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浔安静地坐着。

没有开灯。

因为哨兵过于灵敏的五感，他能够清晰地知道隔壁在做什么。

从向晚澄踏入电梯的那刻，他就感应到了。

在她和江稚鱼的那个家里，因为向晚澄对墙壁做了特殊处理，所以赵清浔能够感应到的反而不多，只是那腻死人的橙子香味算不上多好闻。

赵清浔知道她是故意的。

向晚澄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所以他的故意引诱能够成功不过是建立在向晚澄不反感的基础上。

因为向晚澄不在意，所以对象只要是不讨厌就好了吗？那他也不用在意，只要向晚澄想。

好羡慕，赵清浔又想到江稚鱼。

他好羡慕江稚鱼。

向晚澄只在意他。

结合过以后，向晚澄也感觉到他的特殊之处了吧，会不会认为他是有一点不一样的呢？

他们明明是命中注定，契合度百分之百。

赵清浔不相信命运，可是他真想命运将他们安排在一起。

记忆又浮现出来。

氯水的味道、冰凉的瓷砖、胸腔炸开的灼痛、四面八方带着消毒水味的液体钻进鼻子、喉咙；渐渐模糊的视线、泳池湛蓝的瓷砖在头顶、在脚底旋转旋转又旋转；窒息感、耳朵里嗡嗡作响；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然后是被人拉住从湛蓝色的漩涡里脱离、铁锈味的空气涌进肺里带来撕裂般的疼痛；分不清是池子里的水还是自己呛出来的泪，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比池底的瓷砖更耀眼、漂亮的宝石，动作温柔地帮他拨开头发、擦掉脸上的水珠……

“你没事吧？”

“……我有事的，晚澄。”赵清浔声音很轻，他伸手，指尖触碰到墙壁，又像是被泳池里冰凉的水包裹住，却又没办法抓住。

墙壁的触感粗糙而坚硬，指腹能够摸到细微的纹路。

赵清浔把整个掌心贴上去，冰凉的温度顺着皮肤蔓延，却驱散不了胸腔里那股沉闷的空落，人总是贪心，得到了一点就会想要更多。

哨兵赵清浔不需要向导，可赵清浔需要向晚澄。

想要不在意、说着没关系，丑陋的忌渎心依旧在作祟。

心跳声沉闷地撞在胸腔里，又被墙壁弹回来，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另一边，向晚澄正靠着墙。

说实话，和非哨兵进行亲密接触对向晚澄来说感觉并没有那么强烈，因为不会涉及到精神力的使用。

她喜欢给小鱼做疏导，好多年，江稚鱼完完全全被打磨成她的形状，只属于她、依赖她、由她支配。

至于赵清浔……怪人一个。

但至少不会无聊。

现在，好无聊。

裴玉的手在抖，青涩得要命。

适当给予一些引导……

向晚澄回握住他，声音都放缓“我愿意的……我真的很开心，裴玉……”

向晚澄仰头，脑袋靠到墙壁上，指腹温柔地抚摸着裴玉的脑袋和脸颊，在想等下怎么叫，好麻烦，她不喜欢叫。

一瞬间。

向晚澄牙关咬紧。

赵清浔这个……疯子。

下一秒，后颈的皮肤泛起细密的麻意，像是有温热的气流顺着脊椎攀上来。

他居然在这种时候和她精神链接。

探索、相遇、交缠、打结、融入……

裴玉发现向晚澄的反应更激烈了。

——

向晚澄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

裴玉在床上睡着了，他一点防备也没有。

不过现在快凌晨两点了，普通人动这么久会累也很正常。

刚刚的裴玉倒是让向晚澄想到江稚鱼了，想起小鱼，向晚澄脸上多了点笑容。

自然地开始看起家里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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