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拂尘一甩,尖声大笑:“聂指挥使好一招移花接木。”他抬手指向殿外,“咱家昨夜分明在武库督办军械!蓝羽大人可以作证!”
蓝羽唇角一勾,带着锦衣卫押上来三个瓦剌使臣,飞鱼服上还带着焦黑痕迹,抱拳跪地:“启禀陛下,曹公公昨夜确实在武库督办军械,但后来武库无端起火,锦衣卫擒获这三人时,他们正用火折子点燃霹雳炮的引线。”
瓦剌使臣挣扎着扯开衣襟,露出胸前东厂特制的黥刑烙印:“曹督主答应过,只要烧了武库,栽赃给锦衣卫,就给我们通关文牒的呀!”
“血口喷人!”曹玉袖中寒光一闪,三枚穿骨钉射向瓦剌使臣眉心。
锦衣卫抽刀将暗器击落,金属碰撞声震得文官们纷纷捂了耳朵。
朱厚照盯着曹玉发抖的指尖:“曹伴伴这是要……杀人灭口?”
“奴才冤枉啊!”曹玉“砰”地跪下,“聂未晨定是早与瓦剌勾结……所以才抗旨逃婚!那什么妹妹……”
“曹公公记性不好。”蓝羽一面掀开使臣皮帽,一面说道,“聂大人的妹妹是陛下亲自寻回的,定不会有假……对了,瓦剌人蓄发结辫,这三个人……”他指尖划过使臣光溜溜的头皮,“分明是东厂番子假扮的。”
章仲启对门外使了个眼色,府兵呈上烧剩半截的霹雳炮,他从官员中出列跪下:“陛下,臣已连夜查看,这些炮身上刻着兵仗局的编号……据臣查证,这批火器本该在去岁就销毁,卢光义却私自截留,昨夜更不知为何早早出现在武库附近,以至于引火烧身……”
他看了一眼曹玉,意味深长道,“但臣平日里所见,卢大人与曹公公……关系似乎还不错?”
曹玉扑向御阶:“陛下!奴才……”
“够了!”朱厚照一脚踹翻龙案,青玉镇尺砸在曹玉额角上,溅出血花来,“传旨!查封曹玉私产,押送诏狱!”他转头盯着聂未晨,“聂卿既然早知此事,为何拖到今日才报?”
一个清瘦挺拔的身影踏入奉天殿,“因为聂指挥使险些丧命于自己人刀下,又遭东厂抓捕,旧伤添新伤,至今未愈。”
王守仁一身素袍,风尘仆仆,身后两名亲兵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杜禹锡。
此人本该是聂未晨的左膀右臂,此刻却满脸血污,眼神阴鸷,王守仁的亲兵将他猛地按跪在地。
朱厚照目光扫过,问道:“王大人,此人所犯何事?”
王守仁拱手一拜,缓缓开口道:“启禀陛下,臣奉旨南下平叛,查办宁王及其余党时,途中接到密报,说曹玉拦截了臣的军令,拦截河道,并带了锦衣卫要截杀聂指挥使。”他抬起头来,目光如炬,“臣起初不信,可杜同知夜闯军营,送葬镖至今还在那张桌子上。”
杜禹锡猛地抬头,厉声嘶吼:“王守仁!我乃私仇,与旁人无关!”
王守仁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封染血的密信,双手呈上:“这是从杜禹锡府中密匣搜出的曹玉手令,命他‘务必取王守仁性命,嫁祸瓦剌’。”
朱厚照接过信,扫了一眼,脸色骤变。
曹玉尖声叫道:“陛下!这都是栽赃!老奴亲自送上了陈白瓷,为陛下扫清宁王一党,又怎会……”
“曹公公确实不会。”聂未晨扯开自己的衣袍,露出背后三道鞭伤,青黑色的血还未干透,“诏狱的鞭子也不知为何淬了化骨散,若非友人及时送药,臣早已毒发身亡。”
他赤膊转身,直视曹玉,“而这毒……是白莲教二十年前所研制,曾一度消失。”
锦衣卫再次呈上一个密匣,羊皮卷展开后便是一张张宁王府与白莲教的来往信函,那“宁王痴傻,正好替主上背这谋逆的锅”一句笔迹尤其刺目。
朱厚照缓缓站起身,眼中杀意翻涌:“好啊……朕的锦衣卫,竟成了东厂的刀?朕的宁王叔,也做了别人的刀?”
曹玉手中寒光乍现,星芒刺向朱厚照胸膛,聂未晨绣春刀横斩而出,刀锋与匕首相撞。
曹玉狞笑,另一手甩出三枚毒镖,一道墨影闪过,蓝羽飞身挡在聂未晨身前,毒镖穿入他的肩胛。
“蓝羽!”聂未晨一把扶住他。
蓝羽咬牙拔出毒镖,用力扔在地上:“曹玉,你完了。”
曹玉转身就要逃,殿外禁军已近前合围,朱厚照冷声道:“拖下去,凌迟。”
曹玉不甘嘶吼:“聂未晨!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家主子不会放过你!你不过是只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老鼠!”
聂未晨咳出一口黑血,身形有些摇晃,王守仁扶住他,低声道:“聂大人可要撑住。”
朱厚照看向聂未晨,语气难得温和:“聂卿,此事既已水落石出,你且安心养伤……至于别的……朕准你继续查。”
聂未晨一膝跪叩,眸中浮过一瞬阴沉,哑声道:“臣……领旨。”
黑松林山寨已毁,梁若鸢指尖摆弄着那枚翡翠耳坠,冷眼看着锦衣卫清理伤员和尸体,几个孩子号啕大哭,老人和几个女子拉着他们缩在角落里。
“动作倒是快……”她绕到屋子后面,躲过了锦衣卫的视线,解下自己的钱袋扔到大哭的孩子脚边,几个孩子一愣,收了声。
大人一把拾起,打开之后两眼放光,孩子们又再哭起来,梁若鸢忽然开口,低声道:“赶紧离开京城,带着钱寻个营生落脚。”她说着又把几张银票塞给了一旁的老人,“莫在做害人的勾当,知道吗?”
几个女人将银票收起,连连点头,看着梁若鸢身影消失在屋子另一端。
她翻出寨子围墙,落在松林里,拾起一颗松果掰开,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梁姑娘起得早啊……”
她不回头,已认得,淡淡道:“程老板倒是消息灵通,我在哪儿你都知道。”
程墨亭一袭蓝衫,腰间别着扇子,青竹伞斜倚肩头,伞尖垂落的夜露还未干透。
他从枝头落下,缓步走到她身侧,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山寨里,眺望的眼中暗淡难掩:“化骨散虽解,但他心脉已损,怕是要歇上好些日子。”
梁若鸢指尖一顿,耳坠的尖角刺入皮肉,渗出细微的血珠,她轻笑一声,目光扫过他腰间玄铁令牌:“程老板这是关心同僚?”
程墨亭侧目看她,忽然攥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梁若鸢,你当真以为……聂未晨是什么良善之辈?”
梁若鸢腕上蛊纹传来一阵阵刺痛,她用力挣了挣:“比起程老板的手段,聂指挥使确实算得上良善。”
程墨亭冷笑,俯身逼近她,低声道:“那你可知……三年前扬州漕运案,真正的主谋是谁?”
梁若鸢目光一停,动作僵住。
程墨亭松开她,后退一步,青竹伞旋开半弧冷光:“梁姑娘若想知道真相,今夜子时,漕帮旧码头见。”
他低笑一声,转身离开,背影融入松林晨雾中,留下一句:“姑娘现在可去道观看看。”
玄妙观青砖墙垣边走着几只夜鸡,观中丹房红光诡谲,飞檐上,嘲讽脊兽如同沐血。
梁若鸢狐疑着,翻进墙里,贴着游廊潜行,远远望见丹房外十余黑袍道人垂首静立。
一个个脚蹬东厂番子的鹿皮靴,腰间隐约露出绣春刀的鎏金吞口。
“陛下昨日又服了三丸。”为首者尖声细语,分明是太监假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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