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想继续打量一番,凤子墨却面色一冷。
他上前几步,对着凤子砚斥责一声:“与你何干?这几位是我的贵客,休要在此丢人现眼。”
凤子砚似被这毫不留情的话语刺伤,身形微晃。
他刚要开口辩驳,却猛地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兄长何出此言?子砚不过关切一问,绝无半分恶意……”
“没有恶意?”凤子墨瞥了他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骗骗旁人也就罢了,休想糊弄我。”
“方才我出去时,这梧桐树下空无一人,如今刚带人回来,你便恰巧在此处候着……”
他冷笑一声:“是何居心,你心知肚明。”
凤子砚连忙开口解释,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与轻咳:“咳……兄长误会了。”
“子砚方才在房中待得烦闷,这才出来透口气,也是刚瞧见兄长归来……”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的呛咳袭来。
他咳得面色惨白,原本清润的嗓音也变得低哑干涩起来。
“兄长……你何苦出口伤人……”
沈蕴虽然不是声控,却也难敌此人方才嗓音的清越动听。
此刻听着他这失了润泽的沙哑咳声,她不禁蹙起眉头,心底对凤子墨的恶感又添一层。
她暗自腹诽:这凤子墨,怎就如此惹人生厌?
人家不过关切一句,他便如此刻薄待人。
在外装腔作势也就罢了,在家中竟也容不下胞弟,这般苛待一个仅有筑基后期修为的双灵根修士作甚?
这弟弟……对他能有什么威胁吗?
眼见那凤子砚因咳嗽而眼尾泛红,看起来十分可怜,沈蕴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她忽然想起红狱所言:“我儿天性纯善,连对灵兽都心怀慈悲”。
如今亲眼所见,倒真是理解了这句话。
都快被人家骑在头上拉屎了,还温声细语地和人家苦苦解释呢?
难怪从前翻阅那些男修所编的话本子时,总见主角对
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心软。
如今换个性别一看,果然有点道理。
沈蕴目光落在凤子砚身上,刚要出声帮他说句话,凤子墨却又抢先开口了,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你又在这里装模作样给谁看?父亲不在,你母亲也进不来,莫不是想借机攀附我的贵客?”
凤子砚身形微僵,垂眸低语:“兄长……我真的没有此意……”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给我闭……”
“够了!”
沈蕴冷声打断,眉头紧蹙。
她扫了凤子墨一眼:“我来凤家是做客,不是来听你们兄弟阋墙、家长里短的。”
凤子墨脸上的怒意一僵,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噎住。
他强压心头恼火,迅速敛起怒容,侧身向正厅方向抬手:“是在下一时失态,仙子请。”
沈蕴这才收回视线,带着一行人步入其中。
凤子墨缀在众人身后,脚步微顿。
他猛地回身,恶狠狠地瞪了凤子砚一眼,并用唇语无声地说了一句:“敢出现在我面前……”
“你、就、等、死。”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威胁既出,他再未多看一眼,转身跟上了渐行渐远的一行人。
只留那抹静立在梧桐树下的白色身影,目光停在他们消失的方向。
许久。
风过,梧桐叶沙沙作响。
凤子砚这才极淡地牵了下唇角,捻碎了指尖一枚残叶,清润的嗓音低低散在风里:
“客人?”
尾音轻扬,似嘲似疑。
“呵……凤子墨的?”
此刻无人得见,凤子砚脸上那令人心悸的平静。
宛如一口死寂的枯井,深不见底。
说出“凤子墨”几个字时,眼底更是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
哪还有半分方才那株风雨中摇曳的“单纯小白花”的样子?
……
沈蕴端坐于正厅侧面第一个位置,目光平静地扫过凤子墨引进来的一溜儿炼气修士。
这些凤家仆役为他们挨个奉上灵茶,又端来几碟灵气盎然的灵果,在厅中忙前忙后。
这番动静像是要展示什么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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