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能持续多久？

苏枝枝坐在观赏池周边，看着水里的锦鲤，或许，在第一次杀他的时候，她就有了结束的念头，却意外解开了距离的限制，等到了第二次，第三次……？好像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听着那满值的好感度，都像是临死前的幻觉，她从前……苏枝枝回忆着，对于她来说，死的时候，反而并不痛苦，她死的时候，他并不总在她的身边。

是她爬也要爬到他身边，不然，她就要死了。那样的死法更痛苦。

她或许已经死了。

连最后一点良知都扔掉。

苏忘忧……

苏枝枝低垂着眼，微风吹过湖面，留下些许褶皱。突然，一阵闷响，在院墙边响起，传来低低的咳嗽声，“喂……”

苏枝枝像雕塑一样，坐在原地，血腥味却是随风飘来，布料摩挲着地面的声音，断断续续，走走停停，像蜿蜒的蛇。

“喂……”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染血的手抓住了她的裙摆，男人浑身带血，趴在地上，石子路上蜿蜒出一道血迹，陆棐院子着火，附近的暗卫都去救火救人去了。

这次没人会把他打下院墙了。

“任务失败。”苏枝枝没有动，只是陈述着那样的事实。

身着黑衣的覆面男扯下了面具，他似乎想说几句难听的话，但他又得意地笑了，露出了一边虎牙，“不，不算，目标死了，嘻嘻。”

苏枝枝看了他一眼，“你也要死了。”

俊俏的男人往苏枝枝的裙边爬，恶劣地用她的裙摆擦掉了脸上的血，他声音沙哑，双眼却是亮的，“所以，你要救我。”

“求你，救我。”

苏枝枝没有应声，她看了看远处逐渐消失的火光，站了起来。

一只手，却是锲而不舍地抓住了她的脚踝。男人趴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他抬起头来，双眼已然有些涣散，擦拭过的脸却是白净，一道染血的伤疤横在脸上，增添了几分野性，他眉眼上挑，带着几分倔强，“咳咳。你……”

抓着她脚踝的手不住收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却是明明灭灭，“你看我的眼神，可不算清白。”

“我们……”话音未落，他晕了过去。

苏枝枝回到院子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听说主屋烧的厉害，少主受了惊吓，都有些神经失常了，大吵大闹的。家主做主，给换了个更大的院子。

如今，火是灭了，没有波及到侍女厢房。她们在这将就一晚，明天再搬到新住处。

“姐姐，你去哪里了？”

苏枝枝走进了住处。

在杂役房里着急徘徊的雀儿，立刻就围了上来，关切地问道，“刚刚大火，把主房烧着了，大家都逃出来了，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晕倒了，被困在哪个地方……”

苏枝枝沉默，她摇了摇头，“睡不着，散心。”

雀儿恍然大悟，“原来那小门是你留的。”还好，不然她们说不得就要被堵在院子里了。

“啊，对了，我们明天……”

雀儿还年轻，人如其名，像雀儿一样，叽叽喳喳的。

苏枝枝只静静地听着，听着。

夜深人静，众人在惴惴不安中睡去。

窗外传来微不可察的脚步声，苏枝枝倏地睁开了眼睛。

书房。

苏枝枝单膝下跪。

“废物！”陆檀一拍桌案，脸上满是怒意。“我令你看好他，别让他乱来，你都做了什么？！”

“他嫌你模样寡淡，你就不知道换张皮囊去？”

苏枝枝沉默地低头。她二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陆檀更是半点不想提及那废物儿子的名字。

静默。

苏枝枝隐约能感觉到上位者越发恼火的心情。半晌，她平静地说道，“属下无能。”

苏枝枝有些出神。

从前，她总是会想方设法跑到他身边，倒不如说，定时炸*般的系统程序，让她不得不绞尽脑汁得到他的信任，好待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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