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透了,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时候。
许棠眠虽气,但念着宋卫东是个医生,在左邻右舍间还是有口碑的,也不想和他彻底撕破脸。
倒是身旁的虞春生主动扯了扯她胳膊,笑着宽慰她:“算了,回家吧。”
许棠眠闷声不吭,这才迈步要离开,可走了两步,又想起来李玉桃还在这。
“小桃。”她又掉头回来,“这都快十点了,你回家也不安全,要是不嫌弃的话…到我家来吧。”
虞春生:“……”
他面色为难,支着手在她耳畔小声道:“那我去哪?”
“你?”许棠眠不假思索,“你睡沙发啊。”
虞春生无奈一笑,“这不方便。”
李玉桃到底还是个未出嫁的女同志,也笑言道:“谢谢眠眠姐的好意啦,没事的,我骑车来的,谁敢靠近我,我就撞死他。”
……
一直闷不做声的宋卫东突然指着虞春生开口,“让他住卫生所好了,那里有两张床随便他睡。”
许棠眠一脸担忧看向虞春生,“住卫生所…你行吗?”
“我住哪都行,关键是小桃。”虞春生冲李玉桃一昂头,“要尊重女同志的意见嘛。”
“非要选的话我还是跟眠眠姐一起吧…”李玉桃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就是这样会不会委屈了虞大哥?”
“这有什么。”虞春生笑着揽过许棠眠的肩膀,“你眠眠姐在这里没什么说话的人,你今晚可以和她好好聊聊。”
“至于我,一个大男人呢,去山上,去卫生所,哪怕住牛棚呢。”他说着玩笑话,“哪里不能住?”
“那我就霸占眠眠姐一晚上啦。”李玉桃笑着吐了下舌头。
四人迎着月色回了筒子楼。到了一楼的卫生所,虞春生笑着同俩姐妹告别,便跟在宋卫东后头进了屋。
他很少生病,因而进卫生所的机会不多,环境方面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屋的酒精味让他有些不适应。
“睡前关灯,我走了。”宋卫东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说,开了门就要走。
“等会。”虞春生又喊住他,笑呵呵同他说,“搞几本书来看看,一个人在这太无聊了。”
“你当这是招待所?”宋卫东翻了个白眼,伸手拽了下门边的开关,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别浪费电。”他丢下这话就走了。
“《青春之歌》。”虞春生提高了音量,“是你送给她的?”
宋卫东果然站住,他缓缓转过身,露出几颗森白的牙齿意味不明道:“你一直要和我聊,就是聊这个?”
总算他愿意听自己说话,虞春生又拉开灯,站在门口招呼他,“你进来说话。”
宋卫东打量了他一眼,慢悠悠进了房间坐在最外侧几根木头已经磨掉漆的白色条形椅上。
“那书是我送给她的,你总不会连让自己爱人从外面男人手里拿几本书看的权利都不给吧?”他随意地向后靠着,眼神轻蔑。
虞春生将输液架朝一旁挪了一下,一腿弯着盘在床上,另一条腿自然地杵在地上就这么坐了下来。
他抿唇一笑,并没把他的挑衅当回事,而是自信说道:“我不是‘余永泽’,你也不是‘卢嘉川’,我想你没必要总是把我看做敌人。”
“我和棠棠已经结婚,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对她的心意,我看得出来,但我想即便没有我,她也不会跟你在一起。”虞春生这样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
虞春生的表情很真诚,态度也并无挑衅之意,也许正是这一点让宋卫东没有像之前一样大发雷霆,而是心平气和地听他说。
“小许是个好同志。”宋卫东坦然道:“一个漂亮小姑娘离开城市离开故乡,独自一人到农村教书,我很佩服她。见她第一面我就喜欢她了,没想到被你捷足先登,我不甘心。”
宋卫东自嘲一笑:“倘若是正大光明的竞争,小许选了谁我都不会后悔。但你这种以毁女同志清白的方式迫使人家跟你结婚,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流氓!”虞春生又下意识辩解,只是在说完后他似乎又意识到如今早已换了人间,因而将后面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只叹口气道:
“我们结婚的过程我不想多解释,但现在我和她很幸福,也希望你早日放下,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宋卫东呆坐在椅子上,神情复杂地注视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虞春生轻抿双唇就这么和他对视着,心情没来由地烦躁起来,干脆挥了挥手似乎这样就能把心里那些乌七八糟的烦心事都扔出去似的。
挥手时他道:“我今天找你并不是为了她,刚才那些话也不是存心让你难受,从现在开始我们不提她了,我真正想问你的是……”
他在心里将几句话来回翻滚着酝酿了一番,可话到嘴边始终犹豫着无法开口,最终在宋卫东不耐烦的催促下,他艰难着开口道:
“这两天我陆陆续续想起来一些事,我…我的一位亲戚,他似乎是你舅舅的同窗好友,你舅舅是不是叫刘兴尧?”
宋卫东忽然坐直了身子,神情端方肃穆,试探着问道:“你亲戚叫什么名字?”
这个反应…看来自己没记错。虞春生不欲说出那个大家心照不宣的名字,仍是固执着问他,“你舅舅这些年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挺好的。”宋卫东讪讪着道:“原来你是他亲戚,难怪这么眼熟。”他笑了笑,“舅舅舅妈这些年一直为…”他又瞟了一眼虞春生,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现在在哪个单位上班呢?”刚问出口,似乎意识到这么问有些莽撞,虞春生又赶紧找补道:“是继续为国家做事,还是有了些别的打算呢?”
宋卫东低头笑了笑,“我听小桃说过,小许似乎一直对下海经商比较感兴趣,你是也听她唠叨了吧?”
虞春生还没从这个角度想过,当下迷茫着点了点头,想听他怎么说。
“舅舅他们开了个印刷厂,只是这两年行情不行,全国各地不少小作坊都关了。他们有点之前积攒的底子还能挺过去,现在就是全国到处跑着谈生意。”
宋卫东如今对他不像最初那样针尖对麦芒似的,虞春生也算少了件烦心事。
作为这个时代为数不多还认识、还记得“孔林”的人,虞春生几乎是下意识地希望宋卫东和他的舅舅一切安好。
听到老友一切都好,虞春生机械般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宋卫东又问他:“你也打算下海经商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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