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问很轻地笑了笑,绕过伯阳塔继续干活。
泗水汀、依兰居……
半个月的时间,伯阳书院被彻底搜刮一空。
除了伯阳塔、四方堂,书院西北处被玄雾笼罩的小楼外,书院只剩地皮。
元棉腰间挂着满满当当的储物袋:“富了。”
姜问扫了一眼她腰间挂着的一圈储物袋,心底赞叹了一句诸葛先生大气。
他们这么大的行动,身为当代院长的诸葛先生竟也视而不见、从不出现阻止。
“过往不富?”姜问说。
元棉手指划过腰间的几十只储物袋:“过往不曾像如今这般富。”
姜问笑了一声,他提醒:“不二城和剑宗亦收藏了不少好东西。”
元棉嗯了一声:“先继续让他们留着。”
元棉:“伯阳书院这次考核之后又会隐退,下次再开启亦不知是何时,这些东西错过了可惜。不二城和剑宗不会隐退,两处的东西便继续让他们收着。”
姜问也不强求:“九殿下做主即可。”
“九殿下接下来有何安排?”
环顾了一圈没了遮掩基本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伯阳书院所在的悬岛,姜问询问元棉。
元棉思索片刻:“回四方堂休……”
话没说完,书院中央的伯阳塔突然散发出了一道强烈的光芒。
元棉皱了皱眉,意外:“过往参加伯阳书院考核的修士不是说,伯阳塔只会在考核最后一日开启?”
她算了算时间:“如今才过去半月的时间,伯阳塔怎么突然开了?”
不止元棉,浑浑噩噩泡药浴的裴司颜、一对多打来斗去的褚弭、蹲在玄雾结界外的苏蕴丹、玄雾内的诸葛先生……凡是伯阳塔光芒亮起时身处伯阳书院内的人全都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牵引感。
“伯阳塔?师父?”
诸葛先生茫然片刻,起身飞出玄雾。
冲出结界后,诸葛先生向前的脚步猛地一停。
“这里?”
待看到眼前无比陌生的景象后,他眼底的茫然凝成实质。
“这里的东西呢?!”
回头,身后的玄雾还在。
远望,伯阳塔确实在泛光。
环视,周围空空荡荡。
“师父!!!”
诸葛先生快速朝着伯阳塔的方向冲了过去。
“诸葛先生。”
“诸葛先生。”
路过各处时,元棉姜问以及一众神魂同他打招呼,他也没有理会。
直冲上伯阳塔七层,待看到生无可恋的伯阳先生神识后,诸葛先生着急忙慌地道:“师父!大事不好了!外面!外面!”
伯阳先生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就弹跳起身并朝着他冲了过去:“外面!外面!你还有脸和我说外面!”
“我给你传了那么多的信都传不出去!你到底去哪里了!啊!啊!”
诸葛先生猝不及防被揍的抱着头到处躲,他解释:“半月前汀兰阁突然出现了迷雾,我听您的去探查迷雾了!”
伯阳先生继续揍他:“那么屁大点的地方,探查一个迷雾需要半个月?!”
诸葛先生抱着头,一边躲一边将当日的情况以及后来的发现解释给他听。
伯阳先生揍人的动作顿了顿:“你是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待在那个叫元棉的小丫头布下的隔绝法阵内?”
诸葛先生连连点头:“是!”
伯阳先生面上神情变来换去,良久,他问诸葛先生:“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诸葛先生不明所以:“什么故意的?”
伯阳先生带着他来到窗边,指了指外面:“看到了吗?”
诸葛先生:“看到了,看到了!师父,我正想和您老人家说呢!外面突然什么都没有了!”
伯阳先生扯了扯嘴角:“可不是什么都没了吗?老夫攒了这么多年的家底,全让人给挖走了!”
伯阳先生又开始追着诸葛先生揍:“给你传信也无用!气煞老夫!”
诸葛先生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犹豫着询问:“不会……”
伯阳先生白了他一眼:“就是她!”
诸葛先生:“……”
诸葛先生指了指自己:“所以,她当日故意将我留在了迷雾中?”
伯阳先生又想揍他:“老夫怎么知道?!”
“没用的东西!家都守不住!”
“还有你那两个弟子,老夫都不稀得说!天天蹲在伯阳塔下面问老夫怎么办!老夫一个被困在这伯阳塔内的神魂,除了继续传信给你还能怎么办?!”
“现在好了,家里东西全没了,你出现了。”
伯阳先生敲着诸葛先生的脑袋,敲一下问一句:“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诸葛先生:“……”
“冤枉啊!”
等伯阳先生狠揍过他出罢了气,诸葛先生这才委屈开口:“那您今日突然开伯阳塔,是要提前送他们离开书院?”
伯阳先生默了默。
他先是遥遥望向了南面药园的方向,接着又看向了东面不知名处。
片刻后,摇头:“他们此行的收获还差些火候,再等等吧。”
众所周知,闯过伯阳塔之后,便会直接离开伯阳书院。
诸葛先生不解:“那伯阳塔今日这般……”
伯阳先生朝着诸葛先生勾了勾手:“老夫本来是想着打开伯阳塔,让外面那个小女娃娃闯过伯阳塔先离开书院。”
伯阳先生说:“但你出现后,老夫又有了一个新的念头。”
诸葛先生好奇:“什么念头?”
伯阳先生再次朝着他勾了勾手指,诸葛先生凑近。
叽里咕噜。
叽里咕噜。
伯阳塔七层诸葛先生和伯阳先生的“计划”元棉不知晓,两人此前关于元棉“故意将诸葛先生隔离在结界阵法当中”的猜测元棉一不知晓。若是知道,她无论如何都得为自己辩驳一句:她当日当真没有想那么多。
元棉和姜问出现在伯阳塔下的同时,褚弭、苏蕴丹也先后出现在这里。
至于其他没有来的两人。
裴司颜想来,但一众神魂表示她不能离开药桶所以又将想要爬出来的她摁了回去。
温准…温准自当日被卦修带走之后,就失去了踪影。
褚弭落地之后,挑选了一个距离元棉和姜问极远的位置。
这半个月里追着褚弭揍的一众神魂瞧了一眼泛着光芒的伯阳塔,到底还是没有在这个时候继续追着揍他。
很快,鼻青脸肿的诸葛先生出现在伯阳塔外。
“诸葛先生。”
一众神魂询问:“今次伯阳塔怎的这么早就开了?”
诸葛先生懒得理他们,他看向元棉:“师父要见你。”
元棉低头,瞧了两眼挂在腰间的、满满当当的储物袋。
她抬头问诸葛先生:“现在?”
诸葛先生点头:“现在。”
元棉默了默,抬步在姜问面前站定。
她抬头,无比诚挚地看向姜问:“姜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姜问挑眉:“当然。”
元棉勾唇笑了笑,而后,开始解挂在腰间的储物袋:“那我的这些宝贝就先交由你保管。”
将数十只储物袋全部转移到姜问的腰间后,元棉抬头:“我回来时……”
话没说完,姜问余光瞧着诸葛先生,说:“一定还在。”
元棉满意了。
她拍了拍姜问的肩膀,浅笑着道:“好宝宝。”
姜问身形一顿。
?
元棉转身,看向一言难尽的诸葛先生:“诸葛先生,走吧。”
诸葛先生抿着唇,领着元棉朝着伯阳塔内走。
跨入伯阳塔大门的时候,元棉清楚地感受到有一道陌生的神识关注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面不改色,继续向前。
伯阳塔共七层,每层皆设有一道考验。
正常情况下,进入伯阳塔的瞬间便会触发考验,通过每一道考验之后可以上一层,通过全部考验走到伯阳塔七层,可以从塔中任意带走一件物什并离开伯阳书院。
但这次被诸葛先生带着,元棉进入伯阳塔的瞬间竟并未触发考验。
“诸葛先生。”瞧着诸葛先生也没有要她通过考验爬塔的意思,元棉主动询问:“无需我通过这些考验?”
书院里她需要或不需要的东西都已经搜刮过了一遍,元棉还蛮期待这次能从伯阳塔中带走的东西的。
诸葛先生接收着来自七层的消息,他说:“伯阳塔未到正式开启的时间,所以你无需通过这些考验。”
他说:“今日,只是师父要见你。”
元棉摸了摸空空荡荡的腰间,也不坚持。
总归,诸葛先生说的只是未到正式开启的时间。
一路顺畅登上七楼。
“师父……”
诸葛先生才要开口介绍,飘在七层中心的伯阳先生便朝着他摆了摆手,诸葛先生不再多言。
“伯阳先生。”元棉客气见礼。
伯阳先生皱眉绕着元棉来来回回飘了好几圈:“奇怪……”
元棉站在原地由着他打量。
她问皱着眉头的伯阳先生:“敢问先生,何处奇怪。”
伯阳先生飘回中心处的卷轴上坐下,他说:“你身周,确实有一种很奇怪的波动。”
前世并无这一出,但元棉面上神情依旧毫无波动,她语气平静地询问:“很奇怪的波动?”
伯阳先生单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很奇怪。”
他说:“我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这种波动。”
默了默,伯阳先生改口:“也不对,方才与你同在伯阳塔外的那个小丫头身上似乎也有。”
伯阳先生神识只存在于伯阳书院伯阳塔内,书院内发生的人和事,他会有所感应,但却无法细细探查,只有进了伯阳塔或是靠近伯阳塔的范围,他才能仔细查探。
元棉大概知道伯阳先生说的那种奇怪的波动是什么。
她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元棉问:“您在旁人身上亦见过这种波动?”
伯阳先生点头:“不错。”
他说:“不过,那人身上的这种波动和楼下那个小丫头身上的波动一样,并不似你身上这般浓郁。”
元棉问他:“您说的那人是?”
伯阳先生并无细说的打算。
元棉猜测:“不二城第一任城主?”
伯阳先生猛地抬眼看她。
猜对了。
元棉缓缓牵了牵唇。
伯阳先生再次绕着她转了几圈,伯阳先生眯眼:“你知晓这种波动是什么?”
元棉:“……”
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元棉选择不说。
她摇头:“不知道。”
伯阳先生不信:“你知道。”
元棉继续摇头:“不知道。”
伯阳先生:“那你如何得知不二城第一任城主的身上亦有这种波动?”
“猜测罢了。”元棉说:“听闻,您同不二城第一任城主曾为挚友,所以胡乱猜了猜她。”
伯阳先生眯了眯眼睛。
元棉由着他打量。
片刻后,伯阳先生说:“你倒是会猜。”
元棉笑了笑。
伯阳先生继续说:“老夫只是一道神识,并非本体,所以,对这种波动并无十分好奇。”
“倒是你身上的诸多孽力。”伯阳先生说:“老夫很好奇。”
他皱眉不解地问元棉:“你今朝不过二十来岁,身上何来这般多的孽力?”
孽力?
一旁的诸葛先生仔细打量元棉。
察觉不到。
那种奇怪的波动他尚且能感觉到几分,但师父口中的孽力,他同元棉接触过这么多次,一次都未曾察觉到。
诸葛先生看向伯阳先生。
伯阳先生凝眉认真思索:“这般多的孽力,便是当年我身上都没有。”
诸葛先生问:“师父,是不是您看错了?”
他说:“我怎么察觉不到丝毫孽力的存在?”
伯阳先生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让你好好修行,你非不听。”
“你连家被人……”
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元棉,伯阳先生又停下吐槽,只哼了一声。
诸葛先生:“……”
好好修行那是本体的事情,他一道被留下来伺候师父的神识,便是想要修行,也无法啊!
伯阳先生不再理会诸葛先生,他问元棉:“我瞧着,你似乎对这些孽力的存在并不意外?”
元棉默了默,在点头和摇头之间选择了后者。
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这件事依旧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元棉继续选择不说。
沉默了须臾之后,元棉同伯阳先生一般皱起了眉头,她“震惊地”问:“先生,我身上有孽力?!”
伯阳先生:“……”
伯阳先生斜睨了一眼元棉:“你也不必这般假模假样。”
他说:“便是你身上孽力深厚,老夫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元棉朝着伯阳先生拱了拱手:“多谢伯阳先生。”
伯阳先生:“不过老夫很是好奇……”
元棉用一种比他更好奇的神情瞧着他。
伯阳先生:“……”
伯阳先生无语地飘回去坐在卷轴上,他看着元棉,说:“哼,不乐意说就算了!”
“瞧着老夫非听不可似的!”
元棉浅笑。
诸葛先生清了清嗓子,仿若此前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一副高人做派看向元棉:“今日见你,只一件事。”
元棉想着外面今生地皮的伯阳书院,点头:“先生请讲。”
伯阳先生:“书院里的那些东西……”
元棉在伯阳先生继续说下去之前从怀里掏了一封玉笺出来。
看到玉笺上面龙飞凤舞的“邀请函”三个大字,伯阳先生话语一顿。
元棉抬手打开玉笺,她说:“这是伯阳书院发出的考核邀请函,邀请函中讲,此来书院,所寻所获皆为自己的机缘。”
元棉从玉笺后面探头看向伯阳先生:“您不会出尔反尔吧?”
伯阳先生:“……”
伯阳先生抿唇:“那你也不能全部带走。”
不待元棉开口,伯阳先生又说:“你这般,日后再来书院的后辈该如何?”
元棉沉默片刻:“后辈自有后辈福。”
“后辈不能耽误我享福。”
“……”
有那么一瞬间,伯阳先生和诸葛先生都觉得极有道理。
但不行。
伯阳先生指了指伯阳塔外面:“可若是后辈来了伯阳书院,见到外面这副情形,损坏的是老夫的名声。”
元棉:“不过名声而已。”
伯阳先生:“老夫在乎。”
元棉和坐在那里的伯阳先生对视良久,而后,伯阳先生在“思索之后”大方地给出建议。
他问元棉:“会下棋吗?”
元棉大概猜到了一些伯阳先生想做什么,她点头:“会一些。”
说完,她又看向伯阳先生:“我听闻,伯阳先生极擅棋艺。”
伯阳先生抚了抚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鲜有对手。”
他打量了一番元棉:“你将带走的东西还回来一些,老夫教你?”
元棉犹豫。
伯阳先生:?
她还不乐意了?!
元棉:“我亦喜爱与人对弈。”
伯阳先生:“你想同我对弈?”
他本来是想用自己的棋艺从元棉那里将东西换一些回来的,现在转为对弈……
元棉点头:“不若,我与先生来几局,若是先生赢,我便归还部分所得。”
伯阳先生笑了,这种赌局他亦喜欢,伯阳先生说:“可。”
他说:“你从老夫的伯阳书院取走共计三十八种物件,老夫也不占你便宜,赢你一局,你只需归还一种,如何?”
元棉点头:“听先生您的。”
伯阳先生抬手,原本悬浮在中央处的卷轴掩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棋盘。
元棉在伯阳先生对面坐下,开始之前,她又同伯阳先生确认了一番:“若是先生输了……”
伯阳先生笑眯眯地看着她:“若是我输了,这伯阳塔中的物件你可随意带走一件。”
元棉问:“包括伯阳石?”
伯阳先生:“……”
诸葛先生:“……”
伯阳先生:“伯阳石并非寻常物件。”
他说:“这样,你若可以连胜老夫三局,你可从伯阳塔中带走的物件便包括伯阳石!”
诸葛先生犹豫:“师父……”
伯阳先生瞪他一眼:“怎么?你觉得老夫下不过她?”
诸葛先生看了一眼云淡风轻坐在那里的元棉:“倒也不是。”
伯阳先生摆了摆手,说:“老夫虚长她万岁,若是她当真能连胜老夫三局,这伯阳书院送给她也无不可。”
元棉摇头,她说:“我对先生的书院不感兴趣。”
她只对书院中的这些藏品有兴趣。
元棉和伯阳先生开始对弈,伯阳先生执黑,元棉执白。
诸葛先生守在旁边围观。
“师父,她瞧着有些自信。”
棋局开始之前,诸葛先生凑到伯阳先生跟前,小声道。
伯阳先生抬眼扫了一眼元棉:“无妨。”
“年轻人,在真正遇到对手的打击之前总是自信的。”
元棉好似听不到两人的嘀咕一般,笑而不语。
伯阳先生问元棉:“你先?”
“先生先。”
“你倒是极为自信。”伯阳先生也不客气,抬手落子。
今天,他就要狠狠搓一搓这小丫头的自信!
很巧,元棉也是这般想的。
元棉棋艺不差,前世在伯阳书院时便可以同伯阳先生杀个有来有往。
今次……
无所谓。
元棉会在每一次逆风的时候催动识海中的大阵回溯时空。
在她来来回回不停的回档中,伯阳先生只觉得今日每一子都落得艰难。
很快,伯阳先生就皱起了眉头。
“师父。”
诸葛先生向后望了一眼,他在思索要不要现在离开,免得师父真输了拿他出气。
但犹犹豫豫之后,诸葛先生还是觉得自己更想留下来看。
总觉得继续留在这里能看到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发生。
伯阳先生取出来的这副棋盘不是凡物,落子即世界。
元棉能同伯阳先生对弈这般长的时间,已经很让诸葛先生和伯阳先生意外她神识的强大。
现在,她还隐隐有压过伯阳先生的意思。
伯阳先生思索着落下一子之后,突然转头询问诸葛先生:“如今外面有无骨龄造假的手段?”
诸葛先生:“……”
元棉:“……”
诸葛先生摇头:“绝无此种可能。”
他提醒伯阳先生:“便是她的骨龄当真造了假,也年长不过师父您。”
伯阳先生:“……”
伯阳先生望向元棉,没了之前的小觑,多了几分凝重,他说:“那倒是我小瞧你了。”
元棉笑了笑,没说话。
前世你来我往的棋局,今日变成了元棉一人的秀场,自几十手起,元棉摁着伯阳先生磋磨。
伯阳先生的眉头越皱越深。
他怎么觉得,才落了一子,对方便像是看到了他数十手后的布局?
“再来一局,方才老夫状态不对。”
意料之外输了第一局之后,伯阳先生闭目回忆了方才的棋局良久,而后,开口。
元棉提醒他:“按照我们的赌局,我已经可以从先生的伯阳塔带走一件物什。”
这比闯伯阳塔轻松,元棉心情愉悦。
伯阳先生捂了捂心口:“……行!”
棋局继续。
第二局,伯阳先生输。
“……再来。”
第三局,伯阳先生输。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你是不是知道老夫落的这枚子是为了吞你这边的棋子?”
连输三局,伯阳先生坐姿都端正了一些。
元棉没回答他,而是继续提醒:“那伯阳石,便算是伯阳先生输与我了?”
伯阳先生:“……”
伯阳先生咬牙:“行!”
诸葛先生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看着面前连输三局的伯阳先生,又什么都没有说,并默默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先生,还要继续吗?”
“……继续!”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亥时、子时、……、卯时。
一日、两日、三日。
一连三日,整整二十四局,伯阳先生未曾赢过一局。
第二十四局输掉之后,伯阳先生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他抱头:“太难了,老夫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觉得下棋是一件这么难的事情。”
元棉则完全相反,神清气爽、春光满面。
太简单了,第一次觉得获胜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
“按照约定,伯阳塔中的物件我可以带走……我数数……我可以带走二十四件。”
伯阳先生:“……”
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但坚决不走的诸葛先生:“……”
“继续?”
伯阳先生觉得不该如此,他至少需要胜一场吧!
元棉摆了摆手:“不下了。”
伯阳先生不准备放人:“不行!”
元棉好奇:“您这伯阳塔中,不是一共就收揽了二十四件物什?”
伯阳先生:“……”
他问:“你什么意思?”
元棉摊手:“您都输给我了。”
伯阳先生:“……”
伯阳先生低头看向面前的棋盘。
元棉已经欢欢喜喜地将棋盘收了起来:“不瞒您说,这天玄棋盘,我可是惦记了许久。”
“先生,您手中这枚棋子按说也是我的。”伯阳先生手中握着准备新开一局的一枚棋子,元棉提醒他。
“……”
伯阳先生抬眼,同元棉对视。
定定地互相瞧了许久之后,元棉面带微笑,伯阳先生将手里的棋子丢回棋盒:“你的就你的呗。”
他喃喃:“老夫又不是输不起!”
“不就是当年本体留下的好东西都输出去了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给你就给你呗!”
“破棋烂局,毫无趣味!老夫还不稀得下了呢!”
元棉将棋盒收起,拱手:“承蒙先生相让。”
伯阳先生苦着整张脸:“我记得此次考核时间才过半?”
元棉大概算了一下时间,她点头:“正是。”
伯阳先生笑:“伯阳塔中的所有好东西,我方才真的全部输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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