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主宇宙2023年1月,冬雪,Canine选手因伤退役,只有一则短公告,没有告别仪式。】
伴随着一切有关的舆论争议,权允熙和Canine这个ID,像众多天赋异禀却始终未能收获荣誉、证明自己的选手一样,彻底消失在LCK的舞台,成为这个赛区无数星星背后的一道漆黑的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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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到贤捡到了能够回到过去的三根火柴。
纤长的手指轻轻捻住细细的木棍,指腹按压着方形的凸起的棱,他低下眼睛,睫毛也随着自己的心开始颤抖。
朴到贤伸出手,擦亮了第一根火柴。
火光妖娆地在风中舞动,烈焰在黑暗里吞吐着金红色的铝箔,明亮在一瞬间剥夺了他的视线。再次睁开眼,最先出现的却还是黑暗,无尽的黑暗。
身前传来温热的触感,权允熙的皮肤在昏黄的夜里似乎透着一层神秘的莹光,黑色的短发让他爱不释手地抚摸,仿佛他们回到那个亲密无间的日子。在那段时间里,他可以借着朋友的名义行尽亲密之事。
他的眼神贪婪而渴望地在她的脸上逡巡流连,手指仿佛音乐家挥舞指挥棒一样创造美和旋律,顺着那丝绸一般缠绕的发丝慢慢往下,勾着她的脸颊。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手接触到一阵濡湿的痕,那么冰凉,就好像在他的心上留下一道刀疤。
朴到贤摸到了权允熙脸颊上的泪水。
他想起来,这是格里芬宫斗解散的前一晚。那个时候的朴到贤和权允熙就站在格里芬的岔路口,被命运赋予了掌握一支队伍生死的权力让两只幼小的动物感到一阵颤栗。
他们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
“允熙?”
朴到贤听到自己说话了,朴到贤想要说话了,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再也无法忍受她小心翼翼的泪水,忍受那细细密密的蚀骨的疼痛。
回应他的是小声的抽泣,以及她颤抖的手攥住他胸前的布料。破碎家庭出来的小女孩,即使是哭泣都是无声无息的。她的情绪也要在心里肚里百转千回,把那些锋利的、斑驳的、让她疼痛的棱角一遍遍磨圆,直到看不出创伤以后,才能从嘴里吐出来,打碎成一片片不规则的呜咽。
顺着朴到贤的目光,她的肩膀在朦胧的光里被勾勒出一条光带,肩胛骨微微颤抖,好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权允熙的声音哑哑的,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气音。她的身体贴的很近,但却始终保留了一丝暧昧的距离,不愿让自己的身体靠进他的怀抱。尽管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可在面对权允熙时,他无时无刻不觉得恐慌。她飘忽不定,她总是沉浸在巨大的、只属于她自己的痛苦情绪里,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坠毁──他们的心灵是如此得遥远,朴到贤站在一端,权允熙站在另一端。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LCK?我们去EDG。”权允熙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那是她最后向他伸出的手。在格里芬,最后能够让她产生一种托付感的人只有他,只有朴到贤。
他当时用如泰山压顶般的沉默拒绝了她,从那以后,朴到贤就失去了她。
冰岛的夺冠夜里,朴到贤想了很多。也许是顶级AD都会产生的迷茫,朴到贤也不可避免地坠入了和Bang一样的困境──
他说:“拿到冠军就一定快乐吗?”
朴到贤一边满足于自己终于年少成名如愿以偿,一边又疯狂地在回忆里寻找权允熙的影子,他突然发现自己和她是如此遥远。
上海和首尔真的好远啊,远到朴到贤都快忘记权允熙的脸了。
这一次,朴到贤下定了决心,他郑重地用指腹擦掉了权允熙的泪水,他说:“好。”
格里芬双C一同来到EDG效力两年,而第二年在雷克雅未克的奖杯底座上,刻上了Viper和Canine的名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权允熙的脸上少了一点笑容呢?她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变得如同那飘摇的火光一样,摇曳生姿,朦胧,接近透明。
他不敢伸出手触碰她脸上眨巴飘落的彩带,因为他面对的是一团不会熄灭的火焰,而靠得太近有被灼伤的风险。
她口型对着朴到贤说了一些什么,可朴到贤看不明白也听不清,眼前黑暗下来,他回到了室内。
朴到贤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室内明明洋溢着温暖的空气,可他却仍然像置身风雪一般,颤抖着手,再一次擦亮了火柴,第二根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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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朴到贤回到了2019年的世界赛。
那是八强赛打IG的前一天晚上,被媒体们大肆渲染成“银河战舰”的GRF总是给人一种可以信赖的错觉。但是,庞大的怪物之下,是几个十几岁的孩子苦苦支撑着队伍。无尽的冷战、争吵、怀疑,队伍摇摇欲坠,可没有人敢把“我们就要完蛋了”的想法表现在脸上,所以只剩下沉默。
他不知道谁是那个可以信赖的,因为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告密者”;他也不知道谁是可以被标记为“敌人”的,因为每个人曾经都在他心上留下痕迹,宛若雨天时车窗缓缓流下的露珠。
他们会倒在八强吗?
没有人知道答案──朴到贤在心里绝望地想着。
可在绝望之际,他总会想起权允熙的脸,所以他如同过去一样,宿命般地敲响了权允熙的房门。
咚、咚、咚。
门开了。
她低着头,漆黑的长发带着毛躁的卷曲自然垂下,卡通印花睡衣上属于小狗的笑脸在黑暗里是那么的苍白让人厌倦,留给朴到贤的只有一个沉默而倔强的影子。
“让我进去。”
那个影子晃了晃,没有动:“你应该去休息,而不是和我这样一个二队替补在比赛前夕厮混。”
是的,很熟悉的权允熙风味,用着冰冷无情的话语拒绝每一颗想要靠近的真心,一边索求着毫无保留的爱,一边又抗拒着随之相伴的责任与牵绊。
她说的没错,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来的。
可他永远无法抗拒自己内心左摇右摆的挣扎,即使是不害怕坠落,但在高处小心翼翼久了,也会觉得疲倦。
“既然已经这么狼狈了,那在她面前再狼狈一点,再可怜一点,是不是她就会施舍他一点珍贵的情感呢?”
冷血动物朴到贤这样想,他的身体像鱼儿一样钻进了门,背很诚实地把那半掩着的门给摁上,这样,权允熙就能短暂地独属于他。
而权允熙永远都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她的情绪似乎都在自己被下放到二队的那天给吸干了。
“你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你。”权允熙这样说,在床上坐了下来,抬起眼睛看着朴到贤的脸。
“这样说也没错,但是你真的不愿意给我一些安慰吗?即使是这样的安慰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就给我。”
“你也配?朴到贤,你的脑容量是只有五毫克吗?”她扬了扬下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而站在她面前的朴到贤不像是她的队友,而是一颗微小的尘埃。
权允熙说的是她被下放到二队的时候。格里芬再也经不起一次人员流动带来的宫斗了,更何况他虽然不喜欢郑志勋,但不得不承认Chovy选手的实力。所以为了他的前途,为了队伍的稳定,权允熙,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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