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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时析说他不仅腰痛,浑身都痛。

还让顾重珉猜为什么。

为什么呢。

对上时析无奈又害臊的眼眸,回忆起过去四天的点点滴滴,顾重珉只感觉浑身血液瞬间全往一点集中,梆梆硬。

还好天气降温了,此刻顾重珉穿了件长外套能遮掩,否则他将颜面尽失。

真丢脸。

顾重珉当然不想这样。

可他有得选吗?

这种东西压根忍不住。

顾重珉连忙松开时析,刚才还不想松手,现在就是不敢过多接触了。

“……很痛吗?”

“……”

真会问。

时析再次无语。

可说都说了,再回避好像他怕了顾重珉的问题一样,时析也没了顾虑:“……嗯,回来还坐了这么久,当然很痛。”

“……”

好下流的谐音。

顾重珉不敢置信地轻咳了咳,一股说不出的微妙气氛在两人之间尴尬流转。

但时析没反应过来,转转被顾重珉捏痛的手腕,只觉得受到的肢体伤害更增加了一层。

顾重珉说:“……所以我劝你回家休息,硬撑做什么,公司又没给你买命的工资。”

“我跟你不一样。”时析直说,“你也看到今天副总对我的态度了,他是真不会对我客气的。”

副总这个人本性不坏,就是很好官僚主义那套作风。

对上巴结谄媚,偶尔也会受气。所以对下就指手画脚,以此获得满足感。

顾重珉皱了眉:“我知道,我会处理他。”

“……你怎么处理他?你别乱来,你才刚来这边,他明面上不敢对你怎么样,但私下给你使点绊子,也够你恶心麻烦了。”

顾重珉又觉得时析是关心自己的,心情轻松了些。

“放心,我有数,我会让他对你客气点,也不敢针对你。”

“……那他该误会我们私交匪浅了!”

可心情一轻松,顾重珉嘴巴比脑子快:“难道不是吗,早上我们还在一起。”

“……”

“……”

大眼小眼干瞪对视了几秒。

“总之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改变……好了,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顾重珉不能将话收回,只能嘴硬说下去,再找机会转移话题。

他也想忍住。

可惜根本忍不住。

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怎么可能忍住。

下午回来后,他便一直在偷看时析,又担心又怨念,感觉像做了一场梦,可醒来只有生气跟难受。

时析怎么会对他说出那么残忍冷酷的话,怎么会只想要跟他分清界限,还让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他看到时析很认真工作,明明早上还躺在自己怀里,肌肤相贴。

他看到时析披了件外套,而他很清楚布料遮盖的身躯上,有多少自己留下的痕迹。

他看到时析跟同事交流说话,心里一股无名的愤怒直接滔天翻涌。

因为昨晚时析还在用同一张嘴亲他,还在他耳边说想他,说不想跟他分开。

骗子!

都是骗他的!

顾重珉调理不好了,就想等着下班后,一定要跟时析好好谈谈。

结果时析又加班,直接加成公司最后离开的人。

顾重珉也没想到自己会是耐心这么好的人,愣是等到了时析下班。

不过后来顾重珉打开了办公室的遮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走没走,偷摸关注着监控里的情况,发现只剩下时析后,立刻出去找人。

可谁又能想到呢。

积攒了那么多的怨念委屈,在看见时析皱皱巴巴的苍白脸色后,就像被一键清除,全部消失了。

时析很累很辛苦。

苍白纤细,单薄脆弱,好像轻轻一碰,就要从中间折断了。

这种情况下,名分责任上的纠结必须先往边上靠靠,不能再成为时析的额外压力。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沉默地降到地下停车场,一前一后,走到顾重珉车前。

时析很自觉地要去后座,顾重珉先开口:“我是你的司机吗,你坐我后面?”

“……”

接着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对着时析道:“坐这里。”

“……”

时析只好挪到顾重珉的指定位置,乖乖坐了进去。

顾重珉这才心满意足地上车:“地址。”

时析将地址说了。

顾重珉挺高兴,轻易获取时析的地址,随口找话:“这里房租贵吗?”

时析停顿了一下,老实回答:“不知道,我没有租房。”

顾重珉挺吃惊:“你买房了?”

虽然时析的工资不算低,但才工作五年,如果靠自己凑出首付的话,平时生活必然很节省。

难怪对工作这么积极,还贷压力肯定也不轻。

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顾重珉问:“……那你室友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把其中一个房间租出去了,用来分担房贷压力?

岂料时析说:“我们一起买的。”

“……”

顾重珉沉默了。

顾重珉难以相信:“……什么意思?”

时析不解:“什么什么意思?”

顾重珉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了:“……你们一起买房啊,这怎么一起买?”

时析却像听到了笑话:“就按正常流程买啊,一起出钱,一起还贷,房产证上写我们俩的名字。”

“………………”

听完后,顾重珉更是不敢置信。

这难道不是夫妻才会做的事吗?

多少情侣都不敢,他们俩真是普通的室友关系吗?

再回想见过的同事都误会他们是一对,而自己也亲耳听见对方大庭广众称呼时析为宝贝……

顾重珉心口像堵上了,酸不溜丢地来了句:“那你们关系真好。”

“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

顾重珉捏紧方向盘,曾几何时,时析也在他耳边这么说过。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可现在什么都变了。

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而顾重珉还没有质问的立场跟资格,因为他就是让这一切消失的人。

只能看似随口地问:“……哦,那房贷压力还好吗,难怪工作这么拼。”

“还好,公积金足够覆盖我那部分的房贷了,就是还贷年限长了些。”时析似乎轻笑了下,“所以我很珍惜现在这份工作,不能轻易失去它。”

“……”

顾重珉自然不希望时析过得糟糕,可听到时析生活里的好跟自己无关,心情开始别扭。

问是他要问的,问到答案了不舒服的也是他。

顾重珉不说话了,沉默地开着车。

时析眨眨眼,也没深究顾重珉有些古怪的态度转变。

他太累了。

而安静行进的车上又是那么适合睡觉,时析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什么时候就闭起来,浅浅睡了过去。

等车子快到小区门口,时析就像受到某种召唤,非常及时地睁开双眼。

顾重珉见他醒来,余光瞥了一眼:“你住几幢?”

时析有点迷糊,打了个哈欠:“17幢。”

顾重珉还挺惊喜,没想到时析真告诉他了,生怕时析反应过来,赶紧追问:“……住几楼啊?”

“7楼。”

“几号房?”

“……”

时析终于反应过来:“你送我到楼下就可以了,不用送我上去。”

顾重珉假装自己很正经,没有其他目的:“没事,都送你进来了,不差这点功夫。”

“地面没有空余停车位的,你要停在路边很容易堵住。”

“没事。”

“……”

时析心想这是你有事没事的问题吗,被堵住的是别人啊。

但等车子开进小区,到了17幢楼下,顾重珉压根没机会下车。

因为江蕴正好拿快递回来,跟先一步下车的时析迎面遇上。

“……宝贝!你终于回来了!”

顾重珉车门才开了一半,一只脚都没能落地,这些声音却刚好全部飘进耳朵里,听得清清楚楚。

“……你这两天很辛苦吧,脸色怎么这么差,没有发烧吧?”

时析声音低低的,顾重珉没听清楚。

“……那我们快点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这两天一定饿坏了吧?”

不知道时析又说了什么,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还坐在车内的顾重珉。

时析走近几步,对着顾重珉说:“顾总,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就先上去了。”

“……”

顾重珉差一点就能获取时析的居家情况了,然而临门一脚,被时析的室友打断。

顾重珉觉得自己很幼稚,可对于眼前的江蕴,他内心升起一股自然的敌意。

尤其江蕴还笑嘻嘻地冲着他说:“谢谢陆总送我们小时回来,麻烦陆总啦。”

时析:“……是顾总,顾!”

江蕴连忙笑着改口,笑得张扬热烈,生机盎然,像夜里的小太阳,笑得刺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谢谢顾总,刚才我没听仔细,顾总见谅。”

顾重珉只想做后羿,一箭把这轮太阳射个对穿,但不得不伪装自己,挤出点虚伪的笑意:“不客气。”

然后再眼睁睁看着江蕴挽上时析的胳膊,两人亲密无间地进了楼。

而时析也没说错,小区内不宜乱停车,顾重珉只是在车上多呆滞了几秒,后面便有催促的喇叭声嘀嘀嘀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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