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余以若犹豫了下，视线在几人眼前环绕，旋即二话不说端起仰头灌下。余以若抹了抹嘴巴，把盆还给他们，伸手道：“把鸟还给我。”

“你的鸟还你就是了。”额头绑着白麻布的男子把盆撂到一边，心里无不觉得惊骇。酒是烈酒，盆也是大盆，喝完这些的姑娘除非脸上拂过三两点红晕，精神却矍铄得很，尤其是那双定定地瞧着他的眼，男子甫一对视上，火速偏开。

生怕把内心的隐秘都给尽数发掘了去。

“把我的鸟还给我。”余以若气定神闲地说道。

不防观看了全程的蓝衣少年走来，“姑娘，是在下眼拙，没料到姑娘竟然有如此胆识，谅是在做的又有几个能做到，今日赵某在此同姑娘结交一二，不知姑娘意思？”

“没这个意思。”余以若说完这话，就去接男子丢过来的大鸟。大鸟解了束缚，别提多顺心，直在余以若怀里打了好几个滚。余以若揪起它的翅膀，“你这鸟，胡乱跑哪里去。下次再出现这个事情，我就让他们把你煮了去。”

“余以若……你怎么也这样。”大鸟委屈巴巴，一对明黄的瞳仁被它挤出的泪镀得亮晶晶。

余以若已经走离了好远的距离，众人看完了热闹，吃完了手里的瓜子顿觉没了什么好看的，铺子里的药水又被砸了个精光，一点都不剩。没了看头，又没了买头，纷纷挪开步子往别处有意思的摊子去，没想到蓝衣少年又追上她，“姑娘，还有这个，可别丢了。”

是蒲双珠。

余以若愣了愣，看到手腕上果真空落落的，而蒲双珠何时掉的，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她接过谢道：“多谢同修。”

“姑娘言重了，是我没想到姑娘还有这等胆识。”蓝衣少年自如地走到她旁边同她细说，“你可是不知，这个摊子背后大有来头。”

“嗯。”余以若不怎么感兴趣，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蓝衣少年见状兴致大涨，拉着余以若在一旁的馆子坐下，“来我同你细致地谈一谈。”对余以若说完，又招手叫出了店小二，“来一份杏酪蒸羊羔。”

“我吃过了。”余以若还饱着。

“姑娘，你可是不知，这里的杏酪蒸羊羔啊，最是鲜美，来这里一趟，岂不得好好地吃回本。”店小二已经把菜上到了桌面，蓝衣少年自顾地说道：“而且现在是初春，都说要冬日的时候吃最为滋补，但姑娘可是不知，这翠澜坪出了名的寒凉，正好我们去之前，好好地补上一补。届时试炼，岂不是易如反掌。”

大鸟狐疑地看着桌上乳白色的肉汤，围着片片鲜嫩的羊肉，嘀咕了句，“还还没出生的小羊，好残忍。”转头又对余以若说道：“是羊肉，可以吃。”

“姑娘，还请下箸。”蓝衣少年把筷子递给她。

余以若犹豫着接下，大鸟已经开始吃着自己盘里的。夹了块进嘴巴，鲜甜的滋味霎时溢满口腔，肉香又甜，却不是过于腻的甜，是带着杏仁浆的奶香的甜，而且肉质软烂，入口随着浓郁醇厚的杏仁浆缓缓绽开，口颊生香也就是如此感受。

蓝衣少年看她吃得尽兴，不禁笑道：“姑娘也觉着滋味不错？”

“大诗人的同款能不错嘛。”大鸟恰才还觉有些残忍的念头早已被这美味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这大鸟倒也识货。”蓝衣少年说着一顿，想到了什么，把筷子靠到碗的边沿，“瞧我这记性，恰才还同姑娘说着，那店家的事。”

“他们怎么有来头？”余以若也把筷子放下，顺手拿起旁边的水，凑到嘴边，觉得有些怪异，倏尔闻了闻。蓝衣少年瞧见她的举止，便笑道：“姑娘，这里光天化日的，人来人往都是各大宗门，料是我有这个心动手脚，也没这个胆。”

余以若看他说得恳切，不似作伪，而且谁人不知，敢在宗门举办的比试地动手脚，简直是自砸招牌。想了想便没了对他的怀疑，杯沿凑到唇边抿了口，“出门在外，不得不防而已。”

“姑娘有这个心也是极好。”蓝衣少年又道：“还是姑娘运气好，换做是我们这些人，早就被那摊子后面的人丢到别处去了。”

“为何有这般说法？”

“姑娘可知自从天玄宗的那位不再出现宗门大会，这宗门大会上连年的第一，你可知是谁？”

余以若道：“玉衡派的沈眷，但是去年却并非是他，而是灵虚派的赵仁。”

说起这个灵虚派，还是尉迟景生母坐在的宗派，而自从琉光仙子惨死他手，灵虚派便一蹶不振，再也没了往日的雄风。却因着机缘巧合，偶得了位能力出众的修士，就在去年的宗门大会上一展雄风，给几大宗门打得个措手不及。

“姑娘果真不愧是姑娘，连这等也识别得一清二楚。”蓝衣少年笑道。

“我主子可是……可是第……”大鸟急切想表达余以若的名次，奈何被余以若眼疾手快，火速捂住。大鸟一脸困惑，余以若对着它摇了摇头。

“不过刚才姑娘所说，姑娘是扶光宗青阳坐下的弟子，那么姑娘这手上的，我看像是下界之物。”蓝衣少年突然岔开话题。

“偶得的，这比武大会连年的第一和那卖药水的店家又有什么关系？”余以若问。

蓝衣少年眉目一挑，“这卖药水的店家据我所知可是沈眷的亲属。”

“不可能，沈眷此人我见过，为人方正，这种事断然不会是他做的。”

“那姑娘的意思是，是赵仁所为？”

“我没有怀疑是谁。”

他又追问道：“姑娘可知这次的宝贝是什么？”

余以若一愣，觉得有些渴，连喝了几口手边的水。

他边往余以若杯子里加水，边笑道：“是上古卷轴，里面有蓬花，上可升天，下可入地，有了这个东西，炼成个丹药，连凡人都能飞升，何况是我们这些勤勤恳恳修炼的修士呢？姑娘，你说也真是不公平，我们勤勤恳恳修炼这么多年，却不及这随随便便的一个蓬花。”

“上古卷轴，天玄宗不是只有一个吗？”而且还给了她。

“所以姑娘，这场比武只是幌子，为了给哪个人举办的。”

“哪个人？”余以若说着这话，就觉得眼前好似蒙上了层纱，变得朦朦胧胧的，耳边大鸟的嘟囔也变得飘渺，倏尔眼前一黑。

余以若倒了下去。

“余以若！”大鸟急呼。

……

余以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拿着刀剑朝自己走来的蓝衣少年，地上的被绑缚着的她非但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镇定得可怕，连那系着白布的男子看到她这模样，都不禁怀疑自己的药有没有什么问题。

蓝衣少年抢先走到余以若面前，一脚踩上余以若面前的凳子，使劲地摆出个嘲讽的眼色，却因着狰狞的脸而变得愈加诡异，恐怕地狱的罗刹和他相比也可爱万分。“你就是余以若？自诩光明磊落，没想到也干这种事。”

他手上拿着鬼王给余以若的瓷瓶，但余以若先不关注这个，而是问，“你们为何要抓我？”

大鸟也慢慢醒转过来，蓝衣少年自报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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