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春夜的空气里漫着一层薄雾,片片竹叶都染上了水渍,在夜风浮动下,啪嗒一声滴在泥地里,打碎了夜的寂静。
睡得并不安稳的人在翻了个身后,隐隐约约听到门口有些动静,随后急促的拍门声彻底搅散了惺忪睡意。
“虚白!虚白!快醒醒!”听这声音像是比较熟悉的同窗。
江溪竹睁开眼,支起身子穿上外衫,瞧见隔壁床的林岁欢也被吵醒了,脑袋探出了被窝,半眯着眼往门口看。
“找我的,你接着睡吧。”她快速穿上鞋袜,走到门边,拉开了一道缝隙。
门口的同窗见她开了门,总算是松了口气,忙说到这么晚还来敲门的缘由:“虚白,刚刚你们村子有个人来找你,说你家里起火了,房子都烧没了,你的母亲似乎不太好,要你赶紧回去看看!”
“什么?”同窗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脑门上,江溪竹抿了抿唇,出了屋子,合上房门后,随着同窗一起往外走。
在路上简单了解了情况,她让同窗帮忙给夫子带了话,便一溜儿烟出了书院。
门口等着的人是冯大姑,瞧见江溪竹从夜色里冲出来,她连忙拉着她的手,跳上了身后的牛车,一甩鞭子,赶紧往村里赶。
“……火是后半夜忽然起的,今晚没下雨,又吹着风,所以那火烧得快得很!”
牛车上,冯大姑使劲挥着鞭子,倒豆子一般描述着火势,“村子里的人都在睡觉,一听到你家那狗叫的咧,好些人起床看是咋回事,就看到了那火都烧到你家屋顶了!”
“然后大家伙儿打水去浇,唉!就是不管用!好些人想帮着找找你娘,唉!找不到啊!”
听着冯大姑絮絮说着,江溪竹的头脑被夜风吹得分外清醒。她沉下眼,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牛车赶到村子时,天边的朝霞已经破开了夜的浓黑,绽放出一丝极淡的光亮来。
村尾聚集了好些人,个个撩起衣袖,拿着水盆水桶在水井和江家来回跑动,满脸都是汗水,冲洗着不小心沾染上的黑灰和泥土。
村子见到江溪竹跳下了牛车,拄着拐杖到了她的跟前,脸上满是忧愁,“虚白啊,你家烧没了,你娘……还是没找着。”
周围的人差不多已经停了下来,围着烧成了灰的江家到处翻看。
江溪竹哑着声音回了句“知道了”,便一声不吭地跟着大家伙儿一起在废墟里寻找。
她和冯氏相处不久,其实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只是一想到那个那些被她带去书院的烙饼还没吃完时,她这心里总有些发堵。
手下继续用力,旁边的人递给她一把铲子,她埋头接过,轻声道了句谢,又继续深挖。
“唉……应该是烧没了……”
“真可怜……她今年就要乡试了吧?娘一没,她要守孝三年了……”
“爹娘都没了,江秀才命可真苦。”
……周围好些人在窃窃私语,感叹着江溪竹的时运不济。
她自己没什么感觉,毕竟从前她亲妈被小三逼死时,那些亲戚也这样在背地里偷偷谈论。
她已经习惯了。
只是双手紧紧握着铲子,更用力地向下挖去。
“汪汪汪!”突然一阵狗叫从烧毁的房梁后面传来,江溪竹抬起头来,看着黄将军灰头土脸地朝她跑来。
黄将军在她面前呜咽两声,张嘴咬住了她的裤腿,扯着她一个劲儿地往后面去。
她敛下眉眼,拿着铲子,随黄将军往后走。
拐过烧得漆黑的房梁,绕过厨房的水缸,往山脚下走了几步,江溪竹在一片灌木丛的遮掩里,看到了一只没穿鞋的脚。
她心神一定,丢下了铲子,快步小跑过去,在黄将军的帮助下,拨开了灌木丛。
冯氏昏睡着,脸上满是黑灰,腿上被烧了一小块,好在伤口不大,上面还敷着一些被嚼碎的青草。
黄将军先是闻了闻冯氏的鼻息,而后在江溪竹身边来回踱步,嘤嘤低叫,像是在求夸奖。
江溪竹反应了过来,抬手抚摸着黄将军的脑袋,哑声夸道:“好狗儿,你很棒。”
一些人跟着走了过来,见到没有缺胳膊少腿儿的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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