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冰冷刺骨,聂未晨无奈笑起来:“解释什么?解释三年前为何要骗你?还是解释为何偏偏选你?……可你应都知道啊……”
水流拍在耳边,旧码头火光燃起,梁若鸢拽住他的衣襟,水中暗流将两人带向江水深处。
聂未晨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从袖中抖出三枚铜钱,在她眼前一晃。
“看好了……”他指尖一翻,铜钱化作一只纸折的燕子,飞在她鼻尖轻啄了一下,又倏地展成一张薄如蝉翼的信纸,落在水里翻卷飘远。
江浪拍在脸上,梁若鸢呛了口水,怒目瞪他:“聂未晨!这种时候你还……”
他忽然低头吻住她,抱着她沉入水底,渡给她一口气,拉她往岸边游去,浮出水面时,他从她耳后拈出一朵绢花,滴着水便就给她:“梁小姐要的解释……”那绢花在他掌心燃起一团蓝火,“就像这火,看着是假的,烧起来却是真的。”
江水翻涌,岸边芦苇丛中有火把逼近,梁若鸢拉着他正要躲藏,火光中出现的却是飞鱼服,蓝羽带着锦衣卫缇骑匆忙赶来。
聂未晨在起身的一瞬看见火光倒转,整个人往下坠,梁若鸢一把扶住他,两人几乎一起栽倒。
他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她肩上,呼吸沉重,唇色泛白,她触到他背后衣袍隐约透出的热流,是伤口裂开淌的血,带着药味……他从诏狱出来就没有休息过……
梁若鸢咬牙,根本是程墨亭的圈套!
锦衣卫四散搜查,蓝羽在看见聂未晨的瞬间惊得双眼瞠大:“大人!”
燕十从旧码头方向赶来,马蹄踏过淤泥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举起手里一个物件,高声道:“是玄铁令!御前司果然有问题!”
火光隐现不定,聂未晨低笑着,指尖在梁若鸢肩上轻划:“梁小姐……可要对我负责啊……”
梁若鸢抓住他的手将他又拉起了些:“聂大人不是毒入心脉还能调情吗?”
聂未晨闷哼一声,一只手环在她腰后,借力站稳,嘴唇蹭过她耳边:“不装像点……怎么骗梁小姐心疼?”
他忽然推开她,钢刀一横,格开暗处射来的冷箭,数名锦衣卫朝暗器来处搜过去,梁若鸢袖中小刀飞出,将正要逃跑的刺客钉死在树上。
两人背靠背站在芦苇丛里,聂未晨双手发颤,身上血水混着江水从衣摆滴落,他脑中昏沉,却强行撑着,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将她压倒。
“还能走?”梁若鸢侧眸瞥向他。
聂未晨低笑:“梁小姐若肯扶我……我还能来一出英雄救美。”
她嗤笑一声,解下系发的缎带捆了他一只手,拽着他走向蓝羽带来的马:“英雄?待会儿别昏在我肩上就行。”
他任由她拖着,步履虚浮仍不忘调笑:“梁小姐捆人的手法……倒是比三年前熟练多了。”
夜色深沉,马背颠簸,聂未晨抱着梁若鸢,身体沉沉压在她背后,指尖仍不安分地把玩着她腰间鱼佩:“不问自取?”
梁若鸢眉一挑:“本就是我的,谁让你不拿去当了?”
他笑出声来,握住她控马的手:“梁小姐不是想知道,我心里到底装的什么吗?”他将她往怀里压下去,心跳又快又重,撞在她背后,身上血气和着药味儿把她冲得一阵头昏。
她抬头看他,皱着眉:“装的什么?谋划?算计?还是……”
他忽然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是小姐你。”他抬眼望向前路,目光有些失焦,强行凝了神。
旧码头火光渐远,聂未晨忽然勒紧缰绳,三支弩箭擦着他扬起的头发飞过。
梁若鸢腰间一紧,整个人裹进他怀里。
“抱紧。”他将她托起转身,在她耳畔低语,声音已带喘息,仍撑着笑。
马匹急转,冲进无人的窄巷,几声铜钱脆响,三枚正德通宝凌空飞旋,落入暗处后带出重物坠落的声响,蓝羽带着数名锦衣卫追入拐角巷弄。
他前襟湿透,凌乱散开,梁若鸢手指擦了一下他胸前鞭伤渗出的血:“大人还私铸吉祥钱?”她手往下探,本是检查他的伤势,却在他怀里摸到个硬物,抽出来竟是支玉簪,簪头雨燕振翅欲飞。
“诏狱里顺的。”他低头看了看,嘴唇蹭在她额前,“本想着……”他忽然扬手,夺了玉簪扔出去,簪子化作银光没入屋顶,瓦片断响中,坠下个黑衣人。
巷口灯火阑干,行人惊叫连连,五六个蒙面人纵马拦了路,聂未晨轻笑一声,从梁若鸢袖中勾走了三枚铜钱。
金光闪过,离巷口最近的三人捂着喉咙倒下,铜钱不知何时变成了火雷,蒙面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炸开大片血雾。
烟雾瞬间蒙了视线,他声音虚浮带笑:“劳驾梁小姐……蒙上眼……”
她掌心触到一条冰凉的绸带,拿起一看,分明诏狱的蒙眼布,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刚要问,聂未晨咳嗽起来,血沫星星点点落在她手背上。
追兵的马蹄声自巷尾逼近,带着兵器刮蹭砖墙的声音,聂未晨调转马头冲进了一条死胡同。
他在砖墙某处一按,整面墙翻转出一条密道,潮湿的甬道里,他指尖亮起幽蓝磷火,映得胸前露出的半截伤口越发狰狞。
“说到三年前……”他喘着气,牵她下马,将她手中未用的绸带扯了扔下,手中磷火捏成蝴蝶形状,托在她眼前,“扬州的暗道里……”火蝴蝶翅膀忽然碎裂,他整个人往前栽去,梁若鸢忙撑住他,黑暗里传来他精疲力竭的笑,“你说要约男人私奔……”
他呼吸越来越重,却仍撑着将磷火蝴蝶的残光托在手心里:“不过梁小姐……眼光倒是一直不错。”
梁若鸢紧紧攥着他的手臂:“也就聂大人有脸如此夸自己。”
“那晚在扬州码头……你拽着个黑衣人的袖子,说要带他远走高飞。”火光忽明忽暗,映出他脸上苍白的笑,“可惜那人……转头就把你送上了船。”
梁若鸢将他一臂架在肩上:“大人这小心眼儿是连自己都不放过?”
背后伤口牵动,聂未晨闷哼一声,疼得龇牙咧嘴,却还笑得轻佻:“怎么,失望了?那黑衣人比我俊俏?”
他正说着,忽然将她往墙上一压,微弱的火光瞬间消散,钢刀横架,挡落一支射来的箭矢,“……看来御前司连这条密道也摸清了。”他喘着粗气,刀尖抵地,撑住了自己。
梁若鸢甩出一枚铜钱,射穿了身后追兵的眼睛,另一只手环着聂未晨的腰,想将他扶住,又怕掐到他渗血的伤口,力道时松时紧:“聂大人当年装哑巴骗我,现在倒有脸吃自己的醋?”
聂未晨闷笑出声,染血的唇伏在她耳边:“梁小姐到现在不也还装糊涂?”他攥住她手往自己衣襟里带,“摸到什么了?”
梁若鸢触到一道凹凸不平的疤痕,形状与她三年前用的箭镞分毫不差……
他将她的手按在伤处:“梁小姐这一箭……可让我高烧了三天三夜……”
他手中戏法燃起,磷火微弱,忽明忽暗,映出他煞白的唇色,梁若鸢假意甩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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