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坚正在为招工而烦恼。
院子中摆着一个小方桌,鲁鱼鱼在棠坚旁边坐着,手中拿着本小册子,上面歪歪曲曲地写着好些人名。
她现在也学了些字,恩人今天让自己练练手。
初时还有些手忙脚乱,时不时还有写错的字,棠坚握着她的手,耐心地将错字勾了,在旁处重写。
随着身后那人清浅的呼吸声在耳边,鲁鱼鱼脸红了红。
棠坚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纤长手指轻捏了颗果子塞进嘴里。
这一上午,着实是有些鸡飞狗跳。
招工谈何容易。
先前生意刚起步,有过招工,但是食肆位置偏,没人知晓这处,棠坚遂作罢;如今生意红火了,闻名而来的人倒是多了,只是鱼龙混杂,半天挑不出什么好的来。
乔云身边铁蛋几个汉子都很得力,现在都在食肆做工,干活都十分得力,干了大部分的体力活,所以如今棠坚只想招三个跑堂的,厨子若能招到两个更好,且她还要女厨娘。
不是没想过招男厨子,只是在见过有旁店的大厨,甚至有各个邻县的厨子慕名而来的,在得知棠记厨子是个十余岁女娃后,就仿佛换了个嘴脸。
有说棠记莫不是在吃食中加了什么上瘾的东西,丁点大女娃怎么能掌勺;有的上来就吆喝着让自家东家吞了这棠记;有的上来便色迷迷嚷嚷着要下聘礼要娶了沈氏刘氏几个做这棠记的主人……
好些个闹腾的人被乔云带着几个兄弟撵走了,那几天着实将棠坚烦的不行,与乔云疲累地坐下,俩人深深知道,寡妇带着孩子独居还把生意做红火了,那便是那令人垂涎的好肉,谁都上赶着想独吞。
后来索性再招人的时候,棠坚特意标明跑堂同厨子只要女的,男的一概不得面见。
于是棠坚便忙起招人的海选工作,真如那大海捞针般,难啊。
有对家特意选的人来窥伺后厨秘密的,还有隔壁章掌柜好心寻了人问棠坚可要否,这都是些来面试的人中比较能说的过去的,只是好些个不是反应慢便是个人卫生太差了,还有佝偻着身子畏畏缩缩体态很差的……
棠坚倒是想招,但实在没有一个能用的。
譬如眼前这位妇人,浑身穿的倒是还算几分体面,只是那露出来的皮肤只有脸蛋子还算洁净,旁的脖颈上都积着好些黑泥,也不知多久没洗澡了,几只苍蝇时不时往她头上飞,一股子异味扑鼻而来。
棠坚屏住呼吸,照例简单问了几句话,便让鲁鱼鱼将其名字勾掉,这便是淘汰了。
“为啥不要俺!俺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能干!”那妇人不服气道,面前这小丫头片子能知道些什么,“一看你这小姑娘家家地便不会看人,俺看不如叫你们东家来见俺,一准知道要俺的好处。”
棠坚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哦?”
她随口问道,“平日在家都是怎么个能干呢?”
这可有的说了,那妇人滔滔不绝,“俺每日下地做饭,啥也能干,生了五个儿子长得也壮实,还给俺家顶梁柱找了小妾伺候他,我把一家人照料地服服帖帖……”
棠坚简直哭笑不得,那妇人说完见确实也不要自己,嘟囔着还是回家种地更好便走了。
“下一个。”继续招。
棠坚就不信,招不到一个合适的。
又进了一个妇人,除了衣衫上有些尘土,头发梳的很是齐整,旁的细看干净又沉稳,这次棠坚终于眼前一亮。
面前这妇人吴婶,起先还有些怯场,见眼前棠坚这小姑娘说话温和,这才渐渐放松下来,实诚道,“俺家孩儿病了,来县里找郎中抓药,但是银钱不多没抓成,恰好遇见这里招工,就来看看……”
说着吴婶紧张地看着棠坚,她不傻,可不敢小瞧眼前的小姑娘,这么长时间,多少人进进出出然后垂头丧气出来的,她可太知道了。
就在吴婶觉得自己确实无望的时候,听棠坚开口问道,“那婶子家孩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吴婶忧愁地摇摇头,孩子高烧两日了,她那男人是个腿脚不好地,全家基本只靠她一个人操持,每日洗衣、下地、做饭,时不时帮富贵人家干些杂活,也只能勉强供一家吃饭罢了。
听罢棠坚便点点头,宽慰吴婶道,“婶子,我这食肆结算工钱是按月结的,每日工钱三十文,做的好也有赏钱,若婶子愿意,那咱们今日便可签字画押,明日便可来我棠记上工。”
“知晓婶子急需用钱,可以先从我这里预支一笔工钱,先去给孩子抓药。”
吴婶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这是被棠记要了,她不免激动地连声道谢,掉了好几颗热泪,接过棠坚递来的手帕擦脸,她的脸埋在帕间,哭得更汹涌了。
眼前的小姑娘温和地提醒她,“婶子别激动,咱先给孩子看病要紧啊。”
吴婶连道是,她命好,那么多人,就她一人得了这差事。
由鲁鱼鱼磕磕绊绊替吴婶念完那文书,吴婶二话不说便盖了个红印子,走出门的时候,激动地腿都在颤抖着,她有些红光满面,手间还拎着东家给的几个馒头,听那说话不太利索的小娘子说这叫什么奶黄包,回家给孩子吃。
还余下几人没有面,已经被回来的大强推了出去,棠坚今日的招工算是就此结束,她问旁边的鲁鱼鱼,“是不是很累?”
“没……没有,”鲁鱼鱼将册子整好,低着头,眼圈有些泛红,“我去给吴婶缝一套食肆的衣裳。”
棠坚道好,看着鲁鱼鱼急欲逃离的身影,到底没说什么。
打方才吴婶说自家孩子病了没有银钱抓药,她便能察觉到鱼鱼姐情绪不对,那病死的孩儿是鱼鱼姐的全部,后来乔云出去打探过那两个畜生的死活,比乔云他们想象地死的还要早一些。
据说那畜生大鹏的大哥,实在受不了大鹏的毒打,在一个深夜将其给敲死了,没过多久那大哥也死了,两人先前紧巴巴凑得钱买的新媳妇,原本想带其像先前鲁鱼鱼那般靠女人赚钱,谁料两人双双归西,那新妇反倒因祸得福继承了几分荒地和两处房产。
得知此事的棠坚,虽觉得二人是罪有应得,但始终觉得胸中憋闷着一口气。
两人是死了,看似鱼鱼姐得到了解脱,但那牲口们带来的伤害,对她是何其残忍。
若不是鱼鱼姐走投无路,若没有那毒,若没有遇见好心人,根本不会有什么律令等等可以限制住那些暴行。
乔云找老师傅算了吉日,带着鲁鱼鱼去将其孩儿埋了,立了块好碑,鲁鱼鱼在碑前捧了采的好些野花,供上了好多吃食,久久没有言语。
“听说今日招到人了。”
棠坚回了神,歪头便瞅见大强将一篓子布袋放在桌前,同她道,“过来瞧瞧?”
大强这些时日倒是每次出门,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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