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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养老院的设施完备,室内运动场很大,估计是因为中午,刚到羽毛球场没什么人。

不知那次爬山是真把大姥姥伤到了还是本就有旧伤,这会儿大姥姥彻底坐在轮椅上了。三姥姥推着她进来,后头还有一些人在。

齐美裳的装备添置得齐全,买了一套网球服饰,就连拍子,昭岁留意到,这和大霜的专业拍就是一个品牌的。

别家地儿的羽毛球场,自然还是打羽毛球,就是别的东西都是网球的。

齐美裳不太自在:“不好吧?”

映年正想说呢,三姥姥抢在前头:“有什么不好?我也能打。”

咚咚学网球那会儿,接送都是三姥姥,她属于远观着会了,拿着拍子挥了几下,动作还是达不到标准的范畴。

半吊子映年和半吊子齐美裳纠正她,拿着拍她怎么转体发力。

昭岁坐在大姥姥旁边剥桔子。大姥姥不能吃含糖这么高的,她就自己吃。

没练几招,三姥姥就急吼吼地要开打。

渐渐地,过来的老人多起来,不是运动,只是围观。

“为什么?”昭岁询问。

“活动活动总归是好的。”大姥姥回。

三姥姥退下来,让新的老人接替,和齐美裳继续打。她从大姥姥的轮椅侧面把水瓶拿出来,说的是:“来访登记没看过吗?没几个人来。”

昭岁转头看向大姥姥,对方等着三姥姥不说话。

这一下午给齐美裳玩出成就感了,比网球轻,比教练菜,场地装有空调,掌声的情绪价值也给到了。她中途休息一阵,就由映年和昭岁轮番顶上,对战上场的老人们。

临到晚饭离开前,有人挽留她们吃饭,齐美裳拒绝了。她把球拍留给了三姥姥,包里又带了新买的衣物给大姥姥,去两人的房间收拾了一遍。

大姥姥:“你不要活得和我一样。”

齐美裳转头看她,没忍住:“你活得很差吗?养老院是虐待你还是什么,映年主动说要来的,我们一块来探望你,还板着脸,到底在念什么?”

大姥姥:“你带映年的时间,还没我长吧?”

齐美裳一下哑口了,就连躺着的映年也坐了起来。二十二年这样算下来,七年在大姥姥家,五年和齐美裳生活,往后的十年就随祁孝逑安家,分界划定的确是齐美裳最短。

三姥姥受不了她这样:“又不是现在就死了,后头还活不活啊?”

这场雨持续到晚上还没停,淅淅沥沥地,地下车库都被踩得一层水。

祁孝逑换班早,买了菜回来备好,这会儿见她们回来,起锅开始炒菜了。

吃饭时,齐美裳想看比赛,就把茶几清出来,一家人坐着矮凳在电视前吃饭。

“大霜是不是要打比赛了?”齐美裳问。

昭岁瞟一眼祁孝逑,见他神色如常,她说:“不知道,好像没有吧?她要去看比赛是真的。”

“有来鹊市的比赛没?”齐美裳对这运动很上头,转头对祁孝逑说,“哪天咱俩也去看看?”

“可以。”

“我以前看过大霜的场儿,那会儿是送的票,还不知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球赛,饭要见底了。

祁孝逑拿着电饭煲内胆出来,抱着给四个碗分别匀了一勺,把饭舀空了。吃完饭,昭岁和映年进屋去了,祁孝逑收碗进厨房洗碗,齐美裳到生活阳台去洗拖把。

阳台连着厨房很近,两边水哗哗在流着。

“打这么久,你胳膊酸不酸?”

“还行,医生让锻炼呢。”

“她不去怎么办?”

“你不是说她很想去吗?”

“……她之前就要考那。”

“算了,就这样吧。”

齐美裳把拖把刷干净,沥干水,把客厅拖到一半,放在沙发倚着,去厨房门口。

“沈烟要回来了。”这是个肯定句。

“对。”

“还是要招待她的。”

“不用,她有她的生活圈子。”

“没什么好尴尬的。”

“真不是尴尬,”祁孝逑把碗架拉开,一叠一叠地竖放进盘子,“我晚上问一下她吧,赏脸不。”

于是齐美裳又走回客厅,继续拖地,再靠近厨房时,祁孝逑正在擦抽油烟机。

“映年和沈烟联系多吗?”齐美裳问。

祁孝逑没转头,擦完抽油烟机正在清洗抹布:“前阵子收到的那滑板,估计以歌买的吧。”

“……我都没给她买什么。”

“她和昭岁又不是一个性子。”

“感觉错过她好多年。”

“……和我也不见得多亲。”

“那和谁亲?”齐美裳默了一会儿,“沈烟吗?”

愧疚感和羡意旗鼓相当,齐美裳为自己的情绪感到不安,又控制不住,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多一个人爱她不见得是坏事。”

“和沈烟关系更像是朋友吧,沈烟的性格和她有点像。”

“沈烟父母住哪?”

“啊?”

“她有姊妹兄弟吗?”

“有哥哥有妹妹,父母单独住的,每个月去聚一次。”

“老人家身体好吗,请人照顾没?”

“我不知道。”

“嗯?”

“虽说每个月聚一次,但沈烟基本不去,沈烟去的时候也没拉我去……以歌偶尔跑一趟。”

“她们家庭矛盾吗?”

“不是,她觉得跑一趟麻烦,小区那边不方便停车。”

齐美裳听着,骤然笑出来。

“沈以歌回来吗?”齐美裳又问。

“要,参加节目。”

“什么节目?”

“一个乐队的,录制地点不在鹊市。”

“我们能去看吗?”

“太吵了摇滚。”

“我想去看。”

“真的很吵,耳朵痛。”

“我想去看。”

“……那就去吧。”

雨淅淅沥沥的还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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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歌和真珂先落地,五筒来接的人,直奔理发店。

头发颜色染上了各种紫调,心里舒坦,一块去吃火锅,仙儿也来了。

“哇,天。”以歌对仙儿的发型惊呆了,拿着摸着她的发梢在打量,“脑袋都小了。”

真珂扫仙儿一眼,没说话,拿着菜单在点菜。

五筒是团队里会搞人际关系的,仙儿和以歌的争吵,并没有影响她对彼此的关系。除了性格,更多是她加入有新的乐队,和现任老公一起。她的乐队也在这次综艺录制的邀请名单中。

“你们住哪?”仙儿在鹊市没有居所,在想她们定一个酒店。

“我家。”真珂说。

“我……”仙儿看向以歌,以歌又看向真珂。

真珂不说话。

“住我家也行。”五筒说,“哎,你要不来我这吧,咱俩pk她俩,我带着那吉他手感觉充不进决赛。”

“就你老公花架子能过初赛就算好的了。”以歌说。

仙儿说:“我颜值还不够。”

五筒乐队是新组的,只能用普通来形容,就五筒比较有履历能耐,能选上基本可以推测为颜值赛道助力。不说别的,个顶个符合大众审美。

话题过去,也没提仙儿夜宿在哪了。

“我们四个也就吃火锅能凑一桌了。”五筒只叹一声气。

“能坐一桌都不容易。”真珂语气冷冷的。

这话要是以歌说可能还好,真珂说的攻击性就更强了。

仙儿讪讪笑:“是,还好你们宽宏大量。”

“暂时合作而已,”真珂说,“为了莉亚。”

仙儿愣住:“不是粉头发?”

真珂说:“不是了,莉亚要来。”

莉亚是新加入的贝斯手,仙儿听过现场的录制,当时判断是莉亚的水准不比五筒好,但进步神速,从第一首歌到最新一首已经完全超越了。她就带着与生俱来的爆炸头,能够爆两个卷,还是蓬松,在外部形象中和明艳的前贝斯五筒不同,眼神质朴,皮肤粗糙,身材臃肿,年纪快要四十了吧。

五筒在以歌那听说过,话又到仙儿的耳朵里:“是个家庭主妇,加乐队就是凑巧会点临时的,没想到真成了,想挣钱吧。小孩上学挺费钱的。”

仙儿真没想到莉亚会过来。

更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也好,”仙儿盯着以歌,咽了一口茶,“也好。”

以歌有察觉她的视线,道:“我是真想你回来的。”

仙儿埋头。

映年是排练室的时候来的,还带着两个跟班:昭岁和黄柠檬。

不止乐队她们,还有很多乐队的旧友,聚在一块。

黄柠檬“哇”一声,很是欣喜,自来熟地去和眼熟的乐手招呼。粉头发也在,可完全是喜爱的过去式了,她已经物色了新的对象。

昭岁有点担心,映年说:“以歌的朋友,可能不靠谱,但很安全。”

有这些人在,她们就坐在角落,也没什么发挥的机会,主要就是来听歌的。

昭岁鼓动着映年一起对着节奏在哼,气氛很好。粉头发拿了个两瓶菠萝啤过来,坐在映年身边招呼,把菠萝啤递给两人。

“不含酒精的。”他说。

以歌的地儿禁烟酒。映年知道,这人照顾她,就是为了以歌。不过递到面前的拉罐也没拒绝,她拉开拉环递了一个给昭岁,另一个粉头发拉开后递给她了。

“后头莉亚要过来的。”

“我知道的。”

“你真有毅力。”

“她也没明确拒绝我。”

粉头发说完,也多留,又起身离开了。

昭岁喝了两口饮料,凑到映年旁边,八卦:“他喜欢以歌姐啊?”

“嗯。”

“我就说怎么让我们拼车。”

“为什么不直接向以歌示好呢?”

“可能在你没看见的地方示好了很多次,然后善待以歌姐身边的人,爱屋及乌吧。”昭岁说着,笑起来,眉眼弯弯的,“黄柠檬开口,你不就带着她一块来了吗?”

“这关系也太曲折了吧?”

映年歪头看她,也笑了:“以前纠结的不是你吗?”

昭岁摆出几个搞怪的表情,拿着拉罐站了起来,朝黄柠檬走去了。

映年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以歌表演结束绕了一圈,没过来。她看着一会儿,以歌在向她招招手,映年往那边过去。

以歌起身,绕到映年的背后。

“咱们乐队新任的经理。”以歌介绍完后,下巴打在映年肩上,悄悄地说,“助理的活儿干不干?”

映年在掌声中做到以歌的身边。实际上乐队经理的工作从前一直是以歌在做,她们的名气还没到又要聘一人的地步,映年去音乐公司说要给乐队当经理,也就是玩笑话。

以歌属于没有岗位创造岗位给她。

“没必要这样的。”映年对她说。

“唱首歌不?”以歌问着,拉着旁边的真珂,“让真珂带带你。”

真珂今天在理发店出来,梳了个油头,她脸本就小巧,这会儿画了个很深的眼线,看起来眼睛更大了,左手臂满臂的纹身又是五颜六色的张扬。映年和以歌走得近,自然和真珂打过交道,在以歌介绍之前,映年就听过真珂的名字。

成绩很好,历届语文作文上就有她的范文,占了好几篇。映年关注到的时候,又注意到真珂绘画也很厉害,每个月学校门口的画都是真珂画的,署名上写着她的名字。现在“可以歌”的专辑美工都是真珂一人包办,词曲创作也占了大半。

头一次映年见她时,就在以歌的生日会上。对比来玩的朋友们,真珂显得很安静,外表就是刻板印象中的好学生模样,带着个黑框眼镜,竖着妹妹头,肩膀总扛着,也不说话。吃蛋糕的时候,以歌逗弄着抹了她一手指奶油,除此之外没什么别的互动。

后头改变很大,乐队真珂成了主唱,站在台上歌声能控住全员。有经纪公司想签她培养,拒绝了,就死心塌地跟着乐队在混。

真珂问她:“想唱什么?”

映年是真想唱,她也不怯场,哪怕在这些搞音乐的人群中,她说了个歌名。真珂示意五筒,要贝斯没叫仙儿,叫的粉头发,以歌也没登场,鼓手换成了别人。

这首歌是“可以歌”早期的作品,那会儿以歌还在读高中,暑假在家写的,讲的就是夏天快要热死人了。映年想到这个,更多是昭岁那部猎奇的动漫,脑补中的风扇人是个稚嫩的童音,一直在说:“我扇死你,我扇死你。”

在这之前,她的回忆总是带着中暑后的眩晕。

人很难既要还要,映年还是不可避免地享受掌声。她不去想符不符合,只告诉自己这是她应得的。

回家路上,黄柠檬幸福,拿着刚拍的这种合照在修图,即便这些人名不见经传,她总有种买股的势头。她邀请映年过两天一块去玩剧本杀,映年拒绝了,看向昭岁,昭岁说:“以后开会不要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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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的第一条视频发了,果然没什么点赞。就连昭岁随手拍的一个录取通知书,都比咚咚精心准备的视频高。

比起乐队经理的工作,映年更愁咚咚自媒体的发展。

映年让她花钱买点平台的推广,咚咚表示已经买了,便宜的不管用,贵的买不起。映年的号粉丝不少,她录了个视频为咚咚宣传,发出去两天掉了二十个粉丝,咚咚的数据也没好上来。

“很正常啊,你好久没传滑板视频了,发这个广告。”昭岁躺在沙发玩手机,在看科目二的演习视频,“你说能不能漂移过去?实路就能漂移。”

“滑板也能漂移,还是四个轮呢。”映年刷着列表,想要怎么转发,这一刻突然理解了曾帅在群发烤肉的心情,“我的号只能这样了,咚咚的号可不一样。”

“慢慢来呗,慌也没用,这才多久。”昭岁不是没愁,而是愁过了,这会儿映年就和她之前一样,“我这次不过,要等到回来才能考了。”

“又不是多难。”

“翻过这座山的人才会觉得山小。”

“你非要扯主客观的问题吗?”

“你就不能挨着情绪来聊天?”昭岁学她说话,两人对视一眼,出了声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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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进入了紧锣密鼓的练习。

场地就在真珂的别墅,装修刻意做了隔音,设备一套是租来的,每天练习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

映年不称职,去得不多,总是呆着在那听,也不会提什么建设性意见,和综艺接洽的任务还是以歌在忙。

仙儿住了两天酒店,还是被以歌要求就在真珂家住着,方便随时练。真珂基本黏着以歌,让仙儿每次找以歌私聊时,都被迫披着真珂的眼神。她更多时候找莉亚讲话。

莉亚很温柔,可能是客居异乡久了,总带着把“打扰了”当作口头禅。仙儿会的英语不多,没这环境,更多是现学现卖,莉亚却很耐心地照顾她,并且表示可以让仙儿教她中文。

中英语言互助小组,在乐队成立了。莉亚讲了许多乐队这两年的发展,非常不容易的历程,同时对未来的综艺节目很担心。

莉亚说:“我辞职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疯了。”

仙儿觉得自己该去恶补一下外国文化,看看有没有交社保这一出,还是自己太敏感了?

不管是不是梦想,莉亚比她诚恳多了。

真珂家父母常年出差,家里长居的就是奶奶,平时是保姆在照顾,莉亚和保姆聊得最投缘。仙儿是没想到,保姆的语言水准这么高。

备餐是保姆的工作,要是没在练习的时候,莉亚就要主动帮着去洗菜。她手脚利落,在以前的介绍中,是在后厨工作过。

这会儿,仙儿又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

这样想想,仙儿觉得自己太没自觉了,还在给莉亚提议:“不用管快递的事情,会有管家送过来的。”她一直是享受这服务的,连生活上的清洁帮忙都没有。于是,她又加入了厨房的队伍。

直到有一天,保姆当着两人的面儿,对着仙儿说:“你别在她这学英语,她口音很重的,你学出来没多好。”

仙儿盯着保姆,又转头看向莉亚。她想起平时莉亚清理果蔬时的模样,总是带着“抠搜”的成分,那会儿一度怀疑是水压的问题。她又想起前阵子出门拿快递,莉亚被人递了传单,问她有没有兴趣来当外教,休息时候她一直在验证那家机构的正伪。

保姆继续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学还是系统的学更好,你懂我的意思吧?”

仙儿没回答。也许保姆在她听不懂的句式中,也这样评价过自己。不是口音,是别的,比如从真珂那知道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这完全是她的臆想。仙儿清楚,真珂是最讨厌保姆这种两面派的,自己就是这样被讨厌的。

这一刻,仙儿有点庆幸:英语再好,也就是当保姆。她为这份庆幸惭愧,更多的是爽感。

仙儿又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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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在洲约定的是周日参观,周六她要搬家。映年问她是搬家公司吗?薛在洲说装修省吃俭用,都是自己拿着行李慢慢挪。

薛在洲说的挪,是真的挪。她家就不在鹊市,父母帮不上忙,大学同学和同事算是城市中的连结了。她租房和新房的距离,就隔着一条街,过一条马路。买了一个露营车,把东西放在里面,推着在街道上来回。

日用品还好,有些被褥占地方,又不重,费好大劲抽了压缩捆好,才能扎扎实实的放进去。

映年到租房的地儿时,薛在洲还没回来,有室友在客厅里吃饭。群租房没客厅沙发,餐厅的光是借着厨房的,就连就餐的板凳也只配了两个。那室友坐一个,映年坐一个,面对面的,映年无可避免地扫一眼室友的午餐。一荤一素,菜不是吸引人的,尤其是那坨凉拌的,映年闻着味才能想象是擂椒皮蛋。整个碗碟混搭风,不是一套的,装饭的碗比装菜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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