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的余光察觉到吴业阳有动作，飞快回过头，想不到趁他们分神的工夫，吴业阳竟然挣脱了手上的束缚。

“咔咔”两声，刚才推搡了吴业阳的打手就被他扭断了脖子，瘫倒在地，旁边的打手反应虽然慢了半拍，但还是迅速拔出手枪。

一道寒光闪过，吴业阳的视觉有片刻丢失，但身体的本能反应还在，吴业阳一把握住那打手的手，在他扣动扳机之前，先关闭了保险。

没能扣动扳机，面对近在咫尺的吴业阳，那打手竟愣怔在了原地。

吴业阳毫不迟疑，抬起另一只手往下一劈，打手松了手上的力气，在手枪落地之前，吴业阳一把接住，调转枪头的同时解除保险。

砰——

火药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散开。

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借着后坐力，吴业阳往后仰倒，落地后借势侧翻起身，动作一气呵成，可就在他即将起身的那一刻，冰冷的枪口杵在了他的额头上。

吴业阳被迫停下了动作，心也一寸寸凉了下去——秦阳竟然预判到了自己的动作。

“果然是公大高材生，每个动作都像教科书里一样标准……”秦阳冷笑，“所以你的动作，才那么好预判呐！”

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因为紧张和恐惧，肌肉也僵硬起来，吴业阳甚至能够听到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你很有勇气，竟然敢算计我，”秦阳咬牙切齿，又发出一声冷笑，“也的确让我大开眼界，虽然身处劣势，仍然能抓住机会解决两个人，有勇有谋，身手也好，你要是我的手下，我一定会重用你，只可惜你不是，”他的声音又冷了几分，“那我就只好，忍痛杀了你……”

*

砰！

砰！砰！

接连几声枪响传来，顾亦然的心都揪紧了，他提醒带着队员冲进仓库的特警队长魏风尘：“魏队，我的线人还在里面！”

魏风尘立刻发出指令：“发现线人立刻汇报！”顿了一下，又补充，“不要让秦阳跑了！”

通讯器里传来特警队突击队员们整齐划一的应答声。

随着特警队涌入仓库，枪声此起彼伏，捷报不断，都是特警制服了毒贩的汇报，但至今没有线人相关的情报。

顾亦然长舒了一口气，不会有意外，他们已经把这仓库里三层外三层都给围了，特警队负责突入，禁毒队守在仓库外，刑侦队则在更外围，交警也设置了路障——秦阳插翅难逃，现在最让他担心的是吴业阳的安危。

一开始，吴业阳提出愿以身犯险引秦阳上钩的时候，顾亦然是拒绝的，与此同时，他也打从心底认可吴业阳的观点，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确认潜伏在盐帮里那位卧底最好的时机。

必须赌一把，虽然有风险，但顾亦然必须亲自把信息传递过去——组织还有人知道花海行动，知道他的存在，组织还没有放弃他。

“老大！”通讯器里传来一个年轻特警的声音，“这下面还有一层！”

顾亦然的脸色陡然一变，秦阳的位置是在半个小时前确认的，拿到情报后他们就直奔现场，他在路上研究了仓库及周边的地图，做出了部署，可已知的地图上并没有显示这下面有地下室。

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孙闯，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过来！”通讯器里传来魏风尘沉着的声音，顾亦然这才回过神来。

“仙鹤，联系救护车。”顾亦然低声提醒身边的女警贺仙。

“是！”

“俞队、杨队，注意外围的情况，仓库内有地下室，可能有其他通往外部的通道，交警队关注可疑车辆。”

“是！”

通讯器里又传来了那小特警的声音：“老大！这里有几个人中枪了……其中一个，好像是！线、线人？”

*

三点已过，不仅秦阳和谭强的人没有踪影，市局的人也没有踪影。

周末大早上就被召回局里加班，又在一天最热的几个小时里穿着厚重的防弹衣守在港口的仓库区待命，滨海分局参与行动的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随时做好准备和毒贩拼命。

可事实就是，市局把他们遛了，这样的大行动，市局不仅不打算分一杯羹给滨海分局，还完完全全，把滨海分局当枪使了。

虽然没人敢在公共频道里明目张胆地表达不满，但关了麦克风，私下都是抱怨的声音，纪律也逐渐散漫起来，甚至已经有人点燃香烟抽了起来。

“老大，啥情况啊，市局逗我们玩儿呢？”张淞栩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你别瞎说……”苏萌萌提醒他，可说到后面，声音也没了底气。

“三点已经过了，监控里还是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吗？”郭雪明还不死心。

苏萌萌沉默不答，就是“没有”的意思。

“哎呀，这不挺好的嘛！没毒贩，没交易——平安滨海……”叶锦书的插科打诨进行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来电显示竟然是“吴叔叔”。

叶锦书不敢怠慢，毕竟他已经知道这行动的真相了，也就不拘小节，接通了电话：“喂，吴叔叔，怎么了？”

“小叶啊！我们家阳阳在干嘛呀？我刚才接到了通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我们阳阳中了枪进医院了，我又打不通他的电话，阳阳现在又不是警察了，上哪儿去中枪进医院？你说这是不是诈骗电话啊？”

叶锦书的耳朵一嗡，像是被人按进深海里，海水灌进耳朵里，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声音。

他想到昨晚在旧唱片，袁君的不请自来，以及和吴业阳的一唱一和，他提到今天的交易，他们两个分明就知情，却只是旁敲侧击给自己打哑谜，甚至没有正面回应一句。

滨海分局今天这个行动处处都有异常，明明是临时集结，市局却第一时间传来完整部署，虽然两位大领导亲自坐镇，却没有给出更多的指示，滨海分局抵达现场后，市局并没有按照预先的计划抵达，两位领导不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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