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传闻中重病卧床的忠勇将军府嫡女崔寻雁,在严医师的诊治下霍然而愈。奇怪的是,她身边突然多了个生人勿近、武艺高强的贴身侍卫。
府中无人敢问,也无人想问,原因无他,崔将军身边不知有过多少能人异士,如今将军逝去,有人不忍孤女稚子受人欺凌,出手相助,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于是崔望的存在就这么被所有人——包括崔寻雁,默认了下来。
而另一边,崔家老宅的人却是早已按耐不住。
崔承志失踪已有四日,毫无音讯,他此前为了筹集货物定金,四处借款,如今债主纷纷上门。
崔世镜和王氏已数不清是第几次将人打发走了,因此几乎是一听闻崔寻雁病愈,就立刻开了宗祠,着人传话,请崔氏嫡支主事人过府一叙,共商家族要事。
传话的仆役语气倨傲,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而崔寻雁接到消息时,正与崔望在卧雪斋中核对账册,这些账目已到了最后的收尾时刻,就算她不在,也能在今夜得出结果。
崔寻雁不紧不慢地合上手中册子,睨了眼那人。
崔望更是满眼不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家小姐讲话?”
“你!”刘永何曾受过这种羞辱,但碍于崔寻雁在场敢怒不敢言。
若是连人都请不过去,他还怎么跟崔族长交代?
崔寻雁去丝毫不受影响,施施然道:“既是叔祖传话,我岂敢不去,只是......你可曾带了什么信物?”
他嘴唇颤了几下,说道:“并未,寻雁小姐应是见过我的......”
“见是见过,只是府内近日抓了好些个细作,没有叔祖信物,我怎敢信你?”崔寻雁复又将账本打开,“回去吧,没有信物,我是不会去的。”
崔望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静静立于崔寻雁身侧,只是那双布满薄茧的手,已然摸上了腰间剑柄。
刘永原本还想再辩解几句,余光却瞥见突然瞥见一抹冰冷的寒光,立刻转身告辞了。
崔望收剑回鞘,冷眼看着那道身影离去。才开口,平静无波地问道:“小姐准备如何应对。”
这几日,他遵循将军赌约,同二十四名暗卫守在崔寻雁身侧,也见识到了传言之外的另一面的她,她行事果决,布局周密,与传闻中病弱的形象大相径庭。
可偏偏就是这副病态,总能叫人对她放松警惕。
崔望从未见过如此毫不吝啬地利用自身弱点行事的人。可就是这一点,让他对将军生前的决定,生出了几分模糊的认可。
越是闭门不出就越是无人问津,越是无人问津,做事就越是方便——就同他一样。满上京除了陛下和崔寻雁外,再无人知晓边驿台现在的主事人是他。
“自然要去,只是不能这么轻易的去了。”崔寻雁从容答道,“等刘永将信物拿来,我们再去。”说罢,她偏头瞥了他一眼,“你去,将我之前准备的好东西还有端王殿下送来的‘厚礼’,一并带上。”
“是。”
而另一边......
“简直是欺人太甚!”崔赫鸿拍桌而起,怒目圆瞪,“这崔寻雁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长辈请她商议要事,她竟敢说出这样的托词!简直、简直......”
“是啊,族长。这寻雁小姐怕是初当家,体会到了做主的好处,竟连您也不放在眼中了!”刘永在一旁煽风点火。今日之后,崔寻雁便是丧家之犬,何须再惧?
崔世镜坐在上位,脸色同样难看,但他还是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扔给刘永,“去,拿这个去将她请来!”
“叔父!你怎可如此惯着她!”崔赫鸿难以置信地看他。
“是啊,这丫头就是从小被娇惯坏了,我看啊就该好好罚她!”三房的崔赫佑在一旁附和。
“你们别忘了,我们今日的目的是什么!”崔世镜扫过底下众人,沉声道。“这丫头背后有端王坐阵,我们务必要一击致命,不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这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可计较的,姑且等着便是。”
话虽这么说,可崔世镜眼中的狠毒却是分毫不减,“现在去将宗族耆老请来吧。”
这一等,便是近一个时辰。
崔氏宗祠内香烛缭绕,祖宗牌位森然排列,以崔世镜为首,二房崔赫鸿,李氏,三方崔赫佑,王氏等人悉数到场,合着宗族耆老分坐两侧。
他们个个面色黑沉,目光如刀,齐齐望向缓步走入的崔寻雁。
她依旧穿着一身素色襦裙,外披一件略薄的白色斗篷,脸上未施粉黛,因‘大病初愈’,她的脸色比往日更显苍白削瘦,身上却总带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一步步踏进宗祠。
她身后只跟着一个抱着木匣的萤文,以及如影随形、气息冷硬的崔望。
这组配置,让在场的诸多族亲面露鄙夷之色,一府主事出门,这排场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崔寻雁扫过众人,发现根本没有准备自己的位置时,眼底闪过一抹讽意。
她恭顺地朝着崔世镜的方向行礼,轻咳了几声,“咳、咳咳......寻雁大病初愈,来迟了些,还请叔祖和诸位长辈见谅。”
崔世镜坐在首位,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来了便好。”
而后他清了下嗓子,挺直脊背,肃声道:“今日召集族亲,开此宗祠,实是因你近日行事多有不当,损害我崔氏一族声誉,危及将军府基业,我等身为族亲,不能坐视不理!”
崔赫鸿立刻接口,将她的‘罪行’一一列出:“赫元刚走,你便大肆裁撤府中仆役,纵容手下强行接管各家铺面,扣押账本,停职掌柜,闹得人心惶惶,怨声载道,此为罪一!你以将军府名义欠下巨额债务,致使债主上门,上告官府,毁了赫元及将军府一世英名,此为罪二!你目无尊长,明知长辈召见,却以各种借口推脱不来,此为罪三!这一桩桩一件件,可冤了你?”
他一番话掷地有声,仿佛字字句句都在为了将军府着想,话音刚落,便有族亲附和:“当日你在你父亲灵前立下诺言,断不会让将军府毁在手中,可今日一见,你才疏学浅,不堪重任,还是早些将府中产业交由长辈代为掌管,方能保住你父亲的心血啊!”
“叔祖,诸位长辈,寻雁冤枉啊!二叔说的这些罪名,寻雁从未做过!”崔寻雁厉声叫道,却因太过用力激起一阵咳喘,那声音,光听着就让人揪心。
她缓了缓,才勉强压下惊怒,道:“二叔,你、你口口声声说我行事不当,败坏家业,可有证据?”
“证据?”崔赫鸿冷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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