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秒钟,林迟惟的大脑里什么都没有想。慢慢的,他能感受到自己趴在一个滚烫的身体上。
这个情景、这个姿势,他出现的第一想法竟然是:赵时觉是发烧了吗?
林迟惟转动了一下,用额头感受赵时觉皮肤上的体温,然后他又想到,赵时觉好像总是这样。每一次他的手碰到自己,都像被什么烫了一下。
林迟惟不知道他说的“别走”是什么意思,他的手放在赵时觉肩膀上。他能感觉到赵时觉的紧张,像是真的怕自己去哪里一样,那只手臂还是紧紧地箍着自己的腰。
林迟惟只能又顺从地说了一遍:“我不走。”
赵时觉很轻地“嗯”了一声。他松了劲,在林迟惟从他身上离开前的最后一刻,赵时觉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在林迟惟的发梢上蹭了蹭,眷恋这难得的亲密。
林迟惟感受到赵时觉这细微的动作,离开的动作只顿了一秒,接着坐在了旁边。两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空隙,林迟惟还是能感觉到从身旁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源。他把头仰靠在纯白的沙发靠背上,闭起眼睛。
“你害怕输液吗?”林迟惟在想前两天赵时觉一个人去输液的场景,好像有点可怜。
赵时觉却说:“不是。”
林迟惟就没有再问了,也收起了那点自作多情的可怜。
很安静,安静到赵时觉都以为林迟惟睡着了的时候,他又开口:“没有什么想问的吗?今天的事。”他知道赵时觉看到了今天的新闻,引发了这么大的骚动,人应该都会好奇的吧。
什么都不问,就像走廊里那些故意不敢看过来的目光。善解人意到,让林迟惟有时候会产生自己是游离在三界之外的幽灵。不光别人看不到他,自己也时常感受不到自己。
林迟惟几乎真的要相信了,相信自己什么都不在乎。在赵时觉出现在办公室之前那一瞬间,他是相信的;在摸到赵时觉灼人的眼泪前,他还是可以骗自己的。
但是林迟惟能明白同事的好意,那绝不是应该被苛责的。就像从那里被救出来之后,他的父母和见到的所有亲人,都不会提起任何一个有关于那场绑架案的字。
他明白,他理解。要是真的有哪个没有眼色的亲戚在餐桌上提起这件事,他应该是会生气的。
所以自己到底要干嘛,他也不清楚。搞不明白,只能隔绝自己的感受,直到麻木。
“还会很难过吧,林迟惟。”赵时觉侧过头,声音有些发黏。
林迟惟睁开眼睛,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他要有人看到自己。有人看到自己的难过,有人会为自己心疼。
他想起了赵时觉站在卧室门前说,他心疼、担心和害怕。而自己问了他,为什么。
“每时每刻。”
赵时觉抓住了林迟惟放在沙发上的手。
林迟惟接着说:“我没有被允许去见林惟一最后一面。”
赵时觉的手心覆盖在林迟惟的手背上。
“大人们觉得那样很残忍吧,让我看到躺在那里的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他们觉得我会受不了。”
“可是你知道吗,我每天照镜子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我顶着这张脸,在生活,是什么感受?”
林迟惟安静了下来,赵时觉也说不出一句话。他觉得那种悲伤就像渗透在空气里的水分,而自己现在正被潮湿所包围。
林迟惟说的话不像让他看到新闻时那样剧烈的心痛,而是更细密的、经久不衰的哀伤。
赵时觉突然直起身,他冲散那团潮湿的迷雾,紧紧攥住林迟惟的手:“怎么样才会开心一点呢?”
手骨被挤压在一起传来的痛感,让林迟惟低头看了过去,他看到露在外面的指尖已经泛白。
就是这种痛感,让他发现,自己说谎了。其实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沉浸在那种悲伤中,在偶尔能感受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的时候,就会脱离那种心境。
而这种“偶尔”,在赵时觉出现后,越来越频繁了。
比如现在。
哪怕如过去那样悲伤的林迟惟,也从来不是软弱的。他努力自救,去看心理医生,撑过了前半生漫长的雨季直到今天,足以证明他的强大。
“等下一起去陪珍珠散步吧。”林迟惟感觉到赵时觉攥紧自己的手慢慢放松了,“这样就很开心了。”
赵时觉还是很不放心:“真的吗?不要骗我。你在我面前不需要忍耐。”
林迟惟的手翻转过来,和赵时觉的手心相贴,他轻轻回握了一下赵时觉的手:“不会骗你。”
赵时觉怔楞的时候,林迟惟把手抽了出来。他起身,赵时觉的视线跟随着他。赵时觉看到他蹲下来,拔掉了自己的针,另一只手还按在输液贴上。
“我自己来吧。”赵时觉伸手过去,两个人的手指短暂地碰触,林迟惟又站起来扔掉空的药瓶。
他挪动挂输液瓶的落地衣架,想要放回角落。赵时觉站起来,松开了按住输液贴的手去抬衣架:“我帮你。”
“别。”林迟惟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的手,“会流血的。”
赵时觉看着林迟惟的手心“啪”地贴在自己的手背上,笑了一下:“好疼啊,迟惟哥哥。”
林迟惟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有点没收住劲,他匆忙抽回手:“抱歉。”低着头,自己把衣架挪了回去。
珍珠这会睡醒了,圆滚滚的脑袋顶着林迟惟的小腿肚子转圈撒娇。林迟惟刚蹲下来,珍珠就一个翻身露出自己的肚皮,吐着舌头等待肚皮按摩。
林迟惟没办法似的笑了一下,如它所愿地揉揉肚皮,又揉揉脑袋。
赵时觉看着林迟惟柔软的眼神,和刚才在沙发上说起过往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不过没一会,他又皱着眉头走了过去:“迟惟哥哥,你看我手是不是紫了?好痛。”
林迟惟听他这么说,赶快站起来,捧着那只手看。赵时觉瞥了一眼地上突然失去抚摸的珍珠,又看着露出担忧神色的林迟惟,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可在林迟惟抬头的时候,他又眨巴着眼睛,委屈地看着林迟惟。
林迟惟看他这样叹了口气,到了嘴边的那句“没事”也咽了回去:“那……怎么办?”
赵时觉得寸进尺:“迟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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