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宣城肆虐,天地浑然一片,成为风雪共舞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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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新娘,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
庄严肃穆的礼堂内,身披白纱的新娘面对新郎,神父手执圣经,静静等待新娘的回答。
婚礼进行曲由钢琴演奏,在此刻渐渐转为悠扬回转。
伴郎伴娘分立台下两侧,郁明天背手站着,稍稍踮脚,“亲了吗?”
“还没有。”郑睡仙小声回头道。
身侧的人动来动去不安分,沈奉今附上他乱抓的手,轻拍两下,示意安分点。
“嗯?”郁明天偏头,又拍回来,凑过去说:“哎哟,现在不能拉手,人太多啦!”
谁要跟你拉手……
沈奉今刚要把手抽回来,倒有人抢先一步,他垂眸望去,瞧见郁明天挤眼睛。
“好吧,宠宠你咯~”
群花围簇,角落两位伴郎似乎靠得更紧密了些,面无表情那位,在望向新人的眼神里,也平添几分祝福和艳羡。
“我愿意!”陈凤莲哽咽答道,她的回答将婚礼推向高潮。
掌声淹没神父继而询问新郎闵晨的话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对无比般配的新人身上,郁明天探头看看,缩回脑袋朝沈奉今说:“要是我们结婚,我也说我愿意。”
“你还有说不愿意的选择?”沈奉今反问。
“你对我不好,我就说不愿意。”郁明天思索,“然后逃婚。”
“好吧,”沈奉今同其他宾客一起送上掌声,他目不斜视,好似在认真观礼,但肩膀微微朝郁明天的方向侧着,摆出一副惯于聆听的姿态,“那我只能对你好咯。”
看他这幅勉为其难的样子,郁明天咬唇踩他一脚,在沈奉今崭新的黑皮鞋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灰痕。
“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丈夫,从今日起,结婚誓词无论贫穷与富有,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陈凤莲一字一顿,她看着自己的新郎从小狗飞飞背上取下戒指盒,热泪在钻戒出现那刻夺眶而出,白手套捂住脸颊的瞬间被摄影师抓拍下来,连同身后窃窃私语的几位年轻伴郎。
“沈同学,给我们明天搞个更大的。”郑睡仙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回了对面伴娘一个自以为很帅实则眼歪嘴斜的媚眼,扭头叽歪:“你要嫁进明天家,得算赘婿吧。”
赘婿不语,一味踹郑睡仙。
“你们俩口子怎么都爱踹人?”郑睡仙离他俩远了点。
“你踹他干嘛?”郁明天戳他,“我要鸡蛋那么大的,可以吗?”
“行,给你买个鸵鸟蛋那么大的。”
“有点太大了,坠得慌。”郁明天不乐意。
他俩有商有量,好像婚期已定,就差临门一脚似的。
宾客席首排,陈爱莲审视的目光落到新人后方,转瞬便挪开,不留痕迹。
秘书递上文件夹,在她耳边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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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后的After party沈奉今并没有参加,他得赶回去上晚自习。
什么劳什子圣诞节婚礼的,即使在平安夜包装花哨的平安果满天飞,大主任才不会管这些,给高三的晚自习从三节增加到四节。
原因无他,今年一中毕业生成绩惨淡,985211加起来还没郊区佳智私立实验的多。校长给高三施压,大主任别无他法,只押宝在这一届以沈奉今为首的一众大神身上,盼着他们拿出干劲来,可着这点好苗子折腾。
“所以,沈奉今呢?”郑睡仙一口吞下一整个糖霜小蛋糕,吧唧吧唧嚼。
“上学去了呗,说半天你还不明白。”郁明天嫌他傻,不要理他了。
“哦,对了。”郁明天掏兜,拿出来个小本子塞给郑睡仙,“这个,你转交给沈奉今。”
郑睡仙手指上还有奶油,他嗦干净手指去接,又被郁明天打开,“洗完手才能拿。”
“凭什么!”郑睡仙不服,“你嫌我脏,你俩结婚我不当伴郎了。你为什么不自己给他?”
郁明天摸出张一百块,“别废话,干不干?”
“干。”谁会跟钱过不去,郑睡仙拿钱办事,利落洗手回来,“您还有什么吩咐?”
“别翻,还有……”郁明天抿了下嘴巴,“里头有点钱,他家人生病了,我给过好多次都不要,你给他的时候强硬一点,实在不行帮我放医院去吧。”
“你给都不要,我给他就要了?”郑睡仙奇怪道,“你干什么去?”
“我回深城待几天,估计元旦后回来,钱给得越快越好。”郁明天掀开第一页,“地址在这里,我偷偷去过几次,肾内科32床,有个年轻姑娘在那里。”
“行,没问题。”郑睡仙合上本子,钱夹在里面,厚厚一沓,“还有吗?”
“嗯,你先给我。”郁明天拿回来歌词本,随意找了一页,这页有他几句胡笔乱写的话,“有笔吗?”
郑睡仙摸摸兜,“给。”
郁明天思索一阵,唰唰写下两行,“好了,收好吧,不许翻。”
“谁稀罕。”郑睡仙要走,郁明天又问他,“你跟愁红姐真要去京港?”
“差不多定下了,等刘泽一审完吧。”郑睡仙道。
“好。”郁明天不知道说什么,就只点头,“一切顺利。”
“顺利顺利!”郑睡仙挥挥手,顺手那里杯香槟遥遥相敬郁明天,一饮而尽。
After party重点在舞会,陈凤莲坐在化妆间,缎面鱼尾礼服已经更换成挂脖露背连衣裙。
化妆师在为她改妆,听见门响回头看,“你小外甥来了。”
“嗯?”陈凤莲睁开一只眼,“正好,来帮我数红包。”
“不了小姨,”郁明天凑过来,“我走了。”
“干什么去?”
“回家写作业。”
换右眼描眼线,陈凤莲睁开左眼,“你看我信吗?”
“嘿嘿。”郁明天蹲下来,挽住她手,飞飞也换了小裙子,蹭在他腿边,“你美甲好漂亮~”
“行了行了,滚吧。”陈凤莲挥手,她又道:“回家的事情,跟沈奉今说了么?”
对于陈凤莲突然提及沈奉今,郁明天还有点奇怪,“还没,我这就去呢。”
“嗯。”
……
舞会悄然开始,陈凤莲登场领舞。冬日天寒,舞会办在温暖的室内,暖风给的足,众人衣着清凉。
郑睡仙从洗手间出来,外套丢在门口,他穿好衣服,小本装在内兜,他匆匆离开,进了冷风里。
“师傅,先去中心医院。”
出租车尾灯闪烁,须臾隐入黑夜不见。
二楼露台,小幺抱住妈妈小腿,“哥哥。”
“哥哥很快回来。”陈爱莲放下酒杯,“我们让哥哥回家陪小幺好不好?”
小幺摇头,他词汇有限,中英掺杂,“哥哥……不……happy。”
“哥哥回家,会开心。”
妈咪固执己见,小幺也只能叹了很小一口气。
门被敲响,小幺跑到来人跟前,“爸比。”
郁友钢抱起他,放在腿上,他朝阳台说:“不要吸烟,孩子还在。”
陈爱莲掐灭香烟,室内没有开灯,三人静静坐着,沉默着。
郁友钢率先开口,“明天走了。”
“嗯。”香烟夹在指间,被陈爱莲掐出一道月牙痕。她听到郁友钢的话并不惊讶,也不询问儿子去了哪里。
陈爱莲淡淡抬眼,和郁明天如出一辙的杏眼只剩冷漠,“钱给了么?”
“给了,足够这一家子改命,”郁友钢道,“明天还小,犯错误及时改就好。孩子就跟树一样,绑一绑,扶一扶,总会长好的。更何况,我认为,错不在他。”
“嗯。”陈爱莲点头,“学校我已联系好,他满十八岁,可以独立居住,再安排点佣人罢。”
“也好,免了国内压力。”
……
“姐,楼下找新娘子拼酒呢,怎么还不来?”楼道口有人喊。
陈凤莲靠在门外,神色一凛。她提裙整理下妆发,小步过去,“就来!”
方才听到的话在她脑子里转圈,内心天人交战,陈凤莲滴酒未进,捏紧高脚杯愣神。闵晨靠过来,“怎么了?”
她看向闵晨,在爱人的眼睛里,悟出点尽力一搏的勇气。
“我们,得帮明天。”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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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晚三下课已经十点半,出来接水上厕所的学生少了,水房人挺多,都是趁空洗漱洗头的高三学生。
操场灯灭了,穿堂风从露天的走廊穿过,吹在刚洗完脸回来的学生身上,几乎要把眉毛上坠着的水滴凝结成冰。
沈奉今没有出来,他头都没抬。匆匆从婚礼赶来,只来得及换衣服,发型还是造型师搞上去的背头,露出光洁的额头,更显俊逸。
路过一班窗口,总有女生驻足,一半看沈奉今,另一半看他同桌柏嘨泉。
挨个给女生挑眉挑到右半边脸抽搐后,柏嘨泉迎来下一个窗外同学,他下意识换左眉挑,待看清来人瞬间把刚扬到一半的眉毛顿在半空,不上不下像个面瘫。
“柏嘨泉,发什么神经?”班主任老王进来,“晚四开班会,来三个男生出来搬东西。”
柏嘨泉第一个举手,又拉着旁边的沈奉今,“老师我们算两个。”
“大哥你一节课不动地方,屁股不疼啊?”柏嘨泉推推搡搡,把沈奉今推出门,又跟体委勾肩搭背,“去哪搬?搬啥啊?”
“哦,老王订了奶茶,还让家委会包饺子,说给我们暖冬。”
“这么好!我草不早说,我晚上吃多了,要不我先去厕所吐吐吧。”柏嘨泉作势要呕吐,沈奉今错开他一步,插兜走着。
“行了酷哥,这没人看你。”柏嘨泉撇嘴,他正回脑袋,老远看见校门口有人招手,定睛一看,“郁明天?!”
柏嘨泉目瞪口呆,“沈奉今我服你个骚包了。”
快到校门口,沈奉今小跑几步,到保安室门口,攥住明天在屋里捂得暖呼呼的手,“怎么来了?”
郁明天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只在礼服外多披了一件黑色长羽绒服,见没穿校服,又在夜里,门卫没让进。他本打算在这坐到晚自习放学再劫沈奉今,没想到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跟大爷打过招呼,沈奉今把郁明天领进学校。三人搬着奶茶饺子,郁明天插兜走,时不时用手心握住沈奉今搭在箱子下的手,给他暖暖。
“好贴心的小学弟哦,谁给我分一个。”柏嘨泉跟体委走在前头,他回头贱贱调侃。
“吃晚饭了么?”沈奉今偏头问。
“还没。”
“老王给发饺子,你吃点。”沈奉今淡淡道,“一会儿送你回去。”
饺子成盒装在箱子里,和奶茶依次发完后沈奉今提着空箱子出来。楼道空无一人,只有一溜烟窜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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