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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不用谢哦

沈澈猛地一惊,沈行知的怒吼如穿云箭般地迅速穿过耳朵的薄雾,重重地砸向了他。

再抬头,沈行知脸色冷峻,黑色长西装外套在风中簌簌作响,没有了无框眼镜的遮挡,那双和沈澈尤为相似的眼睛眼尾下垂,眉眼紧蹙,像暴风雨般极速地席卷而至。

顾不及地上散乱的文件,沈澈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抿唇:“大哥...”

沈行知站定,视线从沈澈脸上挪开,又落到旁边男人的身上。

季北辰眉间轻皱,不动声色地往前小迈了一步,将沈澈半挡在自己身后。

沈行知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三天前,刚拿下一笔大合同的他,决定给自己放个假。

自从接任沈氏总裁一职后,沈行知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工作二字。往常沈澈在的时候,对方战战兢兢地,又像个逮不住的偷偷摸摸翘着自己尾巴的小狐狸,一早上能从自己办公室前溜走个十次八次。

起初,沈行知只是好奇,想观察一下这位并不怎么熟悉的亲弟弟。

年轻人玩心大,坐不住,沈澈不是去卫生间就是在总裁办偷懒和助理聊天,时不时还揣着一兜小零食,然后装着一副有事勿扰的样子,绕过自己的办公室回他的工位。

沈行知对那些零食不感兴趣,但次数多了,也会拐着弯地问严助理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吃什么。

严助理思索了片刻,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看见对方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和助理勾肩搭背的沈澈,了然,不动声色地整理出一份年轻人最爱的零食大礼包发到沈行知的邮箱,又给公司采购部门转发了一份。

第二天,沈氏总裁办的茶水间就换了小零食,但沈澈请假了。

沈澈说孤儿院临时有事,人手不够,要回去帮忙,沈行知知道这事比较重要,没有多想,给他转了一笔钱,让他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多带点礼物,之后便转头忙自己的事去了。

忙完手上的项目,沈行知决定给自己放一个假。

他知道沈澈的孤儿院在临市,就匆匆忙忙让助理给自己定好机票,买了礼物。

沈氏每年都有慈善活动,沈行知出席过类似的,可等到飞机落地,去了孤儿院,一问,才知道,孤儿院压根就不缺人手,沈澈也没回来,但几天前确实转了好大一笔钱过来。

沈行知生气了。

多年来的教养让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那双眸子却没有任何光彩。

从孤儿院出来,沈行知动用了自己的私人关系,不仅查到了沈澈的具体位置,甚至还顺藤摸根地查到了几天前车祸的事。

季北辰处理的很干净,掩去了所有和沈澈相关的信息。

那场车祸,沈行知有所听闻,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直到核查的过程中,严助理无意提起那天宴会结束后,沈澈和季北辰一同离开了,沈行知一估摸,就知道事情不对劲。

再一查,就发现:沈澈受伤了。

所以和自己撒谎说他回孤儿院了。

乡下的民宿异常的安静,姥姥和店主察觉到不对劲,想要上前打个圆场,但触及到沈行知冷若冰霜的眼神,又站在原地。

沈行知深呼了一口气,无视季北辰,视线从沈澈上下扫了一圈。

人没事,全须全尾的,沈行知放心了不少。

“沈澈,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沈行知的声音不轻不重,偏偏在这种高度紧张的时候,耳朵最容易掉线,沈澈只听了个大半,眨了眨眼睛,偷偷看一旁的季北辰。

季北辰见状,轻叹,往前一步,将沈澈又往后挡了几分:“沈大哥。”

沈行知抬头,斜睨了眼他,又将视线淡淡移开:“你挡着他了。”

空气骤然一紧。

“沈澈。”沈行知的目光更冷了,“出来。车祸这种事也敢瞒?有胆子乱来,没胆子承认?打算一直躲在别人身后?”

这一次,沈澈听清了。

犹豫了半秒,沈澈拽了下袖子,讪讪地刚迈出半步:“大哥...”

话音未落,季北辰忽的将他往后拉了一把,护得更紧。

“沈大哥,”季北辰抬手,目光不清不缓地看向沈行知,“车祸因我而起,沈澈不过是无辜受牵连。要追究,您和我说。”

“他是我弟弟,”沈行知的声音很平淡,却丝毫不容别人质疑,“季少爷是打算插手我们沈家的家务事吗?”

气氛像冰冻般凝滞,就连往常喜欢看热闹的小狗莉莉也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姥姥想要说什么,但又被店主拦住,拉着回了屋,只远远地拿着蒲扇在门口看着,生怕几人打起来。

“沈澈不懂事,刚来京都没几天,对圈子里的人际关系还有些不太熟悉,要是让季少爷误会了,我替他说声抱歉。”沈行知忽然开口,语气淡漠。

他不在乎沈澈和季北辰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季家太复杂了,沈澈心思单纯,难免会被人利用。

这次车祸也许是意外,可下次呢。

季家最近的纷争沈行知也知道,不管季北辰暗中有没有掺和,可现在明面上,季北辰连桌都没有上,又哪来的能力保护自家弟弟。

还是断干净一些比较好。

季北辰眉间轻蹙:“沈大哥多虑了,我和沈少爷之间...”

“大哥!”沈澈忽的插话,怕季北辰乱说,又怕沈行知听到会更生气,“那天晚上真的只是个意外,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行知冷冷的目光钉住,呆在原地不能动。

“听说季家最近供应商断裂,眼下正是紧急时刻,季少爷有这份心在这里陪他,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季少爷。”

沈澈叹了口气,看了眼沈行知,又瞄了眼季北辰的神色。

他还第一次知道沈行知怼起人来是拿着刀子往别人心上一寸寸地剐啊。

啧,听听这阴阳怪气,那是谢季北辰的意思吗,明明是在嘲讽他在季家没地位,季家出事了还有心情在村里谈情说爱。

“好了好了,大哥这件事我再和你解释。”沈澈一边给季北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说话了,一边推着沈行知往姥姥喂养的鸡窝那边走,“大哥你第一次见刚孵出来的小□□,你看,那个母鸡刚下了蛋,大哥你没见过吧?”

沈行知难得地噎了声,冷着脸地下意识接话:“谁没见过...”

刚说完,又话音顿住。

他还真没见过母鸡下蛋。

“哎哎哎,我就知道。”沈澈将两人拉得远了些,绕了一圈,特意绕在沈行知的左边。

他现在耳朵还有些不太好使,声音太小还不太能听得见。

“大哥你一个人来的吗?不忙的话晚上我让姥姥给你炒鸡蛋,自家养的土鸡蛋用灶火炒出来,超好吃的。”

沈行知伸手,重重地拍了下沈澈的脑袋,没应声。

沈澈吃痛,嘶了声,瞥见对方有些皱巴巴的西装,垂眸,看自己的脚尖:“大哥…对不起。”

“什么?”沈行知睨了眼他,没再看他,转头看姥姥特意给小鸡搭的小窝,“没听请。”

“车祸的事我不该瞒着大哥的。”沈澈看了眼他,见对方眉眼间的冷色散了些,才小心翼翼地继续说,“主要是事情太匆忙了,我怕家里人担心。”

“哪儿受伤了?”沈行知转身,斜靠在栏杆上,上下打量着他。

沈澈慢了半拍,才接了句:“小伤,都好了。”

沈行知狐疑的目光又转了回来,双手抱胸,盯着沈澈的眼睛,温柔地笑了下。

但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

“小伤还劳烦沈少爷你撒这么大一个谎大老远的跑在这?”

“沈少爷的小伤看样子和大家定义的不太一样啊。”

“我听听,怎么叫伤的严重,躺在病床上插个管,我在icu病房外看你才叫有事了是吧。”

沈澈不吱声了。

沈行知这就是无差别地攻击。

知道自己没理,又瞒不过对方,沈澈想了片刻,才干巴巴地说:“耳朵..耳朵有些听不见,所以才只好请假修养一段时间。”

“嗯?”沈行知的神色骤然一沉,站直身子,脸色微有些凝重,“季家那小子带你去看专家了吗?医生怎么说?”

“不行,你去收拾东西,我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

沈澈急忙拉住他:“没事没事,就是车祸太突然了,剧烈撞击引发的暂时性失聪,昨天好了大半了,去医院复诊了,医生说再养养,过几天就好了。”

沈澈真话假话掺一半。

他的右耳,是永久性的半失聪。

沈澈没说,也不愿意说。

沈行知缓缓垂眸,没应声,眼睛微眯,又盯着沈澈看了一会。

沈澈被他盯着有些发毛。

差点就要全招了。

但紧接着,沈行知的态度缓和了下来,又将沈澈去了哪家医院,看了哪个医生详详细细地问了一遍,还他的检查报告要了过去发给私人医生询问了半天,才放下心来。

沈澈不动声色地呼了口气,昨天复查,没有检查右耳。

“沈澈。”沈行知将袖子拉高,看了眼不远处依盯着他俩的季北辰,蹙眉,才缓缓开口,“季家鱼龙混杂,季北辰的身份本就有些复杂,他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小心一点,别把自己也卷进去了。”

沈澈一怔,点头。

“我不希望你受伤,你很优秀,以后会遇到很多很好的男孩子。”沈行知停顿了片刻,不远处,季北辰正抛着莉莉的玩具球,小狗活蹦乱跳,往他身上扑着,金发在阳光下像披着一层绚丽的光,沈行知似乎明白沈澈为什么会迷上季北辰,这男人多少有点姿色。

“但人总不能在一个男人身上吊死。”沈行知收回视线,压低声音,默默补充了句,“大哥支持你脚踏十条船。”

说完,沈行知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声。

但沈澈只听见了前半句,瞪大眼睛:“支持什么?大哥你稍微说高一点哦,我耳朵还有些不太灵光。”

沈行知将那半句话又咽了下去:“大哥支持你多找几个好的。”

“人,就得眼界开阔一些。”

沈澈默默点了点头,大哥说的是有道理,可这话是用在这儿的吗。

他虽然图季北辰的脸和身子,但也知道,有毒的男人是碰不得的。

晚上,姥姥硬是拉着沈澈吃完饭后再走,饭桌上,沈行知和季北辰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坐在沈澈身边,季北辰神色自若,但刚把季北辰的黑色行李箱扔出房间的沈行知脸上就没什么好表情了。

姥姥心大,看了眼不太和谐的氛围,愣是和这个搭一句,又和那个聊一句。

“前几天我还说沈澈长得像小神仙呢,”姥姥看了好一会沈行知,又看向沈澈,“你哥长得比你还要周正。”

沈澈咧了咧嘴。

木桌不大,沈澈不动声色地挪了下身子,刚往旁边挪了一瞬,身侧的男人就挨了过来。

季北辰的腿长,木桌又小,男人似乎格外顽劣,紧致的大腿紧紧地靠着,沈澈抬眸,男人也直直地看了过来。

浅蓝色的眸子没有一丝情绪,平静如水。

可沈澈愣是看到了平面的湖水下的波涛汹涌。

沈澈心间猛地一怔,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

有沈行知盯着,沈澈一直和季北辰没说上话,季北辰也不在意,只是默默站在一边。

饭桌上有姥姥在,气氛永远不会掉下来,姥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她才不管三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只要她一直说,就不会有话接不住。

姥姥说她年轻时候的事,那会在田里插秧的时候总要半弯着腰,一抬头发现这地可真大,这活就和没尽头一样,怎么也干不完。

沈澈很喜欢听姥姥讲故事,总能让他想起院长还在的时候。

沈澈小的时候不合群,性格也孤僻,又犟,自己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被欺负了就不吭声地揍回去,时间久了,院长没事的时候就总喜欢找沈澈聊聊天。

沈澈从来都不说自己的事,不说为什么被人欺负,不说作业本总是被院里的小朋友偷偷藏起来,不说他的彩笔总是被别人偷换成坏的,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别人都是彩色的画,只有他是铅笔画,不说学校的小朋友说他是被丢弃的垃圾,身上有病毒,所以没有人愿意和他玩,他的同桌总会换了一茬又一茬,最后他只能孤零零地在角落里坐。

沈澈不说,院长就和他聊自己的事。

院长总说人很苦,但没关系,会好起来的。

...

晚饭结束的时候,沈行知去卫生间,沈澈去楼上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门刚推开,又被人拽住手腕往后一拉,压在门上,房间里没开灯,光线明明暗暗,沈澈只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苦橘味。

季北辰攥住他的手腕,高高拉起,俯身,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在暗光中闪着碎光。

温热的呼吸错乱,落在沈澈的耳垂上,又顺着轮廓,一点点上移。

那是沈澈永久性半失聪的右耳。

季北辰将脑袋轻轻搁在他的颈窝,停了几秒,轻笑了声:“乖宝,你好听话。”

沈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男人轻舔他的唇角,指腹摩挲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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