瞬间吞噬一切,恐惧随之攥紧心脏;
再亮起时,昏黄的光线又将墙壁的影子拉长、扭曲、变形,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
我想起中学物理课上,那个戴着厚眼镜的男老师说过,这是灯丝快要烧断时的最后挣扎,一旦彻底熄灭,就再也不会亮了,只剩下永恒的黑暗。
“刷刷刷…刷刷刷…”
一阵规律而持续、带着粘稠水声的摩擦声,顽固地从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方向传来。
那声音穿透了灯泡的滋滋声和我的心跳声,在闪烁的光影和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甚至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执着。
是有人在拖地?
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放轻脚步,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
离卫生间越近,那“刷刷”声就越响,单调得让人心慌。卫生间的门虚掩着,留出一道狭窄的、透出微弱光线的缝隙。
里面没有开灯,只有清冷的、带着蓝调的月光从墙壁高处一个小小的气窗斜斜照入,在地上投下一块方形的光斑。
借着这微弱的光线,我看见一个瘦削的、穿着素色衣裤的背影,正弓着腰,双手以一种极其僵硬、机械、仿佛设定好程序的姿势,握着拖把杆,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地拖动着地面。
拖把头摩擦着湿漉漉的水泥地,发出那令人烦躁的声响。那个背影,那件衣服的样式和颜色,我绝不会认错——是莲姨。
这么晚了…还在亲自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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