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的剑指着堂上：“我儿金枝玉叶，岂能被你如此折辱！”
“折辱他的不是我，是他自己。”萧砚舟站起身，走到堂口，目光扫过外面的勋贵，“昨日街上，被他们打伤的老汉还在医馆躺着，被撞翻摊子的小贩全家等着吃饭。他们是金枝玉叶，百姓的日子就不是日子？”
他看向靖王：“王爷，朱珩在街上斗殴时，喊的是‘我爹是靖王’。您是王爷，更该知道‘王法’二字怎么写。”
又转向卫国公：“国公，您在边关保家卫国，为的是让百姓安稳度日。您的公子在街上纵马伤人，您觉得对得住边关的将士吗？”
镇国将军刚要开口，被萧砚舟打断：“将军常说‘军纪如铁’，难道家里的规矩就可以松？”
一句话堵得众人哑口无言。
堂外静了片刻，靖王的玉杖重重一顿：“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萧砚舟拱了拱手，“判罚已定，明日执行。各位要是觉得不公，可以上奏皇上，我等着皇上的旨意。但在此之前，谁也别想坏了京都府的规矩。”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各位的子弟，将来都是要承袭爵位、为国效力的。如今不管教，等闯出大祸来，谁也保不住。今日我罚得重，是想让他们记牢了——在京都府的地面上，不管是谁，都得守规矩。”
这话像块石头扔进水里，勋贵们脸上的怒气消了些，却依旧绷着脸。
卫国公收了剑，靖王别过头，礼部尚书唉声叹气地蹲在地上。
萧砚舟对着众人再次拱手：“案子审完了，各位请回吧。明日游街，要是有空，各位也可以去看看——不是看笑话，是看看自己的子弟，到底在街面上做了些什么。”
说完，他转身回了后堂。
衙役们把惊堂木往地上一放，喊了声“退堂”，堂外的勋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悻悻地走了。
靖王走在最后，玉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他回头望了眼京都府的匾额，冷哼一声：“这小子，够狠。”
萧砚舟坐在后堂的椅子上，端起凉茶喝了一口，茶水下肚，才算压下了刚才的火气。
林墨走进来：“大人，他们都走了。”
“嗯。”萧砚舟点头，“让人把枷具准备好，明日一早，准时游街。”
林墨应着，又忍不住问：“真要让世子和李公子游街？”
“不然呢？”萧砚舟笑了笑，“规矩定了，就得算话。”
......
天刚蒙蒙亮，京都最繁华的鼓楼大街就被一阵铁链拖地的声响惊醒。
打头的李承乾脖子上套着榆木枷，三十斤的分量压得他肩膀直颤，往日里熨帖的锦袍皱成一团，前襟还沾着昨晚挣扎时蹭的泥。
他身后跟着朱珩，枷上红漆写的“斗殴扰民”四个大字在晨光里格外扎眼，再往后是李三、镇国将军小儿子……一串勋贵子弟被麻绳串成溜，足有二十多人，木枷碰撞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在空荡的街上传得老远。
“让让！让让！”衙役们挥舞着水火棍开路，这队伍的路线是萧砚舟特意安排的，专挑他们犯过事的地方走，就是要让被他们欺负过的人都瞧瞧，这些往日里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如今是什么模样。
刚到倚红楼门口，这里是朱珩和李承乾当初为抢苏怜月大打出手的地方。
早起的老鸨正指挥着伙计打扫门前的狼藉，瞧见游街队伍，手里的扫帚“啪嗒”掉在地上。
苏怜月也掀开二楼的窗纱往下看，见那两人戴着枷，眼神复杂，随即轻轻合上了窗。
朱珩瞥见那扇紧闭的窗户，脸埋得更低了。
往前没多远，就是李三强收保护费的南市场。
卖菜的大婶、修鞋的老汉，当初被他欺负过的商贩都围了上来。
一个卖豆腐的老汉指着李三骂：“你前儿还抢我新买的扁担，今儿咋就戴上枷了？”
李三被骂得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孩子们最是兴奋，跟着队伍边跑边念新编的顺口溜：“公子哥，戴木枷，游大街，丢尽啦；犯了法，没特权，萧大人，把他办！”
稚嫩的声音混着商贩的吆喝、车轱辘的吱呀声，把整个街道搅得热热闹闹。
日头升到头顶时，队伍终于走到了北码头。
这里是镇国将军小儿子纵马伤人的地方，码头上的船工们早就听说了消息，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等着。
镇国将军的小儿子最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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