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秉诚来得比孟希贤预料中的要快。
他风风火火地推门而进,那张平时总是端着又带着点不耐烦的脸,此刻都是汗珠。
他看到孟希贤,脚步顿了一下。她本想说手术刚开始,但他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视线又粘回了手术室的门。
来会诊的医生经过,他连忙上前拦住,眼神逼人:“医生,钱不是问题,药都用最好的,必须保住我儿子的性命,不惜一切代价!”
医生被他吼得有点懵,赶紧点头:“明白明白,金先生,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的。您别急,先坐下等……”
金秉诚在原地踱了两步,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刚摸出打火机,看见墙上的禁烟标志,又把烟和打火机塞回口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手术室门上的灯灭了。
金秉诚和孟希贤几乎同时起来,两步就冲到了门口。
主刀医生边摘口罩边走出来,脸上很疲惫,但眼神是放松的。
金秉诚抢先一步抓住医生的胳膊,力气大得让医生皱了下眉,“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理解地拍拍金秉诚的手:“金先生,冷静点,手术非常成功。”
金秉诚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松懈了一点,但眼神还是紧紧锁着医生。
医生继续道:“血块已经顺利取出来了,没有损伤到其他功能区。不过,患者脑部之前受压时间不短,视力恢复需要时间。好好安静修养一阵子,视力会逐步改善的。”
金秉诚追问道:“他的眼睛能恢复?能看清楚?”
医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只要后续配合治疗,视力有很大希望恢复如初。”
金秉诚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撑着他一路冲过来的劲儿都泄了。他抬手抹了把脸,声音也软下来:“太感谢您了医生!辛苦,真的辛苦了!后续还需要什么,用什么药,您只管安排。”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患者稍后会转到观察室,等情况稳定了就可以回病房休息”,医生说完,点点头离开了。
看着医生走远的背影,金秉诚靠在墙上,又舒了一口气,那股子商界大佬的精悍气势暂时褪去了,只剩下一个为儿子手术成功而庆幸的父亲。
孟希贤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她看着金秉诚此刻的样子,有点五味杂陈。
原来这个人,也不是完全的冷血石头。至少对金司承的性命和眼睛,他是真的在意。这让她对金家父子关系的固有印象,裂开了一丝缝隙。
她犹豫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想趁着金秉诚此刻情绪缓和,试着沟通一下,“金先生……”
金秉诚闻声转过头。
可就在他转脸的一刹那,孟希贤清晰地看到,刚才那种属于父亲的担忧和疲惫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又是她熟悉的冰冷审视。
他站直了身体,声音冷漠:“孟小姐,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司承没事了。等他恢复一点,我会带他回家,金家有最好的条件让他休养康复。”
孟希贤心里咯噔一下,那点刚刚升起的微弱希望一下子被浇灭了。
金秉诚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而你识相点,就自己消失。别再来打扰他。”
孟希贤默了默,抬头对上金秉诚冰冷的目光,“等金司承好了,他在哪里,他自己说了算。至于我,我选好了,我不走,我不会放弃他。”
金秉诚没料到她会这样直接顶撞,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选?”
孟希贤没再吭声,只是后退了一步,重新靠回冰凉的墙。
她的目光,越过暴怒的金秉诚,重新落在那扇紧闭的病房门上。
那里躺着刚刚脱离生命危险的金司承,那个在河边抱着她说“别抛下我”的人,那个她愿意倾尽所有去拥抱的人。
金秉诚看着孟希贤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瞪了她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她撕碎。
孟希贤没有理他,只是安静地站着。外面的世界如何狂风暴雨,此刻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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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希贤今天下班的路上有点堵。
她一路小跑过来,到金司承病房门口时,手还没挨上门把手,就听到里面砸东西的声音。
金司承骂了一声,声音又哑又冲。他一挥手,床头柜上的水杯被他扫到地上,水洒了一地。
他仍不解气,又摸索着,把要吃的药片全扒拉下来,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护工手足无措地站在角落里,想去捡又不敢靠近,“金先生,您冷静点,医生说不能激动啊……”
金司承转向声音来源,手胡乱地在眼前挥了一下,像是在驱赶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我怎么冷静?啊?你告诉我怎么冷静?全部都是黑的,以前好歹还能感觉个亮!手术不是说他妈的成功了吗?”
孟希贤给护工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出去。
然后她反手带上门,轻轻喊了一声,“金司承。”
金司承的身体僵了一下,头转向门口的方向,“谁让你来的?”
孟希贤绕过地上的水渍和杂物,快步走到他跟前。她张开手臂,直接抱住了他。
金司承身体一震,本能地要挣开,“放开!”
孟希贤抱得更紧了。她胳膊环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起伏剧烈的胸口,能清晰听到他的心跳又快又重,“我想你就来了啊,你先别急着发火好不好?”
金司承挣扎的力道小了点,但身体还是僵硬着,“你来有什么用?我看不见了,彻底看不见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孟希贤拍着他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刚做完那么大的手术,恢复总得有个过程,急不来的。医生也说了,神经也得一点点醒过来。”
“过程?多长的过程?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金司承狂暴的劲头过去了,剩下的是深不见底的沮丧和恐惧。他用手抓住孟希贤后背的衣服布料,抓得皱巴巴的。
“多久都行,我陪你”,孟希贤抬起头,坚定地告诉他:“你相信我。”
她一手扶着金司承的胳膊,另一只手伸向自己脖子后面。她摸索着解下项链,将吊坠塞进他手心里,引导着他的手指去触碰那表面,“感觉出来了吗?你送我的那条宝石项链。”
金司承手指一颤,蜷缩起来包裹住那个坠子。他摩挲着那些棱角,低低地应了一声。
“所以暂时看不到东西,也没关系。你还能摸到它,对吧?就像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能感觉到我在这儿”,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金司承,我哪儿也不去。”
金司承的手顿了一下,指尖能感觉到她脸颊的温度和皮肤的质感。他僵硬的手指慢慢软化下来,不再只是被动地放着,而是蹭了蹭她的颧骨。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音节,像是叹息,又像是呜咽。
孟希贤摇了摇金司承的手臂,“好了,别跟自己置气。你做手术那天,你爸是全程都在的,我看得出,他也是关心你的。”
金司承像被扎了一下,刚刚放松下来的表情重新凝固,“他?他关心什么?关心我这个瞎子儿子还能不能替他赚钱?还是关心我别再给他丢人?”
他摸索着甩开了孟希贤的手,但动作有些无力,更像是在抗拒“父亲”这个词带来的沉重感。
孟希贤没再去拉他,“起码医生给你做手术签字的时候,他来了,手术过程也一样很紧张。”
金司承嗤了一声,“他是紧张投资失败,紧张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招牌彻底毁了。”
他摸索着坐回床边,低着头,声音也小了,“你不懂……他对我,从来就不是单纯的父子。小时候是挺‘温馨’的,只要我考试满分,竞赛拿奖,给他脸上增光添彩,他就能拍拍我的头,给我买点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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