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威盯着手机屏幕,眼神空洞,指间的雪茄早已熄灭,留下冰冷僵硬的烟蒂。
倪逊额头缠着纱布、手臂吊着夹板的照片被传送到手机上,宋萍哭天抢地的语音信息一条接一条。计划失败了,败得如此彻底又如此讽刺。倪逊只是受了点皮肉之苦,而老陈却在剧烈的撞击和弹出的安全气囊重击下,颅内出血,肋骨断裂刺穿肺部,此刻正躺在ICU里生死未卜。
“废物!都是废物!”倪威猛地将手机砸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恐惧像冰冷的毒蛇,顺着脊椎缠绕上来。
一次精心策划的“意外”可以被解释为巧合,但如果倪逊短时间内再出“意外”,傻子都会起疑!老陈在ICU,万一醒来,在药物或精神崩溃下吐露了什么……倪威不敢再想下去。他感觉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摇摇欲坠的碎石。
更让他窒息的是,经济上的绞索已经勒紧了他的脖子。挪用信托基金填补窟窿的算盘彻底落空,信托的管理人态度强硬,拒绝了他的所有请求。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债务缠身、资不抵债的消息不知被谁捅了出去,如同瘟疫般在商界蔓延。
各大财经报纸的头版头条毫不留情地印着他公司的名字和触目惊心的负债数字,网络上的分析文章更是铺天盖地,将他过往的投资失败、管理不善扒了个底朝天。而最致命的一击,来自以严谨深入著称的NHK电视台,他们竟然做了一个专题报道,标题直白得刺眼——《“传媒大亨”末路?倪威的债务黑洞与商业帝国的崩塌》。节目里详细分析了他的资产构成、债务来源、抵押情况,甚至采访了几位匿名的“业内人士”和“债权人代表”,言辞犀利,证据确凿。
一夜之间,他成了整个港岛乃至亚洲商圈的笑柄和瘟神。
银行催贷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语气从客气转为冰冷最后变成威胁。合作伙伴纷纷划清界限,要求提前结算或终止合同。连平时对他点头哈腰的小供应商,也堵在公司门口讨要欠款。倪氏集团的股价如同自由落体,跌得惨不忍睹。倪家三代苦心经营多年的商业帝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四面楚歌,无处可躲。巨大的压力让倪威鬓角的白发一夜之间多了许多,眼窝深陷,仿佛苍老了十岁。
绝望之下,还是只有李默能救他。只要李默肯出手,以他的财力和影响力,暂时稳住局面,甚至帮他渡过眼前的危机,并非不可能!这似乎是唯一一根可能的救命稻草,尽管这根稻草带着刺,可能代价高昂。
倪威深吸一口气,带着最后一丝侥幸和孤注一掷的疯狂,拨通了李默的私人号码。
电话接通,他放低了姿态,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谦卑甚至带着一丝哀求:“李默……是我,倪威。我……我遇到大麻烦了,看在……看在一家人的份上,能不能……见一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李默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冰冷而疏离:“时间,地点。”
……
约定的地点是李默集团顶层一间会客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维多利亚港夜景,与室内凝重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李默坐在宽大的皮质沙发里,姿态放松,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对面形容憔悴、坐立不安的倪威。
倪威顾不上寒暄,也顾不上欣赏这俯瞰众生的景色,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沙哑急促:“李默,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外面那些报道你也看到了,全是落井下石!我现在是墙倒众人推,银行在逼我,供应商在闹,股价……股价已经没法看了!再这样下去,倪氏……就真的完了!”
李默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直到倪威说完,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倪先生,倪氏集团现在,与倪惜,还有任何实质性的关联吗?”
倪威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慌乱:“这……话不能这么说,倪惜她毕竟是倪家的女儿……”
“女儿?”李默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嘲讽,“在她被你们榨干价值、逼入绝境的时候,你们可曾记得她是倪家的女儿?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倪家在哪里?”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倪威心底,“我出手帮你?以什么名义?倪家的女婿?呵,一个好听的名头罢了。实际呢?我能得到什么?一个负债累累、信誉破产、随时可能引爆的烂摊子?我看起来像是做慈善的吗?”
这番毫不留情、直指核心的剖析,像一盆冰水,将倪威心中最后一点侥幸浇得透心凉。他脸色煞白,额头渗出冷汗。
“不……不是这样的!”倪威急急地辩解,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可以给你实质的好处!股权!对,股权!”他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但很快被更深的恐惧取代,“我可以把我手里的部分股权转让给倪惜!让她重新进入董事会!甚至……甚至让她占大头!只要你能帮我稳住局面,渡过这次难关!以后倪氏,就是你和倪惜说了算!”
这个条件,倪威自认为已经做出了巨大的、几乎是屈辱性的让步。交出控制权,意味着他汲汲营营大半生的心血拱手让人。
然而,李默只是轻轻嗤笑一声,眼神里的嘲讽更深了:“让倪惜现在回去?回到一个债务缠身、风雨飘摇、名誉扫地的倪氏集团?回到一个股东离心离德、员工人心惶惶、市场避之唯恐不及的烂摊子里?倪先生,”他声音陡然转冷,“你是想让倪惜去替你收拾残局,背起你留下的巨额债务和骂名吗?让她去替你堵那个无底洞?”
李默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惨白如纸的倪威,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倪惜如果有一天要重回倪氏集团,那也必须是干干净净、堂堂正正地回去!是去执掌一个健康、有前景的企业,而不是去跳进你挖好的火坑里,替你填坑、替你挡枪!”
“那……那你要我怎么办?!”倪威彻底崩溃了,他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吼和不顾一切的疯狂,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风度,“李默!算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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