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又一个周三。
薛律处理完集团当日的工作,就准备开车去医院接宋清规。
今天是他们回薛家老宅跟协议律师碰面的日子。
薛律心情不好,前几天他跟宋清规吵了一架,因为医闹和解的事。
他就不明白,平日里那么狠心的一个女人,怎么到了这种自己挨打吃亏的事情上就成了活菩萨。
而且财产协议也让他不高兴,他薛律要脸,他词典里就没有离婚这一说。宋清规嫁给他,她这辈子就只有丧偶,签个狗屁的财产协议。他老爹是个大清遗老也就算了,宋清规也非签不可,简直不可理喻!
这两件事赶到一起,薛律气得头疼,合着在她宋清规眼里,就他薛律是个软柿子好欺负。
薛律满脸沉郁走到B2停车场,刚下电梯,手机就响起来,是陌生电话,薛律本能地想挂断,但看了一眼号码的IP定位,是沧城。
他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薛律皱了眉头:“喂?”
或许察觉到薛律语气里的不耐烦,对面的男人很快开了口:“姓薛的,你之前说,孟遇星去澜城,吃住治病你全包,还算数吗?”
薛律听出是谁了,是冯哲。
“算数。”薛律沉声回答:“但我只负责孟遇星。”
“呵……操。”冯哲冷笑着啐一句脏话:“你放心,老子不稀罕你那些臭钱。”
薛律没恼:“什么时候过来?”
冯哲转头看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孟遇星,她右手打着吊瓶,左手腕子上缠着绷带。
“估计再有十天吧。”冯哲道。
薛律:“三天之后,我给你地址,你们来了就在那里住。还有,暂时不要告诉清规。”
挂了冯哲的电话,薛律在驾驶座上坐了一会儿,思忖片刻,他给助理打了电话。
“陈安,三天之内找一套房子,不用太大,周围要有综合医院,环境安静一点。”
薛律之前想过让孟遇星来净天医院治疗,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她他公立医院。
净天的治疗费用比公立医院会高很多,他怕孟遇星有心理负担。而最重要的是,他其实不太希望宋清规跟孟遇星还有冯哲过从甚密,尤其是冯哲。
一个长期身负病痛、挣扎在社会底层、有着超强自尊心且有暴力倾向的男人,无疑是危险的。
身处沧城人民医院的冯哲并不知道薛律对他的评价,当然,他也不在乎。
他只是坐在病床上,死死盯着昏睡中的孟遇星。
蓦地,他伸手揪住她的头发。
“蠢女人,咱们这种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你怎么敢自己一个人死?”
说罢,他恶狠狠在孟遇星灰败的没有血色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
中午十一点,薛律和宋清规到了薛家老宅。
薛家的人今儿个来得异常整齐,李静河过生日那天,尚且有好几个晚辈没来,今天却一一到了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意味不言而喻。
宋清规恪守礼节,跟长辈们一一打了招呼,最后和薛律一起,看向一个比薛律年长些的俊朗男人。
“七哥。”薛律开口道,宋清规也跟着点头示意。
被称作“七哥”的男人是薛家年轻一代的另一位天骄——天澜证券的掌门人薛谈。
当初宋清规跟薛律结婚对于薛家来说很突然,加之她的身份跟薛律不太匹配,薛老爷子大怒,李静河也想越俎代庖给宋清规立规矩,就想让小两口住在薛家老宅。
是薛律坚持,外加加薛谈帮忙劝说,宋清规才能住进薛律自己的房子里。
薛谈是薛家为数不多愿意给宋清规好脸色的人,宋清规领这份情。
“弟妹身体好些了吧。”薛谈礼貌关心:“我刚从国外回来,也没顾得上去医院看你。”
“好多了,多谢七哥关心。”宋清规得体回答。
薛谈笑了笑,压低声音:“别怕,我们一家子都是些纸老虎,待会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哪怕小十四撑不住,还有我帮你。”
宋清规笑着点了点头。
她其实并不紧张,她甚至觉得,她应该是现在这个屋子里最平静的人了。
薛家人到齐了,薛老爷子清了清嗓子:“我跟雅麟约了十一点半,一起吃个便饭,吃完慢慢谈。”
这话说完不多久,苏雅麟就带着一个年轻男人进来了。
男人挺拔而英俊,但他的英俊跟薛律不同,薛律的帅是棱角分明有侵略性的,但这个男人却很温煦,面容柔和,戴一副银边眼镜,文质彬彬。
薛娆忍不住打趣:“雅麟,知道的是你带来个律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哪个大学淘的小鲜肉呢。”
薛娆说完,苏雅麟还没来得及回应,便听到男人有些诧异地开了口。
“清规?”
宋清规也面露惊讶:“骆等。”
两人自然而然地走近彼此,给了对方一个礼仪性的拥抱。
“好久不见。”骆等满脸惊喜。
“是啊。”宋清规也露出笑容:“都十多年了。”
两人只是简短寒暄,薛娆已经翻了白眼:“狐狸精!”
薛老爷子也沉了脸。
薛律则有些戒备地盯着骆等,这还是他头一回在宋清规脸上看见这样温和的笑意。
好,很好。薛律咬了咬牙。
苏雅麟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赶紧给两人递话,让他们解释:“你们认识?”
“嗯。”宋清规坦荡:“我高中同桌。”
不论别人作何感想,宋清规跟骆等重逢,心里是高兴的。
骆等在某种程度上,曾指引过她年少时候的一段人生。
宋清规五岁被家人遗弃在长离岛,个性敏感,也不招同学们喜欢。她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但她在学业上展现出非凡的天赋,小学跳了两级,初中又跳了一级,不到十四岁就上了高中。
十三四岁是女孩子最要强的年纪,可因为穷,她长年只有两身衣服,沧城梅雨季节长,洗衣服干不了,她就只好穿着脏得不能再脏的衣服上学。
她的同学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经有了性别意识,却还没能树立正确的三观,所以男生们一边说她漂亮,想跟她谈朋友,可一边又说她衣服臭,不知道里面的身子臭不臭。为首的几个人只要议论起来,一整个班的人都会一边盯着她,一边捂嘴笑。
因为这样的班级氛围,宋清规本来就沉默寡言的性子变得愈发孤僻。
她听到这些话,面上常常没有表情,但手里的橡皮被她的指甲掐落一颗颗碎粒,像极了她摇摇欲坠、马上就要粉身碎骨的尊严。
就在橡皮碎粒在她的课本上堆积出一个小丘的时候,同桌的少年递过来一本书——《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历届真题》。
宋清规茫然地看过去。
“不要听这些话。”骆等说:“做题吧,数学里头有真理,也有光明。”
这时候的宋清规和骆等已经做了两个月同桌,老师安排他们坐一起,是因为他们两个年纪一样,都是“神童”。
只不过骆等家境富庶,父母也都受过教育,很注重孩子的培养,所以他算是“宗门弟子”,而宋清规走的是野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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