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正文无关小番外

设定内容：15 岁的练习生柾国和只能被他看见的幽灵竹马宇澈，互相陪伴彼此的小故事。

首尔。练习室的巨大落地镜前，田柾国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镜子里映出一个还有些单薄的少年身影，穿着崭新的练习服，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角，眼神里混杂着兴奋、忐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汗水的味道。其他练习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拉伸、聊天，声音嗡嗡作响，对柾国来说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他下意识地，悄悄往自己左后方瞥了一眼。

那里，空无一物。在其他人眼中，只有光滑的地板和墙壁。

但在田柾国的世界里，那里站着一个人。

田宇澈。

他穿着柾国记忆里最后那件浅蓝色的连帽卫衣——袖口还有一道不小心划破的小口子。他的身形停在十五岁，头发是柔软的栗色，眼睛像浸在溪水里的黑曜石，清澈又带着点早熟的沉静。只是，他的身体带着一种奇异的透明感，像是阳光穿透薄雾，轮廓边缘微微模糊，仿佛随时会融化在空气里。他的脚没有真正接触地面，而是悬浮在离地几厘米的地方。

只有柾国能看到他。

“澈……” 柾国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唤了一声，嘴唇微动，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确认没人注意他这个“自言自语”的怪人。

宇澈的嘴角弯起一个极淡、极温柔的弧度。他飘近一步，透明的身体穿过旁边一个正在压腿的练习生，那人毫无察觉。“紧张？” 他的声音直接传入柾国的脑海，清冽得像山涧泉水，带着一丝安抚的暖意，也只有柾国能听见。

“嗯。” 柾国在心里回应，眼神依旧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不敢看宇澈的方向太久，怕被当成神经病。“他们……都好厉害。跳得真好。” 他看到镜子反射里，几个资深练习生正在流畅地完成一套高难度动作，动作干净利落，充满力量感。

“你也不差。” 宇澈的声音带着笃定，他飘到柾国正前方，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与镜中的柾国对视。他的眼神里有种超越年龄的沉静和鼓励，那是柾国从小看到大的，无比可靠的眼神。“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院子里，你跟着音乐瞎跳的样子吗？比现在笨拙多了。”

柾国脑海里瞬间闪过模糊的画面：老旧居民楼的院子，夏夜蝉鸣，小小的自己对着手机里嘈杂的音乐胡乱扭动，而宇澈就坐在旁边的台阶上，托着下巴看着他笑，偶尔笨拙地跟着比划两下。那时候的宇澈，身体是温热的，会流汗，会大笑，会和他抢最后一块炸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缕抓不住的风。

心口猛地一揪，柾国用力眨了下眼，把涌上来的酸涩压下去。他不能在练习室哭。

“那能一样吗……” 他在心里嘀咕，带着点撒娇似的抱怨，“现在可是在Big Hit！”

“Big Hit又怎样？” 宇澈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气，仿佛他还是那个学什么都很快、总是护着他的竹马，“你田柾国想做的事，什么时候失败过？练习就是了。我陪你。”

“陪我？” 柾国在心里苦笑，“你又不能真的帮我压腿，也不能替我挨骂……” 他想起了严厉的舞蹈老师，刚才已经因为一个动作不到位，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他了。

宇澈沉默了一瞬，透明的身影似乎黯淡了一点点。他当然不能。他能做的，只是这样看着他，陪着他，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一句“再坚持一下，柾国”。

他能做的，只是在深夜柾国累瘫在练习室地板上时，飘在他身边，哼一段不成调的、只有他们懂的旋律，像小时候哄他睡觉一样。他能做的，只是在柾国被巨大的孤独感淹没时，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我能看着你，” 宇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到你梦想的地方。看着你发光。” 他抬起手，透明的指尖虚虚地指向镜子里的柾国，“看，镜子里的你，是不是比刚进来时，腰板挺得更直了？”

柾国下意识地看向镜中的自己。镜子里只有他。但他仿佛能看到宇澈的影子，就站在他身边，像一道无声的、坚定的支撑。

“集合！” 舞蹈老师洪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所有思绪。

柾国一个激灵，立刻站直身体，和其他练习生一起迅速排好队。巨大的音乐声瞬间炸开，鼓点敲打着耳膜，也敲打着心脏。汗水很快再次渗出。

动作，练习，纠正，再来一遍。

柾国努力跟上节奏，身体酸胀，呼吸急促。一个复杂的旋转跳跃后落地不稳，他踉跄了一下，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钻心的疼让他瞬间白了脸。周围是同伴们快速移动的身影和老师严厉的目光，没人停下来。

“柾国！” 宇澈的声音带着急切的担忧，瞬间穿透嘈杂的音乐，清晰地落在他脑海里。

柾国咬着牙，没让自己痛呼出声。他撑着地板想站起来，膝盖却一阵发软。

“吸气，柾国！” 宇澈的声音带着命令式的力量，“别管膝盖！看镜子！看你的动作！跟上节奏！你能行！”

那声音像一剂强心针。柾国猛地吸了一口气，忽略膝盖的剧痛，强迫自己看向镜子里的倒影。他看到了自己扭曲的表情，也看到了镜子里——只有他能看到的——宇澈那双焦急却充满力量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渡给他。

“起来！” 宇澈无声地呐喊。

柾国低吼一声，双手用力一撑，借着旋转的惯性猛地站了起来，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硬生生接上了下一个动作！虽然动作有些变形，但他没有倒下，没有停下！

音乐在继续。汗水模糊了视线。柾国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狼狈，也看到了那个悬浮在他身侧、紧握双拳、眼神灼灼的透明身影。宇澈不能替他分担疼痛，不能替他完成动作，但他就在这里，用他全部的存在，为他呐喊，为他支撑。

练习结束的哨声响起时，柾国几乎虚脱。他扶着墙大口喘气，汗水像小溪一样淌下。膝盖疼得厉害，他低头看去，裤子上已经渗出了一小块深色。

“柾国，你没事吧？” 一个叫朴智旻的练习生走过来，关切地问，他刚才看到了柾国摔倒。

“没…没事，智旻哥。” 柾国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

“膝盖好像破了？去处理一下吧。” 智旻指了指医务室的方向。

“嗯，谢谢哥。”

等智旻走开，柾国才一瘸一拐地慢慢挪向角落。宇澈立刻飘到他身边，透明的脸上满是心疼和紧张：“很疼吧？快去医务室！”

柾国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抬起头，看着眼前只有他能看到的宇澈，那张停留在十五岁的、带着稚气却无比熟悉的脸。

委屈、疼痛、对未来的不确定，还有……对身边这个人再也无法触碰的痛楚，瞬间冲垮了强撑的堤坝。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混合着汗水，砸在练习室的地板上。

他不敢出声哭，只能死死咬着下唇，肩膀无声地耸动。

宇澈慌了。他手足无措地围着柾国飘动，透明的身体一次次徒劳地试图去擦柾国的眼泪，手指却一次次穿透过去，只留下一片冰凉的虚无感。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他发现自己已经死去的那一刻，还要让他痛苦万分。

“果果……果果别哭……” 宇澈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此刻的状态。他多想像以前一样，把他搂进怀里，拍拍他的背，告诉他“还有我在”。可现在，他连一张纸巾都无法递给他。

“澈……” 柾国终于发出一点破碎的音节，带着浓重的鼻音，他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宇澈，“我……我好累……我好想你……我好想……好想你能真的在这里……” 他想说“抱抱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宇澈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停在柾国面前，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坐在地上的柾国齐平。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充满力量：

“柾国，看着我。” 他的声音直接传入柾国心底。

柾国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看得见我。” 宇澈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这就是我在这里的意义。我哪里也不会去。你痛，我感觉得到。你累，我陪着你。你害怕，我就在旁边。就算全世界都看不见我，就算我碰不到你，柾国，你也要记住——” 他透明的指尖，虚虚地指向柾国的心口，“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他的目光穿透柾国的泪水，带着一种坚定和守护的誓言：“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你流的汗，你受的伤，你迈出的每一步，我都看着。我会看着你，直到你站上最大的舞台，直到你光芒万丈的那一天。所以，柾国，别怕，别停。我陪着你。”

练习室的灯光冰冷地照着，远处传来其他练习生离开的脚步声。角落的阴影里，只有柾国一个人，靠着墙壁，无声地流泪。

但在他的世界里，他最重要的朋友，他无法触碰的守护者，正用超越生死的目光凝视着他，为他筑起一道无形的城墙。

柾国用力吸了吸鼻子，抬起手，用袖子狠狠擦掉眼泪。他看着宇澈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那里面的光芒，比练习室的顶灯还要亮。他慢慢地，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膝盖还是很疼，但似乎……可以忍受了。

“嗯。” 他对着空气，对着只有他能看见的宇澈，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却带着重新凝聚的力量，“我……我去医务室。”

他转过身，一瘸一拐地，但步伐却比刚才稳了许多，朝着门口走去。他不再刻意避开宇澈的方向，仿佛他就走在他身边，并肩而行。

宇澈透明的身影紧随其后，飘在柾国身侧半步的距离。他微微仰头，看着少年倔强挺直的背影，看着他迈过练习室的门槛，走向未知却也充满可能的未来。

镜子里，柾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空荡的角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地板上，几滴未干的泪痕，在灯光下反射着微光，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只有镜中人知晓的故事。

医务室的灯光比练习室柔和许多，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药膏的味道。年长的护士阿姨手法利落地给柾国清理膝盖上渗血的擦伤，碘伏沾上去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小伙子，练舞要小心点，膝盖伤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护士阿姨一边贴上纱布，一边叮嘱，“这几天别做剧烈动作了，每天来换药。”

“知道了，谢谢阿姨。” 柾国低着头，声音闷闷的。膝盖火辣辣地疼，加上刚才在练习室情绪崩溃的余韵，让他整个人都蔫蔫的。

他下意识地转动目光，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田宇澈就飘在医务室白色的帘子后面，只探出半个透明的身子。他眉头紧锁，看着护士处理伤口，透明的脸上满是心疼和一种无能为力的焦灼。当碘伏碰到伤口时，柾国清晰地“听到”宇澈在脑海里倒吸冷气的声音，仿佛疼在他自己身上。

“很疼吧？” 宇澈的声音直接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

“嗯……” 柾国在心里回应，带着点委屈。

护士包扎好，又给了柾国一管消炎药膏：“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记得来。”

柾国道了谢，慢慢挪下诊疗床。膝盖一用力，又是一阵钻心的疼，他身体晃了一下。

“小心！” 宇澈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紧张。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扶，透明的指尖却再次徒劳地穿过柾国的手臂。

柾国稳住了身体，深吸一口气，扶着墙，一步一步慢慢挪出医务室。走廊空荡荡的，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影。宇澈飘在他身侧，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像个无声的影子保镖。

“澈……” 柾国在心里叫他，声音带着疲惫和依赖，“我这样……明天还能练习吗？老师说月末考核很重要……”

“先别想明天。” 宇澈的声音很稳，带着安抚的力量，“现在，回宿舍，躺着。让你的膝盖休息。考核还有时间。”

“可是……”

“没有可是。” 宇澈打断他，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像小时候监督他写作业一样，“果果，听话。身体最重要。你不想以后都跳不了舞吧？” 这话戳中了柾国的软肋，他立刻不吭声了。

回到狭小的练习生宿舍，其他几个室友还没回来。柾国把自己摔在硬邦邦的床铺上，长长地舒了口气，也顾不上膝盖的疼了。宿舍的窗户很小，光线有些昏暗。

宇澈飘到窗边，似乎在看着窗外楼下街道的车水马龙。午后的阳光穿过他透明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光斑，那光斑的边缘也带着奇异的模糊感。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过身，看向蜷在床上的柾国。

“把裤腿卷起来，我看看。” 宇澈说。

柾国听话地慢慢卷起宽松的运动裤腿，露出包裹着白色纱布的膝盖。纱布边缘还隐约能看到一点碘伏的黄色印记。

宇澈飘近床边，悬浮在柾国的膝盖上方。他微微俯身，透明的脸凑得很近，专注地看着那处伤。柾国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微凉的空气笼罩在膝盖周围，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一点点，变得有些麻木。

“澈儿？你在……做什么？” 柾国好奇地问。

“不知道。” 宇澈的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不确定，“好像……离得近一点，能感觉到它。也许……能让你不那么疼？” 他尝试着，将透明的手虚虚地覆盖在纱布上方几厘米的地方。那股微凉的感觉更明显了。

柾国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不是宇澈第一次表现出类似“能力”，比如在练习室他“喊”醒自己时那股注入的力量感。但如此直接地作用于身体，还是第一次。“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 他试着动了动膝盖，虽然还是疼，但那种尖锐的刺痛感确实缓和了不少。

“别乱动！” 宇澈立刻制止他，语气带着紧张，“就……就这样待着。” 他似乎也对自己的“能力”感到新奇和谨慎，维持着那个虚按的姿势，专注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柾国躺在床上，看着宇澈专注的侧脸。阳光落在他透明的睫毛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这一刻，膝盖的疼痛、练习的压力、对未来的迷茫似乎都暂时退去了。只剩下这个只有他能看见的、为他努力的“人”。

“澈儿，” 柾国轻轻在心里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宇澈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没有抬头，依旧看着柾国的膝盖，只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回应，声音轻得像叹息：“……嗯。”

接下来的几天，柾国成了练习室的“边缘人”。他不能参与剧烈舞蹈练习，只能坐在角落的地板上，看着其他人挥汗如雨，跟着老师的口令一遍遍重复动作。那种被落下的感觉，比膝盖的伤更让他难受。

“柾国啊，别着急，先把伤养好。” 朴智旻在休息间隙会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瓶水。

“就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另一个叫金南俊的练习生也安慰他。

柾国感激地点点头，但眼神里的失落藏不住。

这时，宇澈就会飘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练习。

“看那个穿黑衣服的，” 宇澈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冷静得像一个教练，“他转身的重心不稳，落地会晃。”

柾国顺着宇澈的提示看过去，果然，那个练习生在做一个快速的定点旋转时，落地时微微趔趄了一下。

“还有那个高个子的，动作力度够了，但节奏总是快半拍。” 宇澈继续点评。

柾国仔细看，发现确实如此。

“你虽然不能跳，但眼睛和脑子不能停。” 宇澈对他说，“看别人怎么发力，怎么控制节奏，怎么表达情绪。把这些记下来，变成你自己的东西。”

于是，柾国坐在角落，不再只是失落。他的目光变得专注而锐利，像海绵一样吸收着看到的一切。宇澈就在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分析着每一个动作的细节，讲解着发力点和节奏控制。柾国甚至拿出一个小本子，快速地画着只有他们能看懂的简笔动作分解图，旁边标注着宇澈说的要点。

当老师讲解新动作时，宇澈会飘到老师身边，仔细听讲解，然后飘回来，用自己的理解更清晰地复述给柾国听，甚至加上一些形象的比喻。

“想象你的脊椎像水一样流动，从尾巴骨开始，一节一节推上去，不是用手甩……” 宇澈的声音低缓而清晰。

柾国闭着眼睛，在脑海中一遍遍模拟。

晚上，室友们都累得倒头就睡，鼾声此起彼伏。柾国却偷偷爬起来，溜到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或者小小的安全楼梯间。膝盖的伤还在恢复期，他不能大跳，但他可以练习上半身的律动、手臂的线条、眼神的表达，还有最重要的——气息的控制。

宇澈就飘在他身边，像个无声的监工。

“肩膀放松！别耸肩！”

“眼神！眼神要聚焦！想象你在看什么！”

“呼吸！动作和呼吸要同步！吐气发力！”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又蕴含着最深的期待。

柾国咬着牙，一遍遍重复着枯燥的基本功。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膝盖的伤处隐隐作痛，提醒着他身体的极限。但每当他想停下来，宇澈那专注的、带着无声催促的目光就会落在他身上，让他咬紧牙关再坚持一组。

偶尔，在柾国累得靠在墙上大口喘气时，宇澈会飘到他面前，透明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刚才那个手臂延伸，有进步。” 他的声音会柔和下来。

或者，他会飘到高处，俯视着柾国：“来，想象舞台的光从这里打下来，你站在中心。再来一遍。”

月末考核的日子越来越近。柾国的膝盖终于拆了纱布，留下一个粉色的新疤。他可以重新加入练习了，但进度落下了很多。

考核那天，练习室的气氛紧张得像绷紧的弦。老师坐在前面，表情严肃。其他练习生都绷着脸，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竞争。

轮到柾国了。音乐响起，是他缺席了大部分练习的新曲目。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汗。他下意识地看向角落——宇澈就飘在那里，双臂环抱在胸前，对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是对他的肯定。

“柾国，开始！” 老师的声音响起。

柾国深吸一口气，将脑海里宇澈这些天帮他分析的每一个要点、陪他练习的每一个深夜片段，统统凝聚起来。他迈出了第一步。

动作还有些生涩，节奏偶尔不稳，力量感也稍显不足。但他眼神里的专注和投入，那种拼尽全力、仿佛燃烧生命般的劲头，却异常夺目。尤其是那些宇澈重点“抠”过的细节部分——手臂的延伸感，转身时核心的稳定，眼神与音乐的呼应——竟然完成得可圈可点。

一曲终了，柾国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练习服。他忐忑地看向老师。

老师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柾国，最终落在他汗湿却异常明亮的眼睛上，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有进步。动作细节还要再打磨，但……态度不错。继续努力。”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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