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然在暖烘烘的怀抱里醒来。
腰间松松垮垮地搭着一只手，脖颈间有温热的呼吸拂过。
她静静躺在周亦行怀里，感受这稀疏平常又珍贵的时刻。
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昨天晚上，应该是下了一场大雪。
或许是昨晚有他陪在身边，沈星然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听到风雪声。
上次一次在他怀里醒来，还是在十月闷热的港岛。
闹矛盾的那几个晚上，沈星然也想不到，他们接下来几个月都无法同眠共枕，更想不到周亦行会忘了她。
短短的时间，变化很多。
可现在在周亦行怀里，沈星然又觉得其实什么都没变。
反正各种困难都经历了，而他们还在一起。
以后，他们还会一起度过许多像这样平凡又简单的早晨。
轻轻翻了个身，周亦行还在沉睡。
沈星然抚摸着他的面庞，悄悄在他唇瓣上落下一个吻，而后轻手轻脚起身。
王姨已经做好早餐。
沈星然吃完饭，便兴致冲冲地跑到院子里去堆雪人。
雪花压在树枝上、屋檐上，在阳光的照射下，白得耀眼。
院子里积雪松软，沈星然简单一握，就捏出了个小雪球。
雪球过于粗糙，她重新在手里捏握打磨，终于变得浑圆。
按照刚才的方法，她又捏了个小圆球，叠在刚刚的雪球上，雪人初步成型。
不过这个雪人没有五官和四肢，沈星然站起身，回到屋内。
她边拍着手，边走进厨房：“王姨，有没有豆子之类的圆圆的东西？我想用来装饰雪人。”
说完才看到，除了王姨，周亦行也在。
他好像刚吃完饭，把用完的餐具放进水槽里。
沈星然对他笑了笑：“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没多久。”
周亦行也笑望着她。
可能是在寒冷雪地里呆久了，鼻尖和双颊都冻得红红的，那双桃花眼更加水灵清透。红唇乌发，就这样明眸皓齿笑着，就十分勾人心魄。
周亦行跟她对视好一会，注意到：“在雪地里怎么不戴帽子和围巾？等会感冒了。”
沈星然挠挠头：“忘记戴了，懒得重新回衣帽间，但是我感觉也不冷。”
“这样不行。”周亦行抬手碰了碰她脸颊，“你等我一下。”
猜测他要去帮她拿保暖衣物，沈星然也没拒绝。一边等他，一边找王姨要了黑豆、胡萝卜条之类的装饰雪人的小东西。
全部拿好，周亦行刚好拿着她的帽子围巾下来。
他自己也穿上黑色羽绒服，羽绒服里是一件灰色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压低黑发，细碎的头发遮盖住凌厉的眉眼，显得格外居家。
说实话，失忆前的周亦行穿搭非常熟男。
在家穿睡衣也是清一色黑灰，出门在外大多都是西装衬衫，永远都是端庄矜贵的模样。
但是现在，他穿得很休闲年轻。
沈星然没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
“你怎么也穿这么厚？”
“跟你一起去堆雪人。”
周亦行说着，把手上白色的双C冷帽戴在沈星然脑袋上。
第一次帮别人戴帽子，动作不是很熟练。
帽子弄乱了头发，不小心让细碎的刘海扎到她眼睛，女生下意识眯起了右眼，但另一只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用新奇的眼光仰望着他。
很可爱。
像猫一样可爱。
周亦行压抑着过快的心跳，抬手帮她带上围巾。心猿意马地，围出来的形状也不是很好看，几乎把小半张脸都挡住，只露出一点小巧挺拔的鼻子和扑闪着的大眼睛。
鼻孔都被堵住，沈星然赶紧把围巾往下扯。
要不是他表情过于呆愣，她都要怀疑周亦行要把她暗杀。
不过，二十四岁的周亦行确实很青涩。
青涩到，让她有一种正在跟同龄人谈恋爱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错。
沈星然心情很好。
“走吧，去堆雪人。”她把装饰雪人的工具放进口袋，准备要出门，又被周亦行拉住。
“手这么冰。”周亦行皱眉，把手套拿给她，“戴上。”
“哎呀，戴上等会也是要沾湿的，没什么用。”
嘴上是这样说，沈星然还是老老实实戴上了。
出来院子里，沈星然找到自己捏的雪人，从口袋里掏出三颗黑豆。
两颗做眼睛，一颗做鼻子，最后再用胡萝卜细条摆出一个微笑。
周亦行看了半天，疑问道：“这就是你堆的雪人？”
沈星然抬头看他：“怎么了，不可爱吗？”
“……很可爱。”周亦行出来之前没想到她的雪人会如此迷你，可爱过头了。
沈星然继续低头，用牙签给雪人装上手：“堆大雪人多累呀，这样就够了，堆着玩而已。”
装饰完，她还拿出手机给雪人成品拍照。
拍完，沈星然发现周亦行还傻站在她旁边：“你怎么不动，不是说要堆雪人？”
其实他的主要目的是，看她堆雪人。
周亦行说：“我现在堆。”
说罢，他就随手捏了两个团子，叠在一起，也学着沈星然的样子装饰好雪人。还刻意让他雪人的牙签手和沈星然雪人的牙签手碰在一起。
很快，沈星然的雪人旁边就多了一个体型大一些的雪人。
“你的雪人也很可爱。”
沈星然夸完，捡起旁边的树枝，在雪人前面写下两个字母“RR”。
RR是什么？
周亦行联想到他们的聊天记录，他以前经常见她：“然然。”
许久没听到这个称呼，沈星然心脏一颤。
还以为是他恢复记忆了，猛地一抬头，发现他的眼神还和刚才一样青涩简单。
有些失落，但沈星然还是笑着问他：“你想起什么了嘛？”
周亦行摇摇头。
他往前，捡起她用过的树枝，在他的雪人旁边写下“YX”。
沈星然盯着并排的雪人和浅浅的字迹。
那点失落一下子消失了。
失忆的周亦行也是周亦行呀。
而且现在的周亦行还会陪她做这样幼稚的事情呢。
于是，沈星然把这两个雪人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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