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之外,两道英姿一西一东对立,衣袍翻飞,在喧嚣寒风下猎猎作响。
弓弦满如残月,两支箭矢同时离弦如白虹贯日,撕破如墨夜幕,锐利箭头穿透飘落的竹叶,须臾,已至玄衣人前后。
玄衣人瞳孔猛缩,大惊失色,电光火石间,手下纵身一跃,将他扑到在地!
“铮——!”
两道长箭不偏不倚,在浮动的夜色下击撞,火星迸溅的霎那,金铁交鸣的尖锐声响彻竹林,惊起枝头的燕雀。
薛溶月眼尾微挑,不加遮掩的挑衅目光撞上秦津深如寒潭的双眸。
月色将两人影子拉长,与摇曳的竹影下交叠纠缠,终殊路同归。
净奴将最后与她缠斗的一人打退,玄衣人已经在其余手下的掩护下逃之夭夭,身形穿梭,快速消失在竹林。
净奴抬步欲追,却被匆匆赶来的薛溶月制止:“穷寇莫追,不知他还有多少人马埋伏在附近,自身安危要紧。”
净奴看着倒在身旁的尸身:“可惜了,险些就能揭开此人的真面目。”
玄衣人被手下扑救,用人命当盾牌逃离,下一次也不知如何才能将人引出活捉。
薛溶月却不慌不忙,笑眯眯朝净奴招手,待人至身前,她低声耳语几句,净奴顿时眼前一亮,高兴道:“还是娘子诡计多端!”
“啧。”薛溶月瞪她一眼,“都叫你多读点书,这叫足智多谋。”
净奴嘿嘿一笑,看着地上的尸首又不禁苦恼:“这些要如何处理?”
蹲下身,目光从这些尸首身上移到一旁断至两截的箭矢上,薛溶月忽而问:“秦津在何处?”
他既出现在此地并出手,就没有置身事外的余地。
净奴四下张望,在一棵青竹林稍发现秦津的身影。
他枕着左臂,躺在竹梢上,石榴红锦袍在一众翠绿下格外耀眼,英挺的身子随着竹梢一垂一荡,正抬眸赏月。
月色偏爱,独揽他身。
寂寥泠泠的月色为他镀上一层清冷,婆娑的竹影静静流淌在他清隽俊朗的眉眼,几片竹叶轻飘飘落下,被他闲情逸致地弹走。
撇了撇嘴,薛溶月行至青竹下,抬起握在掌心的箭矢:“秦世子你的箭羽,自己处理了吧。”
留在这里,就是杀人的证据。
她这番举动已然算是示好,不然放在平常,她早将秦津的箭矢偷偷藏起来,下一次出现,就不一定会在什么场面了。
秦津依旧望着竹林上方的明月,闻言连眼神都没有飘过来一个,懒洋洋道:“送给你了。”
谁稀罕要一个断成两截的箭矢,薛溶月怀疑秦津在内涵嘲讽她,语气不佳:“我要它干什么?我现在不想与你斗……”
秦津轻飘飘道:“送给你,当作我们两个暂时结盟的物证。”
薛溶月话语猛顿:“你同意了?”
不待秦津开口,薛溶月得意地笑哼:“我就说,互利互惠的事,何乐而不为之。”
她还在记恨秦津说她没脑子的事:“看来秦世子没有以往那般愚笨。”
站起身,秦津颈瘦高大的身形比青竹还要峻拔,如出鞘利刃,投下的阴影牢牢笼罩下端的薛溶月:“但是,我有句话必须要提前告知你。”
把玩着手中的长弓,他睥睨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唇边勾起的弧度危险:“不要再窥探我的隐私,不然……”
旦夕之间,秦津搭箭挽弓,骤然射过来的箭矢尖鸣一声,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过来的机会!
一直侧目这边动静的净奴不由发出一道惊恐的嘶鸣:“娘子!”
擂鼓似的心跳震得耳鸣发颤,几乎要跳出咽喉,薛溶月甚至来不及产生害怕的神色,那支箭矢擦着就已经擦着她鬓边碎发,狠狠射在距离她一寸,挂在竹梢,对她嘶嘶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上。
“啪嗒”一声。箭矢射穿蛇的躯体,与蓄势待发的蛇身一同掉落,飞溅的鲜血洒在薛溶月雪白的耳垂上。
心轰然一声落地,心跳带来急促呼吸,后知后觉的恐惧愤怒涌上眼底,薛溶月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理智却未消散,抬手拦住要与秦津拼命的净奴。
将最后一声喘息咽下,薛溶月闭了闭眼,强压狂涌的愤怒,反问:“我了解你的喜好让你如此不安吗?”
秦津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内,可死亡笼罩的危机却令她勃然大怒,险些维持不住心绪,按照原有计划进行。
她这几日闭门不出,昼夜不分的研究攻略秘籍,随即发现攻略秦津最难的一步,便是改善秦津对她的看法,扭转秦津对她的偏见敌意。
两人针锋相对十余年,偏见敌意如何是能被一朝一夕轻松打破,可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薛溶月思来想去,唯有眼前这个法子可行。
先故意勾起秦津的不安警惕,再通过行为言语暗示他的判断是错误的,从而一步步瓦解他的防线。
小不忍则乱大谋。
薛溶月在心底一遍遍告诫自己,直到怒火被暂时压下,她咬了咬牙,抬眸对上秦津的视线:“你觉得我窥探你的隐私是在害你。”
秦津剑眉微挑,讥讽之色不加掩饰:“不然薛娘子是在关心我?”
在房间内涂涂写写两日,薛溶月最终确定下两句台词是必须要当面对秦津说出口。
可不管练习了多少次,薛溶月在对上秦津那双笑意不达眼底的桃花眼时,都觉得自己心理建设还是做少了。
可眼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呼吸在这一刻充满颤抖,薛溶月险些将一口白牙咬碎,嘴唇几番蠕动,方才挤出破碎音调:“你……”
“你为何一直、一直这么想……我。”
短短一句话,薛溶月却像是牙牙学语的稚童,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话说完,她面色都呈现一瞬深以为耻的扭曲。
净奴在一旁听得脸部都跟着用力,险些一口气没有喘上来。
秦津神色一怔。
薛溶月一鼓作气:“为何你从来只把我当、当仇人,我恨你、恨你全然不顾昔日……”
全然不顾昔日兄长在世时的兄妹之情。
最后几个字薛溶月实在吐不出来。
还有比今夜更屈辱的时刻吗?
话说出口后,她内心反而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耳边传来“咔嚓”一声。
薛溶月反应了好久,方才明白过来,那是她底线碎裂的声音。
秦津震惊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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